小玄奘傳 第十九章 說廢話的藝術

作者 ︰ 何赤子

解決了猴子的疑惑,小和尚看著猴子,正要教他本事。這時候,八戒的興奮的聲音響起︰「師父,師父,俺可听到了!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俺也要學那大本事!」

小和尚笑笑,說道︰「八戒,你也是我徒兒,我當然會教你,正好,你也一起听著吧。」

小和尚低頭想了想,踱了幾步,思索著應該先教什麼內容。想了一會兒,小和尚一拍腦袋,笑道︰「悟空、八戒,我教你們的這第一課,便是︰說廢話的藝術!」

悟空和八戒听得面面相覷,說廢話?那算什麼藝術,又算是什麼本事。

小和尚看著兩徒弟茫然的表情,心中一聲嘆息,繼續說道︰

「或許不,你們一定會有所疑慮——說廢話?那算什麼本事!——然而我卻要告訴你們,這說廢話,不單是本事,還是個大本事!」

「悟空,你心x ng急躁,與人一言不合,便拳腳相向。仗著自己的本事,想必也是從無敵手。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能和別人先多說幾句話,那麼,這些無謂的戰斗根本可以避免?哪怕那些是廢話,也能緩和雙方的氣氛,讓原本不知為何暴怒的心冷靜下來。大家想一想,或許就不用打了呢?」

悟空听得不以為然,有些不忿,正要插嘴,小和尚卻又擋住,繼續道︰

「你或許又會說,打便打了,殺便殺了,何必說那什麼廢話!可是,人,不只是人,即便是神仙妖魔都有旦夕禍福,而在你與強大的敵人相持不下的時候,很可能就是原先你不屑一顧與之廢話的家伙狠狠地踩你一腳!」

悟空略微想了想,好像卻是如此。

「所以說,這廢話,能止刀兵。」小和尚伸出一根手指,數道。

這時,八戒卻發話了︰「師父,這廢話能止刀兵俺能理解,可它也能招刀兵啊,那樣的話,豈不是壞了好事?」

小和尚笑了,真是個有悟x ng的徒兒,心里如此想,嘴上卻說道︰「蠢貨!廢話不過是種手段,只看你將這手段用在何處;再有用的手段,若是用在了害處,那還不如不用!而運用這手段的方法,便是其藝術所在了。先前你與悟空有所間隙,以致兵戎相見,當時,我不正是用了這種手段,讓你們冰釋前嫌的麼!」

「可俺們並沒有冰釋前嫌啊,師父你看,師兄還怒視著俺呢。」八戒無辜地說道,引來悟空的怒目相視。小和尚看向悟空,皺了皺眉,悟空看得,才把頭瞥開。

小和尚輕咳兩聲,訕訕道︰「你們師兄弟,都是我的徒兒,定要和睦相處,可不能倒戈相向。」雖然知道這種勸誡解決不了問題,但小和尚沒辦法,還是得提醒一下。唉,可真是麻煩啊,看來西天之路注定還有諸多磨難。

小和尚如此想著,繼續說道︰「接下來,我要說的便是這第二點,若是真惹了麻煩,廢話自然是不可能輕易就能讓人一笑泯恩仇的。這種時候,也只能硬著頭皮戰斗,絕不能有半步退縮。我且問你們,遇上這種戰斗的時候,你們會如何?」

悟空和八戒想了想,異口同聲地說道︰「沖上去,一棍(耙)打死!」

小和尚捂著臉,試圖讓自己喘過氣來,長嘆一聲,道︰「唉,所以說你們有勇無謀啊!若是和弱者戰斗,那麼便罷了;可若是遇到了和你一樣強,甚至比你更強的呢?這時候,你還硬上,不是找死嗎!」

悟空想起了和熊妖的戰斗,心有感觸,問道︰「那麼,我該如何呢?」

小和尚把手一指,厲聲道︰「廢話!」喝得悟空一愣一愣地,不知道自己哪里說廢話了,才見到小和尚補充道︰「這時候,就要靠說廢話了!一來,說廢話能夠拖延時間,給自己觀察情況、等待援軍、休養生息甚至是逃跑的時間;二來,通過廢話能夠擾亂敵人的心智,打亂敵人的節奏。」

小和尚踱了幾步,補充道︰「不過,這種方法,必須建立在你的心智都比敵人強大的時候!否則,反而會被拖入對方的節奏,失了先機。」

悟空想起了在誘騙偷襲熊妖的時候,自己先是出言挑釁,然後趁其激怒變身,出棍偷襲的事,頓時面紅耳赤——沒想到我齊天大聖也要行此卑鄙之事。

「你們不要覺得這卑鄙,」似乎是知道悟空在想什麼,小和尚提醒道︰「戰斗中,只有生死,沒有優劣。」

「所以說,這廢話,能助刀兵。」小和尚伸出第二根手指,數道,臉s 洋溢著得意。

白龍馬撇了撇嘴,心想道,好卑鄙的一個師父。可惜小和尚不知道白龍馬的評價,否則,一定會大喜過望,將其引為畢生知己,知我卑鄙者,白龍馬也!

看著點頭稱是的徒兒們,小和尚心中不禁揚起自豪感,天啊,齊天大聖和天蓬元帥都在听我講課誒。

收回千般思緒,小和尚頓了頓,接著,神情變得無比嚴肅,正聲道︰「接下來,我要給你們講,說廢話最重要的一個環節,你們定要用心听好。」

「記住,即使在獲勝後,在沒有徹底殺死敵人前,絕對絕對不能掉以輕心;說廢話,是要建立在你能掌控局勢的基礎上的。在勝利在望的時候,說廢話也許能夠逼出對手的底牌,然而這底牌,卻有可能毀掉你到手的勝利。因此,這戰斗結束後的廢話,一定要確保對手底牌盡失,無法威脅自己時,這樣,才能保證你的廢話,能夠攫取對手的每一分利益。」小和尚頓了頓,沉聲道︰「然而,即便如此,我還是建議,如果不能夠一定確保掌控局勢,寧願放棄壓榨那些利益,也不要故作姿態,倒讓烤熟的鴨子飛了!」

八戒听到烤熟的鴨子五字,頓時兩眼放光,直盯著小和尚。小和尚只以為八戒被自己所說的話觸動,心中大感欣慰,笑著伸出了第三根手指,緩緩說道︰

「所以說,這廢話,是一門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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