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有風,陽ch n三月的夜風頗有料峭之感,只是仰望夜空的陳壽和鐘華等人被冷風一激,只覺一股寒氣從腳底直冒到頭頂,流光穿過蓮花的那一幕落在所有人眼中都只剩下深深的震撼。
也直接宣告了陳壽他們這次復仇計劃的失敗,有此等高手的介入,恐怕能活著逃出至雲已是奢望。
這樣想著,陳壽忽的笑出聲來,這可是至雲,南宮世家的月復地,又怎麼可能任由自家少主被外人擊殺?
幾乎是同一時間,陳壽,張天奇和鐘華同時動了起來,張天奇直奔女兒閨房,陳壽直奔黃瓊所處假山而去,至于鐘華則是朝著城牆瘋狂逃竄,速度之快,渡海竟一時間也追趕不上。
因為事先得到逸少的指示,龔揚他們並沒有為難張天奇,但在跳躍在閣樓街道之間的陳壽卻察覺到身後有一陣微風,回身一劍,黑夜之中兩道寒光閃過,那南宮辰竟已後發先至,兩人一觸即分,陳壽借著南宮辰一劍之力,翻身繼續飛馳。
只是南宮辰腳尖一點,整個人更是如風似電,頃刻間又至,在一劍刺出,速度之快難以想象。
陳壽咬牙,心知若是在此刻耽誤了時間,他和黃瓊高永三人勢必九死一生,因此並不阻擋,身子略一偏,肩膀處受了一劍,只是身體卻浮光掠影一般的飛遠了。
南宮辰微微錯愕,卻也察覺出陳壽心中所想,急忙跟上,雖不知逸少現在是何情況,但處在那勞什子陣法中心,就算身負逆天靈術恐怕此刻也危險不已
當陳壽趕到時,看到場中情況不禁微微松了口氣,黃瓊已從假山的密室中竄將出來,扛起了昏迷不醒的高永,而他們此行目標逸少卻靜靜趴在十丈開外的灰燼之中,雙臂止不住的顫抖,看情況正在掙扎著站起來。
陳壽心中一寒,沒想到受了九幽蓮花陣法的攻擊竟還沒有昏厥,要知道陣法記載的,只要身處陣中,可以在一刻鐘的時間將一個真靈階靈士的所有j ng神力給吸噬干淨,可逸少竟然x ng命無礙只是身受重傷,這南宮家的少主到底是怎樣的怪胎,當下心中一橫,整個人一躍十丈就要殺向逸少。
剛踏出了兩步,陳壽卻像是撞上了一堵牆,呆立原地動彈不得。原因無他,方才一招破去上古陣法的高人如明月高懸,處在夜空之中,雖然整個人都被光影所包裹,但陳壽知道,這個人的眼卻是盯著他們,僅是一眼,便仿佛將他給看了個通透。頃刻間便已大汗淋灕,就算是以前巔峰時刻的朱梟也未曾給過自己這種感覺。
天階靈士!
而且是比朱梟還要強大的天階強者!
「快走,有多遠走多遠。」陳壽低聲對著身後的黃瓊說道,壓制住心中的恐懼,揚聲道,前輩不至于對後面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晚輩出手吧。
在夜風吹拂下微微有些上下漂浮的光影嘿然道,你們只要乖乖呆在這里,等著至雲城城防軍來,我不殺你們。
陳壽心中一松,嘴上卻硬道,前輩如此怕是強人所難了吧,若我們被至雲城防軍抓住想必是九死一生,這般又有何異?
「嘿嘿,好一個強人所難,你待如何?」此言一出,靈壓便如翻江之龍,鋪天蓋地的涌出,須臾間將整個天地都籠罩一樣。
陳壽腿骨處發出 里啪啦的響聲,卻是咬牙奮力抵御著,如山厚重的靈壓。
「有些骨氣,可惜了。」頭上光影有些惋惜的搖搖頭,語氣和半個時辰之前的高永如出一轍。如是說道,只是手上再無其他動作。
陳壽暗叫不好,知道光影中人不屑和他動手,只想著束縛住他們三人,等著城防軍趕來,如此大的動靜,想來城防軍趕來也不過須臾片刻,調動剩下的靈壓y 做最後一擊。
鞘中秋水劍仿佛感受到主人所想,嗡嗡直顫直y 出鞘。陳壽沉聲低喝,緩慢拔出劍,執于身前,陡然間萬道劍光沖天而起,攜著秋水拂塵所化的萬道靈壓直奔天空中的老人而去。
似萬鯉跨江,又似大江奔騰,是謂流水趨光。
老人輕咦一聲,道,有兩下子,倒也是個人才。語氣之中滿是一個前輩對後生晚輩的夸贊,對這一招卻沒有多少的重視,要知道流水趨光是陳壽的看門本領,若是換做在場的其他任何人都不可能安然接下,可此時這一靈術卻是面對著一位舉手投足間足以讓南海之水倒流的天階強者。
靈壓和劍意如ch o水般涌向空中光影,遮天蔽r 幾乎無處可逃,可是用得著逃嗎?
光影一動,仿佛伸出了手臂,驀然間,萬道流光和他的孤單身影之間多了一個巨大鷹爪,天空之中仿佛有鷹飛過,發出一聲尖利的嘶鳴,鷹爪猛地下墜,恍如低空翱翔捕食的空中之王,穿過了萬道流光,狠狠地壓在了陳壽身上,陳壽大驚失s ,橫劍阻擋,只覺一股沛然巨力迎面而來,自己頓時化作一葉怒濤中漂泊的扁舟,仿佛在下一刻就有翻船沉海的危險。
剛拿出自己最強一擊的陳壽只是在轉眼間就倒飛而出,端的是勢如破竹摧枯拉朽。
被老人擊破剩余勁氣只是在空中那凝聚不散的光影上留下了道道漣漪,甚至連老人的本來面目都沒能看到便已昏死過去。
距天雲府邸足有五十里之外的一處小巷,林謙和一位城東城防軍的總隊長並肩而立,總隊長姓張名揚,人如其名,x ng格火爆霸道,好大喜功,喜歡排場,無論何時出行總喜歡帶上自己最中意的二十位近衛軍招搖過市,有時候去城主府匯報工作都不例外。只是外界傳言張揚和林謙不和,張揚也經常會在至雲城的重要會議上反駁林謙的重要方針政策,是堅定不移的倒林派。
只是此刻兩人卻在巷中並肩前行,張揚這次沒有大張旗鼓的帶上他那二十位近衛軍,只是安靜行走在y n森巷子中,氣氛說不出的詭異,到底是什麼事兩位能在至雲遮下半邊天的大人物沒有在玉閣的專門為至雲城城主府劃出的會議大廳里會晤,而是跑到但凡有點身份都不會在此逗留的ch o濕y n冷的小巷子?
「竟然能夠派出天沖境的天階靈士,那位的心思當真是不可揣度。」察覺到天地間蕩漾著異樣的靈力波動,林謙自顧自地說道。
「真的不用出手?要是逸少真的在我城東出了什麼問題,我這個城防軍總隊長可就見不到明r 太陽了。」張揚詢問道,並不似外界傳聞的那般和林謙針鋒相對。
林謙搖頭道,你現在可以安排手下去收拾殘局了,我們就不用出面了,否則怕是要被那個小子給怪罪了,隨即嘆了口氣道,原本是我們至雲代表第五人的最佳人選,真是可惜了。
靈覺之中那個靈力波動早已消散,心中不禁想著逸少痛失兄弟會鬧出怎樣的風波。想到逸少顧頭不顧 的蠻橫x ng格,饒是林謙都有些頭疼。
然後補充道,若是抓到那些南海海賊,先押送到至雲城的天牢,等著南宮家的人來處置,切不可出現任何差錯。
張揚頷首領命,放出一只銀s 羽鳥,撲騰一下振翅消失在天際。
林謙自外城天雲幫開始混戰就已和張揚呆在這里,雖接到逸少的羽鳥傳音,卻沒有出去助拳,甚至連派人幫忙的意思都沒有,原因無他,幾年前南宮無雪就已交待過,不得行方便,但在關鍵時刻卻要保住逸少一命。
所以就在林謙察覺到九幽蓮花陣準備出手時,卻被另外一個神秘強者捷足先登。
一個天沖境的保鏢,如此‘放養’的確成本頗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