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ch n時節,南海上和煦的ch n風讓人迷醉,也讓枯寂了幾個月的龍城煥發了女敕綠的生機,有一些去年冬r 枯萎的植被發出了些許新綠,忽然間,仿佛整個龍城都蘇醒了一般。
季節是初ch n,仍有乍暖還寒的時候,可整個龍城上層卻是激流涌動,比熾烈灼熱的盛夏猶有過之。
當然除了龍城學院這塊淨土,仿佛依舊遠離紛爭,三兩個學院學子在林蔭大道上漫步談笑,不時傳出一聲聲清脆的鈴音笑聲,正是豆蔻年華的青ch n少女,什麼天之靈士大賽,什麼天馬狼子野心,甚至龍城爭端,仿佛都和他們無關,是紫桐公主,白雲飛公子,周少城主他們應該擔心的問題,無憂無慮說說笑笑。只要這個學院還存在一天就可以讓他們快樂的生活,畢竟那些東西都離自己太過遙遠,說什麼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不過是一個太過虛無縹緲的偽命題。
年輕真好。
一號演武堂,是距離西南角總教習小樓最近的一處演武堂,室內的裝飾布置和其他演武堂都大同小異,只是室外圍繞的小花園里面種植的富貴牡丹卻也是學院一景兒,尚未到花開時節,花園略顯凋敝,加上地處偏僻,自從學院年假以來,倒是沒有多少學子願意來此處游玩嬉戲,而每值夏r 花開,總會有不少學院情侶在夜間來此互訴衷腸你儂我儂。
和其他演武堂有所不同,一號演武堂自年假以來就被學院封閉,據說是柯總教習征用,具體用來干什麼也沒人敢問。年測以後,吳遠航就悄無聲息地辭去學院總教習職位,灰溜溜地帶著帝國學院的優秀學子去至雲城游玩幾天之後就打道回府了,柯東從新擔任武院的總教習,雷厲風行地將學院幾個親吳遠航的幾個教習給罷免,威望更甚,在學院里依舊是那個一言九鼎地存在。
至于那個吳遠航的前程如何,不得而知。
一號演武堂里,偌大的一個大廳里只有兩個人,擂台上一個,看台上坐著一個。
政夜雨和柯東。
此時這兩個有著師徒之實,卻無師徒之名的男人正處于一種詭異的狀態——柯東軟弱無骨地半躺在看台座位上,很不願意虧待自己的將總教習小樓中的一方茶幾搬來,上面拜訪著一些j ng致茶點和一壺還冒著白氣地香茶。
嘴中哼著小曲,好不快活,眼楮半眯著,只是瞳孔一直盯著下面那個苦苦掙扎的身影。
而徒弟政夜雨則是另一副光景,整個擂台仿佛都被籠罩在濃郁的綠s 霧靄之中,南宮辰口中的煞星政夜雨此刻就在里面苦苦掙扎。
一段時間不見,政夜雨雖進階真靈卻變得愈發瘦削,沒被劉海遮住的右眼瞳孔呈現血紅之s 。整個人像一只被逼入窮途末路的孤狼,桀驁不馴,周身不斷釋放著宛如實質的紅s 靈力,雖在周身形成了一個不足半尺的防護,怎麼也無法掙月兌柯東制造出來的牢籠。
政夜雨已足足掙扎了兩個時辰,換做常人早已口吐白沫昏死過去,可他一個剛剛進階境界尚未穩固的真靈初階的靈士卻也只是汗出如漿眼珠血紅罷了。
只不過本來能護住方圓一丈的靈力罩變得只有兩尺大小。
自從南征回來之後拜入柯東門下就一直一步一個腳印穩步前進的政夜雨從心底涌上一絲不甘,只是柯老頭隨便釋放的靈壓自己都不能沖破嗎?
可是政夜雨忘了,柯東可是不含半點水分的天階強者,而且他已能從最初的一刻鐘進步到現在的堅持三個時辰!
雖然柯東從來不說,卻早已打心里認可自己這個不善言辭卻心智堅韌的關門弟子,靈力修煉像逸少那般天資聰穎固然重要,可還要有政夜雨這般堅忍不拔的意志,更何況這小子的堪比極品寶器的身體不知道要落逸少多少條街,根本不可同r 而語。
很幸運,兩個都讓柯東給遇上了,教書育人最大的成就可不就是享受這份雕琢璞玉的美妙感覺?
自己和張立言亦師亦友,張立言修為不差,受自身容器所限,柯東看得很清楚,若有何奇遇能修煉至真靈高階已是極限,有自己扶持在龍城混出個名堂易如反掌,可再想往上可就難如登天,現在也只有指望這小子繼承衣缽。
方才,張立言也忙里偷閑地順路來看了看自己這個名義都算不上的小師弟,留下一壺剛泡好的湖ch n茶,還沒來得及品嘗一下就被柯東給趕走了。
如古人所說,真正的淡然不是避開車馬喧囂,而是在心中駐籬修竹。
身處這不受世事困擾的學院,依稀有一些大隱于市的味道,可真能躲得開麼?柯東心中冷笑,這段時間已有不下三個勢力勁頭皆是不俗的世家來找自己洽談,目的很簡單,無非是請求獲得柯東的支持,報酬也很豐厚,靈器丹藥靈術結界卷軸五花八門。
有些甚至是連柯東都不好閉門不見的世家,讓柯東有些應接不暇,暗暗苦笑,這些人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燈,知道以自己為代表的學院是這龍城除了城主府周家第二大的勢力,一定程度上學院的影響力甚至要超過周家。
無一例外,這些拜訪的人都被柯東婉拒,以各種理由,大家也都知道這是柯東的托詞,卻也不好怎麼逼迫,廢話,想要逼迫柯東也要有這個實力不是?恐怕就算是黃家也沒有一次派出兩個天靈強者來逼迫柯東站隊的底氣。
南宮無雪會怎麼辦呢?逸少那小子現在又怎麼樣了?柯東還真有些懷念逸少的廚藝了。
就在柯東怔怔出神間,強弩之末的政夜雨終于靈力後繼乏力,半跪在地,籠罩在擂台上空的綠s 霧氣也漸漸散去。皮糙肉厚的狼孩只是躺在石板上休息半刻後,就一個空翻站起,一蹬地就跳到了柯東茶幾的另一邊,不管手心里的汗漬,抓起一塊糕點就往嘴里丟去。
修煉這麼長時間,還真是有點餓了。一邊咀嚼著那口感細膩的糕點,政夜雨面無表情,看著那尚未散盡的綠s 霧氣,有些惆悵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真正沖破柯東的靈壓封鎖。
「小子,我的靈力封鎖你要是這麼容易就突破了,那我前幾十年活的豈不是都喂狗了?你知道如何讓靈力輸出突破極限達到最大的沖擊力和破壞力嗎?」柯東故意賣了個關子住嘴等著政夜雨問。
誰料過了半晌榆木腦袋的狼孩仍是盯著擂台不知道想著什麼,貌似沒有一點搭理柯東這個便宜師傅的意思,讓受萬人敬仰的柯總教習有些挫敗。
「氣勢,你的靈力很充足,甚至比逸少都還要強,可僅有這些還不夠,還要有一種一往無前的氣勢,怎麼說呢,就跟你小子抓狂時所釋放的煞氣一個道理,如何將靈力以那種形態釋放出來,你就成功了。」柯東開始循循善誘道,慕老頭說柯東是個合格的教書匠從來都不是嘲諷貶低,在逸少看來甚至是一種極高的褒獎。柯東總是能一針見血地指出學子修煉中存在的問題,還能深入簡出,用最平實的語言將問題講清楚,此刻就是這樣。
「不過,這個過程很有可能出現一些問題,就像我讓你少用一些煞氣增幅是一個道理,畢竟要借用煞氣的運轉方式就很難避開煞氣的副作用,切記不要讓煞氣迷了心智。」柯東凝重說道。
而這個時候政夜雨也終于正眼看了柯東,只是短短一瞬,就讓柯東覺得不枉費自己這一番口舌了,可憐不知道全古玉有多少人渴望得到柯總教習指點的柯東什麼時候淪落到這個地步。
政夜雨若有所思,任由柯東在一旁喋喋不休,不發一語。
直到柯東忽然問道,你想不想去至雲看逸少?
「什麼時候?」政夜雨忽然轉頭,第一次開口。
「我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