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逆天涅火足足燒了三天三夜。
整整三天,逸少都沒有再出面過。
回到軍艦的周沐幾人這幾天也一直在船上等消息,唐風第二天就醒了,得知逸少還留在島上,什麼也沒說,拖著還打著繃帶的身子就要上島,渾然不顧那沖天襲人的火光。
被政夜雨攔下,唐風從空間袋里拿出一柄血岩直指攔路的狼孩。狼孩不為所動,一整天沒睡的政夜雨眼楮浮腫血絲密布。
唐風沒有留手,使勁砍了兩刀,卻只是在狼孩的胳膊上留下兩道淺淺地傷口,狼孩不閃不避。
周沐奪下唐風手中的刀,「瘋子你現在急也沒有用,島上現在完全被那個術籠罩,誰都進不去。」
唐風身形一震,跪倒在地,嚎啕大哭。
狹小的船艙里四個人,隨著唐風的崩潰,所有人都陷入沉默中,一種巨大的恐懼蕩漾在每個人的心中,也許逸少
第二天晚上,黃泉統領南宮皓再一次上了島,卻再也沒有回來。
第三天,大火終于熄滅。
唐風四人第一個沖上了島,北疆龍一行人隨後跟著,還沒有踏上島,一行人就被眼前的景象給深深震撼。
郁郁蔥蔥生機盎然的海皇島現在只剩下一片荒涼,整片島嶼都被厚厚的灰燼給掩埋住,海風吹來,就可以看見漫天的飛灰,就像是天上又下了一場大雨,黑s 。
眾人施展身法,在沒有道路上廢墟上疾行,留下一個個淺淺腳印。
越過沒有任何生機只是冒著火焰熱氣的群山,看著群山環抱的海島中心,眾人瞠目結舌,繁榮昌盛的海皇城仿佛憑空消失,整塊盆地一覽無余,只剩下一塊平整的土地,完全被黑s 焦灰給掩埋,幾絲濃濃黑煙在平地上無聲飄蕩。
蒼天靜默,眾生寂靜。
北疆龍和紫桐等人都不禁立住了腳,震撼的久久說不出話來,這片黑s 之下又掩埋了多少生靈?
這就是靈世巔峰強者的毀滅之力嗎?
唐風沒有絲毫停頓,想著憑記憶找到最後看到逸少的地方,卻遠遠地看到一個人。
是南宮皓。
唐風凝神一看,立刻認出了和自己在至雲城有過幾面之緣的南宮皓,凌風步疾展,風馳電掣的在松散的黑灰上留下一道溝壑。
煙塵飛揚,迷了唐風的眼,但是前方的人卻益發清晰起來,就連他臉上的表情都看得一清二楚。
蒼白,從來沒有看到過這個年輕有為的黃泉統領臉s 如此的蒼白無力,唐風眼高于頂,但是對這個白手起家的鳳凰男還是敬佩不已的,此外,他也知道這個比逸少和自己只大幾歲的南宮皓確實是把逸少當做親弟弟看待。
唐風不敢再往下想,一顆心飛速下沉,突然停了下來,不敢再往前走。
以為他看到了一些東西,卷軸,金幣。不過都只剩下一些破銅爛鐵罷了,就連金幣也被融化成一灘灘爛泥丑陋的貼在廢墟上。
唐風緊咬的嘴唇情不自禁的顫抖著,整個人也像是打擺子一樣,連滾帶爬的跑到被一些燒焦的土丘圍繞的廢墟上,雙手胡亂的翻刨著。
「不可能,怎麼可能。」廢墟之上再一次飛塵激蕩。
跟在後面的戚敏看見此景,雙腿一軟,坐在地上。
政夜雨和周沐默然不語,站在南宮皓旁邊,失神看著那片廢墟。
「不用再找了,我找了一天一夜,沒有。」南宮皓緩緩開口,語氣低沉嗓子完全啞了。
「他回龍城了?」唐風轉頭看向南宮皓,不甘心問道。
偌大的一個海皇島,沒有逸少的行蹤,而逸少也沒有回軍艦,竟然是尸骨無存嗎?
所有人都猜測到了這一個結果,戚敏再也忍不住,開始蜷縮在地低聲啜泣。
「難懂不是你們南宮家的高手把逸少給救走了?」隨後趕來的紫桐問道。
南宮皓看了眼紫桐,搖頭。
眾人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中,只剩下戚敏在低聲啜泣和唐風一邊翻找一邊嘴里念叨著不可能,仿佛還有風在這片蒼涼如死的大地上悄然嗚咽。
那天晚上,下了一場大雨,南海這邊的雨真是壯烈,不像是古玉那邊的雨抵死纏綿,好像是要一次把這片大地給砸個通透,把世間一切都給沖刷干淨。
唐風和周沐幾人都在那片廢墟之上守了一夜,就連北疆龍他們也都身著雨衣在大雨中靜守。
終于,還是在海皇島上站了兩天兩夜的南宮皓率先回船,隨後找了幾名海軍士兵把唐風他們請回了軍艦。
做好了一些戰後處理工作,猶豫周應龍仍然沒有從和朱梟的曠世大戰中回來,所有人都不知道情況到底如何,一直對自己父親有著絕對信心的周沐也暗自擔心起來,畢竟對手可是享譽古玉幾十年的天水道人朱梟。
由于主帥未歸,南宮皓又沒有心思處理後事,所以就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了年輕副將薛忠銘。
自收到了學院總教習的穿雲卷軸之後,天嘯海賊團盡滅,所有高層被追殺殆盡,只剩下一些小蝦小蟹流竄在外。
這次的南征終于宣告終結,五萬海軍將士只剩下一萬三千多人,其中還包括大多傷患將士,而戰艦的傷亡就更加慘烈,一百艘戰艦就只剩下十幾艘,所以許多將士都被轉移到了後面的補給商船上,狀況不可謂不慘烈。
第七天,就在薛忠銘安排好船艦分配,又召集了兩千名沒有受傷的將士去追繳一些南海上的流竄海賊時,天空中忽然有一絲異變,一個黑點快速降落,最後落在了船上,是周應龍。
一船將士連忙趕上甲板,卻發現周應龍臉s 蒼白,整個人顫巍巍的搖搖y 墜,眾人都看的出天階靈士的周應龍已是強弩之末,這幾天到底發生了怎樣的激戰?!
「情況怎麼樣?」周應龍高坐在議事大廳的首座,靜靜問道,除了下面坐的一干將領,周沐站在周應龍身後。
周應龍環顧一周,卻沒有看到南宮皓的身影,但也沒有在意,他知道這次除了朱梟,海皇里再也沒有把南宮皓逼上絕境的靈士,所以他一點也不擔心。
一直擔任這場戰爭副指揮的薛忠銘還沒有說話,周沐低身在周應龍耳邊低語了幾句。
周應龍原本還算是輕松的臉s 忽的冷了下來,立刻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神s 間閃過一絲慌張,化作白光消失在議事大廳門外。
眾人面對周城主一反常態的不鎮定都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是什麼事能讓泰山崩于前而不變s 的城主如此?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個消息意味著什麼,對南宮無雪和南宮家意味著什麼。
周應龍拖著疲憊的身子和南宮皓又回到了在大雨沖刷下黑s 飛灰已經板結的島上。
這一次只是去了兩個時辰,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周應龍臉s 低沉的回來之後,就宣布返航。
至此,歷時四個半月的南征終于結束,剩下的一萬龍城海軍凱旋而歸。
一個穿雲卷軸破空而去。
「少主迎戰金海,使出天階卷軸,大戰之後不知所蹤,生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