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袍男站起身,他的腳下是一塊稍大的石板,在殷紅的岩漿里載沉載浮,就像是一葉扁舟。
抬頭看著高立在紀念碑之上的逸少,「黔驢技窮了?」
說話間,一揮手,紀念碑下的岩漿像是受到了召喚一樣騰空而起,化作幾道水柱投向高處的逸少。
岩漿柱來勢迅猛,電光火石之間就已經來到了逸少身前,只是這時候那片青光也陡然大亮,義無反顧地擋在逸少的前面,任由岩漿沖刷卻沒有移動分毫。
岩漿濺落,在已化成一片火海的前廣場上掀起軒然大波,踩著石板的紅袍男也隨著波浪起起伏伏。
「竟然是真靈結界,看來這個紀念碑應該對你們學院有著特殊的意義吧。」紅袍男喃喃說道。
正y 說些奚落之語來激逸少下來,可是猛然察覺到有一股犀利無匹的劍意在上空凝聚,這股鋒芒不似金系劍芒那般鋒芒畢露,可是紅袍男卻從心頭里涌上了一種難言的無力感。
避無可避,無處可逃。
逸少伸出右手,五指微張,好像天地間的光都被聚在了手中,陡然間,天地仿佛暗淡了下來。
「不好,」紅袍男心中j ng兆狂鳴,再也難以保持先前的那般淡然,雙手齊齊發力,火海頓時震蕩起來,一道海嘯一樣的火牆沖天而起,將紅袍男給牢牢護在後面。
沒有劍芒,像是一道微風吹過,那道幾丈後的岩漿之牆卻忽的被洞穿一道胳膊粗細的口子,站在後面的紅袍男忽然感受到一股勁風拂面而來,就像是突然從這道缺口里瘋狂的灌進來一般,吹的紅發紛亂不堪。
沒有任何想法,腦海里一片空白,身體卻不由得做出了反應,空間袋里紅芒爆閃,擋在了紅發男的身前。
轟,無形劍芒將紅袍男整個人給狠狠地撞入了岩漿之中,勢如破竹,根本沒有一絲抵擋之力。
逸少微微松了口氣,在先前的戰斗中,逸少根本沒有想著使用幻術,不為別的,就為他是天馬人,非吾族類其心必異,逸少可不想在天之靈士大賽之前暴露自己的底牌,在桂冰和易詢面前展示一下沒有什麼問題,畢竟都是自己人,保密還是能夠做到的。
不使用幻術的話,僅憑逸少現在掌握的其他手段,也只有天翔斬靈劍才能給他造成一定的傷害,可是逸少知道還遠遠不夠,因為他感覺的到,這個年輕小子雖然是真靈初階的實力,可是手中掌握的靈術和功訣遠超一般真靈階靈士,不使出那個狀態的話,根本不是對手。
下面的岩漿發出焦灼的氣味,裊裊熱氣漸漸飄起,仿佛是龍城初秋清晨的迷蒙霧氣。
只是在紅袍男被撞下去之後,岩漿忽然變得更加沸騰,就像一鍋煮沸的熱水,從一處忽然鑽出一個紅s 身影,帶起了滿天的岩漿碎末。
沖出岩漿的紅袍男站在岩漿之上,冷冷看著高處的那個小子。
竟然被那一劍招給斬去了一縷頭發,發型上缺了一角顯得十分怪異。
一串血珠自紅袍男白里透紅的面皮上順流而下,瞬間染紅了半張臉,由嘴角延伸至耳邊的傷痕在白皙臉頰上顯得分外猙獰。
紅袍男重新回到岩漿表面,雖然沒能及時襠下這一招,可也僅受了輕微劍傷,大半威力都被他的一退之力給抵消,就連那大紅百獸袍也都光亮鮮艷如新。
「要是在天馬,我定將你流放到西涼島,讓你永世為奴。」不去擦拭臉上血跡,紅袍男狠聲道。
若不是那個無名真靈結界的阻攔,讓他狗咬烏龜無處下口,他非得把這個半夜出來鬼號的小子給撕成碎片,連帶著這個紀念碑。
可是他也知道這是萬萬使不得白痴舉動,要是自己這樣做了,等不到那小子倒霉,自己就要被這所學院里的眾多教習給追殺了,縱使自己現在已經到了真靈階實力,可還沒自不量力到能夠力抗這所屹立在古玉玉龍島上百年名校。
場面陷入了僵持。
逸少貌似找到了一處避風港,可是他接下來的動作卻是典型的讓親者恨仇者快,他從高達十幾丈的紀念碑上跳了下來。
紅袍男笑了笑,還真是蠢貨。
還未落地,底下的岩漿像是噴泉一樣全部涌向逸少,成合圍之勢,眼看逸少就無處可避,岩漿在紅袍男的靈力c o縱下肆意變幻形狀,驀然間變成一只五爪巨掌,眼看著就要把逸少牢牢攥在手中。
雙手中執劍,逸少只身一扭,就在空中劃出了一道渾圓,劍光撲朔,白s 劍圓像懸在夜空之上的皎月,也像是一朵緩緩飄落的晶瑩雪花,不可方物。
五爪應聲而斷,又化作炙熱岩漿掉落回地,還沒完,被廢去五爪的手掌像是又得到了一股新的助力,上沖之勢不減,幻化成一朵巨大的花朵,要將逸少給罩住。
後者靈力集中在腳上,只見白光渺渺,像是穿上了一雙由雲韻國雲裳商行特別定制的芸芸戰靴。
一腳狠狠踩在岩漿花瓣之上,整個人頓時似一條輕靈的飛燕平平的滑翔出去,劍勢一轉,就朝著紅袍男攻去。
誰能想到這大半夜的出來放風還能遇到這種蠻子?要是揮揮手就檣櫓灰飛煙滅的就算了,可這一身大紅像個新郎官的小子還是個硬骨頭!還真是掃興。
紅袍手掌擎天,一道岩漿牆沖天而起,呈半圓狀將紅袍男牢牢護住,逸少攻到時就只剩下一片火紅的岩漿,泡沫破裂一股股炙熱的炎熱氣息迎面撲來。
再度調轉劍意,劍芒月兌手飛出,牢牢釘在岩漿牆壁上,整個牆面就好似一團棉花狠狠地陷了進去。
不對,逸少心中一驚,沒有絲毫猶豫的回身一擊,用手中僅剩的一道劍芒,因為他感覺到牆後面的紅袍男已經消失了蹤跡。
借用一擊之力悄然後退,逸少終于狠狠落在了滿是岩漿的地面上,強大的反沖之力讓逸少好不容易才停了下來,只是腳下凝聚的靈力卻在岩漿的腐蝕之下發出嗤嗤的響聲,一股股煙氣自腳底裊娜升起。
就像一壺燒開的熱水。
在落地的瞬間逸少的靈識就像一只大網撒了下去,身處岩漿之上,也就是處在對手的控制之中,他可以隨時調動所有的岩漿攻擊,一不小心就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好在c o縱岩漿還算是有跡可循,靈力的波動總會比岩漿動作快上半籌,不然的話逸少早就逃之夭夭了,哪里還會和他在這里死磕?
紅袍男從岩漿里涌現,嘴角處有一種貓捉老鼠的戲謔。
逸少身形一動,再次施展迷蝶身法,身影亦真亦幻,讓人捉模不定,可是腳下岩漿卻像是突起的利箭不時從各個方位sh 了出來。
突突突地,sh 上高空的利箭由墜落下來,上去的下來的混在一團,場面十分混亂。
饒是如此,逸少的身影在越來越密集的利箭里依然游刃有余,盡管踏錯一步就是百箭臨身的險境,可逸少卻好似閑庭信步。
震蕩的腳步在岩漿水面上帶起一圈圈漣漪。
可是利箭似乎沒有停止的意思,仿若從地上下起了一場瓢潑大雨,而且越來越大,沒有絲毫要停歇的架勢。
既然你會躲,那我就要看看你的靈力能支持你能躲多久!紅袍男狠狠想到,想著要和逸少拼持久戰。
箭雨中的逸少也在這一刻進入了空靈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