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自己揮出了多少劍,與其說是解救黑衣男子,還不如說是在肆意發泄自己這些年來一直埋在心底的苦痛。
和唐風相交多年,唐風去逸少家的莊園也去過不少次,見過逸少的父親、弟弟、還有逸少的二姨也就是南宮宇的親生母親,卻從來沒有見過逸少的親生母親,而且從來也沒听逸少提起過只言片語,所以唐風也猜測這里面一定有什麼故事,一直避而不談,算是逸少最大的禁忌。
逸少除了自己記憶里零星的一些幼時關于自己母親的片段,到後來她的無故失蹤,這麼多年一直了無音訊,自己也曾追問過南宮無雪,每次一提到這事,平時嘻嘻哈哈的南宮無雪這時候就會沉下臉來,不發一語,或是靜靜盯著自己的眼楮,似是回憶著什麼,但是無一例外的是,南宮無雪總會在第二天毫無預兆的消失,無論第二天有什麼大事需要處理或者是什麼重要的人接待。
時間久了逸少也不再提自己母親的事,只知道自己有一雙和母親一模一樣的眼楮。
更諷刺的是,來這個世上二十年了竟然連自己的母親名字自己都不知道。
多少年了,很想,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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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少最後一劍斬在已經破爛不堪的玄鐵牢籠上時,禁制破裂,驀然間放sh 出一道強光,照耀了整個房間,逸少下意識用手遮住眼楮。
牢籠的破開的那一瞬,一個黑影卻同時啟動,急如閃電的撲向逸少。
只是那短短一瞬,被強光刺目的逸少躲閃不及,被狠狠地撲到在房間的牆壁上,力道之大,在青岡岩砌成的石壁上硬生生撞出一個巨大的凹陷,裂痕從逸少背後蔓延至四周。
兩只可以生撕虎豹的手掌如狼爪深深陷進逸少的肩膀,兩只血瞳死死地盯著逸少,齜牙咧嘴,凶厲異常。
「你是誰?」從狼孩的口中生澀的說出這三個字,沙啞,乍听之下有一種金鐵摩擦的聲音,非常別扭。
受制于人的逸少在這個時候卻平靜了下來,緊繃的肌肉完全放松,「我是南宮逸少,是來救你的。」
沒有感受到逸少的惡意,狼孩逐漸也放松了手上的力道,不過仍沒有放松j ng惕心,四顧著抽動著鼻翼j ng惕不存在的敵人。
「所有的人都被我干掉了,你可以放心了。」看透狼孩心思的逸少解釋道。
也不知道是逸少的解釋起了作用還是自己已經確定沒有威脅之後,狼孩放開了逸少,後退幾步,身體微躬,「帶我出去看看。」
逸少點頭,揉了揉後背,信步走出船艙,狼孩也亦步亦趨的跟在逸少後頭。
等逸少出來時,除了這艘主船還原地漂浮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另外兩艘已消失了蹤跡。
因為大半部分的海賊已經投降,所以柯東也就信守承諾,放了所有人,留下這艘船,听到柯東的話,所有海賊如蒙大赦,轉移到另外兩艘船上,千恩萬謝的逃走了,生怕柯東反悔。
說到底,柯東只是一個教了幾十年書的教書匠,斬草除根這樣心狠手辣的事他做不出來,雖然是兩船殺人如麻的海賊,但他們已經全部棄械投降,再趕盡殺絕的話,自己都無法說服自己。
逸少上了甲板,狼孩跟著後面,在看到柯東的那一剎那,狼孩猛地往後一跳,汗毛倒豎,從新著地,直覺告訴自己這個老男人比前一個白袍男子要給自己的威脅大得多。
「也是一個可憐的孩子。」柯東看著對自己一臉敵意的狼孩,不知道怎麼突然想起了那個自己教出來的張立言。
張立言小時候跟著n in i生活,長大些唯一的親人n in i走了,自己一直乞討過活,因為天生膂力驚人,被一家小餐館的老板收留,小小年紀就在飯店打雜,最後被學院發掘,再到後來當了自己的學生,看著這個孤苦無依,生活貧困卻永遠樂呵呵的學生,自己打心眼里心疼,最後那個學生終于成長起來,突破了真靈階。
作為他的教習,沒理由不給他一個大好的前程。這才有了今天的巡查隊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分隊長。
丟下那句話,柯東轉身走向小舟。
不明白柯東心思的逸少,轉身看著明顯松了口氣的狼孩。
「怎麼樣?跟我一起回龍城?」逸少問道。
見到真如面前這個白袍小子說的那樣,自己的敵人全都被打跑了,低頭不語。
逸少靜靜等著這個比自己還小的狼孩的答案。
出乎意料的,狼孩搖搖頭,「我要報仇。」
「誰?」逸少疑惑道。
「天馬鳳家。」狼孩斷斷續續說道,每一個字仿佛都要耗盡全身的氣力,每一個字仿佛都要在齒間嚼碎才被吐出來,說完整個人爆發出一股凌厲的殺意,黑s 的勁裝被吹的獵獵作響,無風而舞。
「天馬鳳家。」逸少細細回味著這四個字代表的含義,看來這小子和天馬鳳家還是世仇啊,說不定要追溯到百年前鳳志那個時代,天馬被鳳家統一這麼多年,以前的那個鳳家早都已經被天馬皇室所替代,現在的一些年輕人甚至只知道天馬的皇室,根本不知道皇室的前身就是那個在天馬打敗了天馬的最大世家——政家的鳳家。
「你認為就憑你一個人就能打敗已經統一了天馬的鳳家?」逸少冷笑道。
也知道自己勢單力薄的狼孩,根本無法對付這個在整個元靈大陸都能呼風喚雨的鳳家,哦不對,現在應該叫天馬皇室。
狼孩如履平地般的爬上海賊船的桅桿,四肢緊抓著桅桿,沖著天馬群島的方向,如狼一般大聲嗚咽。
「嗚~~」聲音淒厲,不甘,傳出老遠才被海風吹散。
逸少盯著那個宛如離群孤狼的狼孩,心中也是一陣心疼,默默下了一個決定。
三兩步攀到桅桿頂處,凌風而立,眼看著南方,那是天馬帝國的所在,「跟我走吧,我幫你。」
狼孩抬頭看著這個笑著露出一口白牙的白袍男子,天邊的烈r 都不如那口白牙耀眼,整個青天不過是他的背影。
這一瞬,在雲韻國南部荒原呆了十二年的狼孩恍惚間好像看到了自己的父母。
「政夜雨,你是我們政家唯一的傳人,你要記住我們的仇人天馬鳳家,報仇,不死不休。」
那時候的政夜雨似懂非懂,只是那個次過後就再也沒有看到自己的父母。
下意識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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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天。
龍城一處僻靜的宅院,整個後院只有一個寬廣廣場,是供紫桐公主平時練武只用,紫桐這時候,坐在旁邊的石凳上,用一條紫s 紗巾擦拭著額頭的香汗。
「紫氣天羅掌第六式已經煉成了,也不知道威力到底如何,這次的海賊征剿就拿那群蠻夷來開刀。」
「哈哈,老李,現在我已經是玄靈高階的實力了,今天我們好好練練,讓你見識一下小爺的厲害。」
李華元剛走進三號演武堂就听見擂台上傳來唐風標志x ng的狂笑,再仔細感覺一下,原本離高階還有一段距離的唐風卻在昨晚意外突破了,。
還是那句話,不逼一下自己,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優秀。
李華元笑著點頭,「今天非要把你揍成一個豬頭。」
陳府,周沐和陳硯秋的父親陳中正在前堂里喝著茶。
「陳伯伯,硯秋生了什麼病,我們府上的張醫師醫術j ng湛,我明天讓他來看看。」在家里集訓了十天的周沐,感覺差不多後,今天抽空出來看看多r 沒見的陳硯秋,沒想到陳中正卻說陳硯秋生病了,正在閨房里休息。
陳中正有些尷尬地說道︰「沒什麼大礙,估計休息兩天就好了。」
見陳中正不願意說,又看不見正主,這樣干耗著也不是個事兒,周沐起身告辭。
看著周沐起身告辭的但神s 間還是有些掩飾不了的失望,陳中正也是嘆了口氣,通過妻子那知道些情況,也只能感嘆有緣無分了。
其實自己還是很看好這個不驕不躁,做事沉穩,心思縝密的周少城主的,奈何,自己那個寶貝女兒卻喜歡上了一個不出彩的文院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