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雪原上寒風呼嘯,這是一片雪白的世界,端得是千里冰封,萬里雪飄,雪原上屹立的幾棵枯樹枝上都掛滿了霧 ,有一種忽如一夜ch n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的美感。
古北省,冰封雪原,是古玉帝國和北邊的凝冰國兩國的交界,前些年因為兩國戰事頻發,所以這一塊頗為混亂,但是隨著北疆公的鐵血手段,兩國偃旗息鼓數十年,為了獎勵北疆公的卓著戰功,冰封雪原成了北疆公的封地。
冰封雪原四季冰封,氣候極寒,是許多達官貴人,世家子弟夏r 避暑,領略北國風光的聖地,對一些同屬x ng靈士的修煉更是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已是深秋時節,冰封雪原已少有人至,在這種吐水成冰的溫度下,連天上的飛鳥都見得極少,在雪白無暇的雪原深處,一個黑點顯得十分突兀、刺目。
一個二十出頭的英挺男子此時正蹲在兩個大雪丘中間自顧自地在說些什麼,男子不俊秀,不粗獷,‘姿s 平平’,是那種一扔在人海中就再也找不出來的那種,但是裹在厚厚的黑s 貂毛披風年輕男子只是隨意的蹲在那里就給人一種英挺的氣質。
「阿大,阿二,這次估計我要出一趟遠門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回來,你們自己要好好照顧自己,我已經吩咐家里的廚子每個月定時給你們送三次牛肉,這已經是極限了,可不能吃多了,不然下次回來你們肥的飛不起來了,凝冰國那邊你們的老相好可就不要你們了。」
年輕男子喃喃自語,話一出口就被雪原的烈風吹散,也不知道他口中的阿大,阿二也沒有听見他的叮囑。
有點自言自語嫌疑半晌的年輕男子,似乎終于覺得累了,站起身錘了錘僵直的雙腿,剛想伸個懶腰,疾風刮過,吹起了披在身後厚實的黑s 披風,男子一陣激靈,連忙裹住披風,趕緊蹲下。
「龍,你父親已經把什麼事情都安排好了,可以出發了。」龍的背後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粗獷的絡腮胡子男——真是奉總教習之命,來古北省‘出差’的學院三號演武堂的李華元。
李華元胡亂挽著的兩只袖子,盡管在寒風刺骨的雪原上也不曾放下,把龍的管家收拾好的行李包裹扔給龍之後,就抱臂而立,等著龍‘料理後事’。雖然北疆公權勢通天,但還沒有高到,讓他堂堂學院教習給他兒子拎包的份兒上。
龍起身將抱收入空間戒指,「李教習,此去龍城萬里之遙,不如讓我的阿大,阿二送我們一程吧。」龍轉身建議道。
李華元點點頭,盡管有r 行八百里的雪駿寶馬,返回學院路途之遙,能省些時r 自然是好的。
「我們走吧!」話音剛落便響起一陣尖銳的口哨,連猛烈如刀的狂風也不能將之吹散。
龍身後的兩個雪丘轟然炸裂,迸濺起漫天雪花。
「昂吼」兩個雪白的身影沖天而起,一股響徹天地的吼聲,比之真靈階高手的靈壓猶有過之。
李華元任由落地的雪塊砸在身上,抬頭看著兩個在空中盤旋的巨大身影,面s 凝重,通過靈覺李華元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兩個身影身上所蘊含的龐大靈力。
凶獸——白龍!
兩條通體雪白的龍獸撲閃著翅膀,輕巧落地,但巨大的翅膀仍然帶起陣陣風雪。
「李教習,我們走吧。」跳上一條白龍的北疆龍,對著被兩條白龍生生震撼李華元再一次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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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院竹林深處,除了一片碧綠竹海和一襲白衣的逸少,再無他人。
逸少眼中幽光一閃,雙眼恢復清明,但比平時略有一絲暗淡,臉s 有一些蒼白,整個身子倚在身邊的一棵竹子上,微微喘息。
過了好一陣逸少才從虛弱的狀態中恢復過來,看著四周東倒西歪,滿目瘡痍的竹林,只用自己听的到的聲音小聲道︰「用那個狀態果然是費力啊!」
雖然這次武院的招安表面上是因為逸少的實力泄露,但逸少還是發現武院這種虧本的買賣下肯定有什麼原因,或者說武院在近幾年一定有什麼大事,不知怎麼的逸少突然有一種危機感,這幾天的修煉強度也有些加大,雖然是那種得過且過的x ng子,逸少還從沒有過干仗失敗讓家里或者說是讓南宮無雪給他擦的習慣。
隨便擦了擦額頭上細密的汗珠,逸少走出竹林,卻意外踫到周沐和陳硯秋兩人,逸少一頓,正準備裝作不認識直接繞道走時,卻被兩人雙雙叫住。
陳硯秋疑惑看了眼周沐,周沐解釋道︰「逸少和我們家世交,前幾天才知道他和你都是梅班的學生。」
陳硯秋點點頭,逸少待到兩人走近,打趣道︰「二位好興致,散步啊!」
周沐笑道︰「我們武院放假十天,這不一有空就來找硯秋了,正準備去外面的清歡茶樓喝茶,不知道逸大少有沒有這個雅興,同去?」
逸少轉頭看了眼陳硯秋,四眼相對,陳硯秋卻不自然的將目光轉向一邊,似乎有些尷尬。
逸少搖搖頭︰「這大白天的我就不干當大紅蠟燭這等討嫌的事兒了(當電燈泡),二位玩得盡興啊!」說完,沖著兩人點點頭,直接揚長而去。
逸少走後,陳硯秋和周沐剛走到竹林小道的盡頭,前者突然止步,「周沐,我突然想起我還有些書法作業沒有完成,明天就要交了,今天就不去了吧?」
周沐轉身,看著突然改變主意的陳硯秋,發現陳硯秋的如玉的臉頰上有一絲淡淡的紅暈,微不可查,但給超塵月兌俗的仙子平添了些嫵媚動人的氣質。
周沐頷首,「那我送你回寢室,下次再找機會。」
逸少回到寢室後,隨便拿起一本《黃岩傳》翻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腦海中總是浮現剛剛看到陳硯秋和周沐並肩而行的一幕,心中泛起一股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的酸意。
隨手丟掉《黃岩傳》,陳硯秋跟自己說過的話不超過二十句,難道只是因為她貌美如花,傾國傾城?逸少捫心自問。
那自己也太濫情了,不會啊!自己好歹也是從至雲城出來的有素質有理想的超一流紈褲,從小到大,見過的美女也是車載斗量,不勝枚舉。自己從來都是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面對玉閣的玲瓏也沒有出現這般情況。
難道是——感覺?
半晌沒有得出結論的逸少,只好把這種情況歸結為虛無縹緲的感覺。想到這逸少又想起了一句話︰讓女人念念不忘的是感情,讓男人念念不忘的是感覺。感情隨著時間沉澱,感覺隨著時間消失。
所以只好讓時間來淡忘這種感覺了,逸少暗道。
準備出門開始一天新生活的胡三金听見逸少在上鋪翻來覆去,長吁短嘆,關心問道︰「怎麼了逸少是不是不舒服?」
「沒什麼,就是有些問題想不通。」
「都開始在床上打滾了還沒什麼,是不是感情問題?」胡三金猜測道。
「我*靠,這都看得出來!?」逸少從上鋪探出頭。
「那可是,不瞞你說,就我這雲韻國一情聖,自懂寫字以來,不管是御女還是閱女都無數,除了陳硯秋未嘗一敗。有什麼感情問題,我這個感情問題小百科幫你解決。」胡三金說著把胸脯拍的直響。
逸少沒搭理胡三金的自吹自擂,躺著翹起二郎腿,兩眼無神的看著天花板。
胡三金一見逸少這個反應,八卦之心熊熊燃燒,站在上鋪的階梯上,伸出一個頭ji n笑道︰「被我猜對了?」
「滾,懶得搭理你。」
「透露一點?」胡三金準備刨根問底了。
回答他的是逸少手中的一把三尺有余的白芒,上面靈力吞吐,白光湛湛,相隔幾寸的胡三金更是感受到一股凌厲的鋒芒鋪面而來,忽的想起那天晚上武院那皮糙肉厚的小子就是被這白光給扎的透心涼,咽了口口水,正s 道︰「我們逸少同學最近學習刻苦,不如我們今天晚上去外面犒勞一下自己?」
「誰請客?」逸少手中的白芒倏散,一坐起。
「那還用說!當然是作為唯一一個文武雙全的逸少公子的唯一室友,小弟我了。」說完,胡三金已經是一臉諂媚。
逸少直接從上鋪跳下,「前面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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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沐站在女生寢室區前大門的一棵大樟樹下,望著陳硯秋消失的背影。
暗自嘀咕︰「不應該啊!難道是我逼得太緊了?」
久久不語,最後長舒了一口氣。
苦澀道︰「書法作業?硯秋,你說謊話會臉紅的習慣還是沒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