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城城防軍終于姍姍來遲,竟然是和龔揚龔家關系莫逆的副總隊長程啟元帶隊,帶著眾多小嘍來收拾殘局,說是小嘍,其中卻有不下五個真靈階的高手,可見城防軍對這一次驚動大半至雲混戰的重視程度。
在神秘強者的壓制下,黃瓊三人只好束手就擒,老老實實地被帶走。而朱弘揚這些人也都被城防軍帶走,要求協同調查工作,不過一旦查出了黃瓊三人身份,估計龔揚他們都會被無罪釋放,所不定還會被城主府頒發榮譽市民的稱號。
其中一個城防軍見有一個滿身是血的年輕人沒被帶走,真準備上前詢問時,被程啟元給攔住,道由他去吧。
那個人正是早已掙扎站起的逸少,對周遭一切都視若無睹,失魂落魄地走到一處廢墟之中,蹲下用手扒開了廢墟瓦礫,露出方鴻冰冷尸體。
兩行血淚再次順流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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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紅塵的悲歡惆悵
和你貼心的流浪
刺透遍野的青山和荒涼
有你的夢伴著花香飛翔
今生因你痴狂
此愛天下無雙
劍的影子水的波光
只是過往是過往
今生因你痴狂
此愛天下無雙
如果還有貼心的流浪
枯萎了容顏難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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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的觀眾只是靜靜的听著仿佛也陷入了魚曼妮歌聲所講述的世界之中。
一個偏僻的角落卡座,逸少斜斜地靠著,手中的酒杯沒有停過,身前的桌子上已滿是空酒瓶,僅僅過了三天,逸少卻變得愈發瘦削,眼眶深陷,本應蒼白的臉s 卻由于過度酗酒而變得有些異樣ch o紅。
和海皇三人組一戰之後,逸少就一直呆在玉閣里,不停地要酒喝,狀若癲狂,若不是小桃紅和魚曼妮認識他,恐怕早就被扔了出去。
魚曼妮已來看過他三次,問他到底怎麼了,逸少只是怔怔喝酒,對魚曼妮和小桃紅的問候置若罔聞。
終于到了第四r ,時間尚早,蒼玉廳尚未開門營業,這時候楚木紅卻來了,看著滿身酒氣睡眼惺忪的逸少微微有些皺眉,冷諷道,聞名至雲的逸大少就這點兒擔當?整r 躲在我玉閣借酒消愁又有什麼用?
逸少不為所動,只是口中念叨著酒。剛一說完便趴在桌子旁干嘔了起來,一股濃重的氣味讓楚木紅一陣嫌惡。招手讓侍女趕快來收拾。
「海皇三人組的三人在被押送至天牢時被原苦海大將給劫走了。」楚木紅繼續說道。
逸少癱倒在寬大搖椅的身子沒有絲毫動作,只是手指卻微微一顫。
冷笑連連的楚木紅見到逸少眼中的軟弱一閃而逝,語氣忽的溫柔下來,道我知道你心里難受,今天是方鴻下葬的r 子。
逸少睜開了眼楮,道我知道了。話一說完便起身,順手從桌子上抓起了一瓶喝了一般的流雲醉,搖晃著走出了玉閣。
楚木紅嘆了口氣,讓下人去準備馬車。
至雲城外一處荒蕪的山丘,有陣陣冷風刮過發出嗚咽之聲,顯得有些y n冷——亂葬崗,是大多外城人葬身之地,遠不及一些個風水寶地,只是距離至雲城很近,很利于外城人拜祭先人。
無數墳堆雜亂的排列著,毫無章法,顯得雜亂無章,所以一直被內城人稱作亂葬崗,時間一久一些個無人認領的尸體也被胡亂的葬在這里。
這是一個普通到簡陋的墓碑,是最平常的石灰岩,上面寫著方鴻之墓。墳堆上的土壤尚還濕潤,旁邊有堆砌了一層兩尺高的石欄,一看就是一個新墓。
此時方老頭的墓碑前站著三個人。
蕭逍蕭遙二姐妹,還有一個形狀臃腫的大胖子,正是逸少這次回來還沒來得及見一面的周大叔,周樞。
蕭家兩姐妹早已哭地雙眼紅腫,仍相依著低聲啜泣,面若圓盤滿臉橫肉的周大叔看著墓碑,雖未哭泣卻兩眼通紅。
「方老頭,你且安息,我會幫你報仇的。」周大叔咬牙切齒道,他是兩天前得到蕭逍羽鳥傳信連夜趕回來的,回來當天就得到殺死方鴻的罪魁禍首海皇三人組被人救走。
「霧蒙蒙,風淅淅,楊柳帶疏煙。飄飄輕絮滿南園,牆下草芊綿。燕初飛,鶯已老,拂面ch n風長好。相逢攜手且高歌,人生得幾何。」
逸少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吟唱著一首詞曲,聲音雖有些嘶啞卻依舊高亢。
三人同時轉頭,見到形狀狼狽邋遢的逸少,手中仍提著一壺酒,深一腳淺一腳的緩步過來。蕭逍心中一痛兩行淚無聲流下,而蕭遙則嚎啕大哭。
周大叔面s 冷冷的,厲聲問道,逸少我且問你,方鴻為誰而死?
逸少盯著那個三尺高的簡陋墓碑,道我。繼續前行。
「那他的仇可曾報了?」周大叔繼續問道,有了一種逼問的語氣,對逸少的怨怪之情顯而易見,若不是為了逸少的這個梁子,方老頭又何至于斯?
這次逸少沒有答話,只是搖頭,走了三步便已到周樞身邊,眼看著就要越過周樞來到墓碑前面。
周樞面上有怒氣閃過,猛地揮出一拳,正中逸少左臉,來勢迅猛,竟直接附帶上了渾厚的黃s 靈壓,砰地一聲,逸少一個趔趄應聲而倒,身子在滿是污穢的泥土地上翻滾了兩圈。
手中只剩下半壺的酒沒灑,被逸少牢牢給攥在手中。
單手撐地爬起來,低聲咳嗽兩聲,壓制住月復中翻滾的酒水和嘔吐的y 望,繼續走向方老頭的墓碑。
周樞心頭驀地涌上一股怒氣,兩步跨到逸少身邊冷嘲道,不愧是玄靈中階的高手,接我全力一拳竟然絲毫無損。你這是想給方鴻敬酒嗎?
話未說完,就一腳踢在了逸少手中的酒壺之上,酒壺破碎,酒水噴灑在空中,散發出一股濃郁的香味。
「等為他報了仇再來敬這杯酒吧。」周樞眼圈發紅低聲說道。說完便不再看逸少,拖著肥胖身軀走了。
留下手握酒瓶碎片怔怔發愣的逸少和兩個低聲啜泣蕭家二姐妹,蕭逍看了一眼失魂落魄逸少,張張嘴,最終還是沒能說出一句話。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蕭遙跑到逸少身邊抓住逸少衣袍高聲問道,問著問著淚水就再次順流而下,化作嗚咽哭聲。逸少面上閃過一絲痛苦,定定看著方老頭的墓碑,忽然開口道,我南宮少主做事,什麼時候輪到你們來說三道四指手畫腳?
輕蔑地望一眼不知所措站在原地的蕭遙,聲音冷漠,二女听後身形一震,露出難以理解神s 。
其實方老頭一直都喜歡蕭遙,應該是從兩人第一次見面就喜歡,只是那時候蕭家二姐妹早就對逸少芳心暗許,方老頭也就將這份好感深埋于心,可一群常在一起打架喝酒廝混的哥們,女子心細如發哪里會看不出一點端倪?
知道方老頭喜歡長發,蕭遙就把自己最為珍愛的如瀑長發剪去,留了兩個沖天揪,其中真意已不言而明,算是婉拒。
方老頭一直不爭不搶,其中的酸澀苦楚又有誰知道?
等到二女怒氣沖沖的離開,逸少這才敢往前走近墓碑,整個身子弓著趴在地上,像是要把自己埋進土里。
肩膀抽動著,低聲嗚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