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靜靜游走在逸少的天翔劍之上,白s 劍刃之上憑白多了些森然寒意,仿佛要把逸少整個人給凍住。
呆若木雞,不敢上前一步,仿佛只要逸少一動就會將沉入睡夢之中的方老頭給驚醒,心中依舊懷著僥幸,好像看年齡要比自己大上一輪的老頭真的是在和自己開玩笑。
心若刀攪,宛如一顆大石壓住胸腔,竟有種窒息的感覺。
兩行清淚止不住地沿著臉龐順流而下,這些年一起走過的兄弟卻真的是再也站不起來了。
緩過勁來的高永見逸少形如走尸,冷然一笑,抓住白芒的左手一用力,將逸少整個人都拖了過來,右手悍然擊出,直取逸少心口,指尖尖木再次鑽出,竟是同一般的殺招!
「啊啊啊啊!」逸少狀若癲狂的怒吼出聲,兩點紫s 宛如夜空里飄過的鬼火,冰冷苦寒,直指人心,高永匆匆瞥了眼便覺心神不寧,心中大駭,右手攻勢便愈發凌厲,枝杈瘋狂生長,變成了一顆大樹粗細的主干,頂端呈螺旋尖頭狀,螺旋利器撕扯著空氣,發出尖利的厲嘯,龐大木系靈力在同一時間爆發,先一步地撞在了逸少身上。
不為所動。
高永經過無數次淬煉的真靈中階的靈力直接撞在了逸少身上,可那瘦小身軀竟然不為所動,甚至連微微的晃動都沒有!
一道白s 劍光卻在兩人之間猛然炸開,瞬間便將周圍的空間照得透亮,如此霸道卻又違背常理的在兩人之間劃出了一條鴻溝。
白光倏忽而逝,連高永都在懷疑這道劍芒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只是心神恍惚,因為劍光乍亮的那一瞬,他清楚的看到逸少雙眼中,紫幽剔透的眸子。
頓時心生恍惚,只覺一股荒涼如死的蒼莽靈壓撲面而來,雖只有真靈階的強度,卻讓高永有一種如芒在背心生恐慌的忌憚之意。頭發連帶著身上寒毛全都根根直立,只是一剎那就讓身經百戰自覺能直面死亡的高永萌生退意。
這股氣勢來得如此突兀,就在高永剛產生退意之時,一股刺痛從手掌之上傳來。
砰地一聲,高永手中尖木已撞在了逸少胸口上,卻沒有穿過逸少的胸膛,狠狠撞擊,逸少倒飛而出。
低頭一看,只見右手五指除了大拇指其余四指盡數掉落,齊根而斷,粘稠的鮮血從整齊的切口中流出。左手上的尖木卻被斷成兩截,就像一個小圓木盾,再也無法穿過逸少的身體。
面無表情的原地站起,對嘴角淌下的鮮血渾然未覺,紫s 瞳孔周圍的咒文快速流轉,抬手就是一劍。
天翔斬靈劍。
逸少手起手落,高永身上卻又憑空多出了一條劍痕,高永後退兩步,喉頭一甜再也克制不住地吐出一口鮮血,只手一揮,體內散出的濃郁綠光便如泄閘的洪水奔騰開來,將高永全身給包裹住。
龜縮不出,竟用上了兩年前對陣鬼神斬林宣的招數。
再起再落,這一次逸少調動的劍意宛如泥牛入海,只是在高永的龜殼之上激起陣陣漣漪,蕩漾開來。
心智早就為滔天殺意所奪的逸少也不管不顧,只是瘋狂且毫無章法地亂砍一氣,身形一晃就來到那綠s 巨蛋前面,雙手執劍,向下刺去,叮咚一聲,如雨水敲擊玉盤聲音在空氣中蕩漾開來。只見熒光閃爍,逸少手中那三尺青鋒竟也難以穿透高永所施防御,白綠兩s 靈力在空中交互纏繞,不分勝負的樣子。
盡管高永身受重傷,可終究是佔了靈階的便宜,就算逸少有寂滅之瞳的加持也不過斗了個平分秋s 。
木系靈士本就以恢復見長,而高永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只因其傷勢太重,為今也需要時間來恢復體內的傷勢。
而逸少此刻卻如吊線的木偶,根本就是在被方鴻死去所激起的殺意支配,憑著本能在戰斗。在這方面就差了不止一籌。
回身一劍,逸少身後的人影漸漸消散,竟是一個幻影。
「這種程度之下竟然還能有如此靈覺,還真的是不俗血脈。」雲韻國的中年男子喟然嘆道,在方鴻身隕的那一刻,黃瓊就知道逸少定會不計後果的對付高永,于是立馬讓這個名為鐘華的男人出手。
只是一劍破掉了身後三丈之外男人所施展的幻影,已喪失理智的逸少根本就沒有搭理鐘華的意思,轉過身來胡亂鑿擊著那綠s 壁障。
見自己被赤~果果地無視,鐘華心中氣惱,口中念出了一道晦澀口訣,只見逸少周身忽的鑽出數道淺淡綠光,光芒閃了幾閃,就像是有人在黑夜之中睜開了幾雙巨大眼眸,綠油油地,像極了餓壞了的南荒凶狼。
被包裹著的逸少渾然未覺。
風刃赫然成形,發出幾聲哨子般聲響,輕靈飄落斬向滿目通紅的逸少。
已入了瘋魔的逸少旋身一劍將天空掉落的風刃盡數掃落,將手中的兩柄劍芒拋擲空中,只是掐了一個奇怪指訣,口中大喝一聲︰凝!
只見兩柄劍芒迅速消散,好似化于水中的墨團稀釋散開。
鐘華不禁抬頭,卻看見r 白s 的點點雨光飄飄灑灑,仿佛下起了一場潤物無聲的ch n雨。
雨絲是極其細密的,在重力作用下被不斷拉長,終于幻化成一條條發絲粗細的白s 繭絲,在黑夜之中耀眼異常。
瞬間將三人籠罩,尚未回神的鐘華見繭絲墜落在身,就見到了極其詭異的一幕,自己身著的低階靈器衣袍就像是粗布麻衣一般,被那條弱不禁風的繭絲給切出一條平整的切口。
血線隨著繭絲的墜落從衣袍之中 了出來。
傷口並不很深,卻是實打實的皮開肉綻,鮮血淋灕。
心中驚駭莫名的鐘華快速後退,竟用上了自己看門身法,渡風步,身體筆直後退留下了串串幻影,隨即便在那縴細白絲之下迅速消散。
再觀縮頭不出的高永,逸少施展的大半ch n繭劍陣的繭絲都集中在高永施展的巨蛋那邊,輕若無物墜落的繭絲像是墜入湖泊之中的水滴一樣,毫無阻礙的鑽進了高永身體外面的蛋殼里。
只是幾息之間,鐘華就看見那青蒙蒙的蛋殼之外涌出了幾條細密的血絲。
破了?!鐘華心中驚懼之意更甚,作為蒼月樓中為數不多和高永對過陣的真靈靈士,鐘華可是知道高永這招的防御力是多麼偷ji n耍滑,可卻硬生生被這個玄靈中階的靈士給破了。
如果說自己被這招所傷還能推說自己大意了,可以防御見長的高永卻也同樣折戟于這招之下,讓鐘華第一次產生了天方夜譚的荒唐之感,越級而戰的人自古不少,可是能做到如此地步的也不過鳳毛麟角了吧!
這到底是怎樣的詭異靈術?
他真是玄靈中階的實力麼?
這南宮家少主到底是怎樣的妖孽?
一串疑惑在鐘華心中不停盤旋,讓一開始都沒有正視過逸少的鐘華第一次產生蒼月樓的確小覷南宮家傳承的想法。
要盡快回去匯報才行。這是此刻逃出逸少劍陣籠罩範圍的鐘華唯一想法。
喝!只听得蛋殼之中傳出一聲沉悶的大喝聲,被穿出數百道空洞的蛋殼片片剝落,四處迸濺爆炸開來。頗有種銀瓶乍破水漿迸的美感。
破碎蛋殼迅疾地迎向不足兩丈的逸少,還未及身,就被逸少所c o縱的繭絲給攪了個灰飛煙滅。
紛亂如雨的繭絲之下。終于露出了一個身影。
只是此刻的高永愈發狼狽,如從地獄中鑽出的猙獰惡鬼,滿身的鮮血,上面爬滿了縴細的劍痕。
整個身體幾乎沒有一處完好的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