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龍湖風波過後,逸少又從新恢復到平淡無奇的文院生活當中。
生活就是這樣,多得是平淡無奇,少得是跌宕起伏,每個生活既定圈子的舞台就那麼大,不可能讓每個人都上去翩翩起舞,多數人也只有當觀眾看客的命,胡三金能在花滿樓,紅樓一擲千金,是因為他有一個在雲韻國生意手段不俗的老爹,可以每個月不問原因,不分時間的給他幾萬金幣。
至于逸少能在武院混得風聲水起,在臥龍湖鬧下風波還能全身而退。這種波瀾頻起的生活對于在玉龍島上要為少了幾枚銀幣就拮據度r 和一輩子老實巴交沒跟別人動過手的農民來說,只存在三流的小說中。
兩人並不傻,歸根到底都是因為兩個人都有一個好老子,雖然逸少現在沒有要他南宮無的一枚銀幣,但是逸少自己也清楚自己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南宮無雪給的,不然自己憑什麼在流雲山上學藝,憑什麼靈界雙修?
上午,歷史課,歷史張教習在講桌上滔滔不絕的分析者古玉二世進行迷失海域的征剿活動的利與弊。
觀點中規中矩,但是沒有什麼新穎之處,無外乎是舉國上下的大團結,打出了古玉帝國的氣勢,弊端就更加顯而易見,勞民傷財,連年的增稅導致民不聊生,餓殍遍地,最後就是因為迷失海域的地形奇特,征剿的戰果並不理想,幾個大型海賊團沒有被趕盡殺絕,甚至連傷筋動骨都算不上,因為這次征剿有許多的將領還因此撤職。
看過《古玉千年戰爭史》的逸少自然知道這些,但是連歷史張教習都不知道的是,這次征剿里還有一些大世家的身影,那時候,古玉的秦家勢大,古玉皇室古家就聯合另外幾個大世家共同商量出了這麼一個對策,由大量的秦家人擔任征剿軍的要職,最後以出師不利撤了不少秦家在朝中的軍隊將領,斬斷了秦家一臂。
有時候,帝國一個看似魯莽的決策往往透著一些不可告人的權謀在里面,在他們看來什麼軍隊子民不過是維護自己統治的存在,帝王心術又怎麼是常人能夠揣度的?
知道這些的逸少自然不會閑的沒事站起來質疑相當頑固的張教習,環顧了一周,發現陳硯秋沒有來上課,要知道陳硯秋不來上課和胡三金來上課一樣稀奇,可是這幾天陳硯秋一直沒有來上課,逸少有些擔心,難道是自己上次說話太過,傷了陳硯秋?
一節課上的不溫不火,百無聊賴,逸少沒有听張教習講課內容,反而一直是在擔心陳硯秋的情況。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逸少找到了劉靜,答案和逸少料想的一樣,自從那天晚上陳硯秋出去和逸少喝茶之後就沒有回寢室,劉靜這幾天也一直在找她,最後陳硯秋羽鳥傳信告訴劉靜自己不舒服回家休息幾天。
劉靜一直不敢去問逸少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女人的直覺告訴她兩人之間肯定出了什麼問題,劉靜對逸少感激不假,但是劉靜自從紅樓的逸少救美那次之後,一直在想自己對逸少到底什麼感情,有感激,不過遠遠沒有發展到愛戀那一步。
所以這次逸少來找自己詢問陳硯秋的情況,自己很坦然,沒有任何負擔和心思,朋友就好。
得知陳硯秋回家了,逸少松了一口氣,這樣也好,兩人也都有時間和空間去好好思考一下兩人的關系,不用在這期間見到了尷尬,就算逸少再遲鈍也知道清冷月兌俗的陳硯秋那天跟自己說的一番話代表了什麼,愛可能談不上,但是起碼的好感絕對有。
而逸少也是因為不知道怎樣面對周沐才一直猶豫不決,也許只有交給時間了,畢竟活了這麼多年逸少還是頭一回面對這種事。
以前在至雲城和自己還有唐風混在一起的還有幾個姿s 不錯的大家閨秀,但是在逸少眼里她們都是兄弟,可以一起去斗場里瘋鬧,一起去底下縣城里踩人,一起被過江龍踩,鬧過笑過,情義有,卻沒有愛,里面也有不少人對逸少芳心暗許,有一個開放的甚至要自薦枕席,都被逸少拒絕了。
在逸少這個情場小雛鳥眼里,沒有感覺,什麼家世,姿s ,才華都是白搭。
可能有人覺得逸少眼光高,看不上普通的胭脂俗粉,只有像龍城仙子陳硯秋這種絕世佳人才能讓逸少心動,逸少不否認,不過這只有很小的一部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更多的是第一次見面時的感覺,以及後面慢慢相處下來的默契和好感,陳硯秋不是那種仗著自己有些姿s 就端著的人,必要的矜持有,但是不做作。
就好像冬r 的里綻放的水仙花,美麗芬芳但不嬌艷濃郁,時間長了逸少就愈發喜歡上這種和陳硯秋相處時候的感覺,不用故意束縛著,裝紳士裝才子,可以語出驚人可以出言不遜可以開一些無傷大雅的小玩笑,她的一顰一笑,一言一行透著一股淡淡的清爽馥郁,沁人心脾。
不願意想,不願意面對,就是現在逸少的鴕鳥心態,逸少知道雖然感情問題不像自己學靈術學結界術那樣得心應手,手到擒來,以逸少現在的感情閱歷來算可能連通靈初階的靈士都算不上,逸少不知道怎樣面對,或許只有交給時間了,契機什麼的說不定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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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城東邊有一片住宅區,里面有各式各樣的宅子莊園,整齊的分布在接到兩邊,每天除了少數的行人,基本沒什麼其他地方的人,因為人跡罕至,整個區域一年四季都沉溺在一種安靜祥和中,很符合君子以靜養身的意境。
街道兩邊種著有些年月的梧桐樹,枯黃的梧桐葉隨風凋零,街道上有幾個大宅子家的僕人正在拿著大掃帚清掃著街道上的落葉。因為整個區域遠離龍城的政治中心——城主府,所以地價並不算恐怖,不過光是這一片區域環境也知道一套宅子下來價值不菲,不是普通人能夠買得起的。
而陳硯秋和桂冰兩家的宅子都在這一區域。
陳府,陳硯秋的父親是龍城當地幾家首飾店的老板,光從名字就可以看出她父親是一個怎樣的人——陳中正,陳硯秋家的宅子並不算太夸張,布局也中規中矩,不過有些年月了,外面的圍牆上爬滿了已經凋零的爬山虎根睫。
這時候的陳府和往常一樣,家里僕人熟練的干著平r 要干的活計,倒是陳府的一個偏院要比平常熱鬧很多。
叫秋苑的偏院正是陳硯秋的住所,院子里種滿一些花花草草,大多數都是周沐從各地搜羅來的靈花異種,在嚴冬里依然綻放充滿生機。
有幾個家丁在秋苑里修剪著花草,給樹木纏上用以保暖的麻繩,還小聲的交談著。
「小姐回來了,感覺干活都有勁兒了。」一個圓臉的家丁跟旁邊人說道,陳中正是龍城有名的儒商,對人謙和,從不打罵家丁,而陳硯秋對家里的僕人都很不錯,待人親和,雖然x ng子冷了些但是很受下人愛戴。
「是啊,不過這次小姐回來好像有些不對勁兒,心事重重的。」一個人接話道。
圓臉家丁點點頭,放下手中的活計,模著下巴,「難道是和周少城主鬧別扭了?」
「別開玩笑了。周少城主對小姐有多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千依百順的,怎麼會讓小姐不高興?」又一個家丁反問道。
「而且小姐對周少城主根本沒有那層意思,不會為了周少城主而如此惆悵的。」有人補充。
「難道是別的男生?」圓臉男生猜測道。
陳硯秋閨房。
很簡樸,沒有什麼名貴的字畫,一張床一張書桌,僅此而已,不過書桌上擺放著厚厚的兩摞書,有些陳舊,整個屋子里唯一顯示出童真童趣的地方就是陳硯秋床頭擺放著的幾個小時候n i娘給繡的幾個布女圭女圭。
這些天沒去學校在家畫畫陪母親散步的陳硯秋明顯有些清減了,明明想回來忘掉,可是腦海的影子卻越是揮之不去,院車那個,食堂那個,後山那個,茶樓那個
書桌上擺放著一副還沒有完全風干的字︰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字,不清秀但公正,是陳硯秋的字。
喜歡,就是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