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後不是手下留情了麼?他還說了什麼?」電話那頭的聲音漫不經心。
她喉頭一緊,戰戰兢兢地道︰「他說他不相信我的話。」
「恩……」那聲音長長嗯了一聲,性感的鼻音令她心頭都顫了幾顫。
「那你現在找我想要什麼?」他直截了當地開口。懶
「我要離開A城,……我……」薇薇咬了咬唇,一時間卻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那你想要錢是吧?」他似輕笑一聲︰「那如你所願。明天你應得的錢會打到你的賬戶。」他說完,不容分說掛了電話。
薇薇听著電話筒傳來的忙音,一時泄了氣,寒風又吹來,她顧不上多想,忙打了車向自己的住處而去。
不多時,一輛黑色的轎車緩緩駛來,從上面走下一個黑衣男人,赫然就是剛才抓住薇薇的其中一個人。
「老大,她剛才打了個電話。」他沉聲稟報。
「去查那個電話號碼!」電話那頭傳來江霍塵的聲音。
「是……」
掛掉電話,他仰望著面前的黑夜,寒風呼嘯而來,穿過這個水泥森林,沒有她的日日夜夜總是那麼漫長。
「夏婉,我一定會找到你的!」長長沉重的嘆息落在寒風里,再也消失不見。
……
她猛地醒過來,睜開眼,滿屋子的冷清,大大的落地窗映著窗外微微的月光,一切寂靜得像是要沉入萬米的深海中。蟲
她赤著腳下床,縮在沙發上怔怔出神。剛才她做夢夢見一個男人,依然是看不清眉目,可是他一聲聲喚她︰「夏婉,回來,回來……」心突然就酸酸澀澀,說不清楚什麼樣的感覺。
可她知道他應該是她很在乎的人,起碼在她所有記憶消失前很在乎的人。可是,為什麼她統統都想不起來了呢?在這里已經四天了,可她仿佛像是過了四年一樣,她不敢想象,再待下去說不定她記憶還沒恢復,人就瘋了。
這里到處那麼靜,靜得像是一座華麗的墳墓,可是每當她想要走出這座華麗的牢籠,總是會有臉色緊張的人無聲無息地鑽出來,攔住她,用千百個借口不讓她出門。
唉……這簡直形同軟禁。她抱著肩膀默默地想著。
這時候,門緩緩打開,一抹高大修長的背影站在門口。她看著他,喚了一聲︰「阿秋,你回來了?」聲音悶悶的,听得出她並不高興。
燈打開,她不適應地皺了皺眉。耀眼的燈光中映著他魅惑的容顏,仿佛天神一般。她無言地看著這個優秀的男人,在恍惚中,她心中閃過一絲不真切地感覺,這個男人真的是她深愛的未婚夫嗎?
如果是,那出現在她夢中的男人到底是誰呢?
「怎麼不開燈?」身邊的沙發微陷,他摟著她,輕聲問。
「突然睡不著。」她轉頭看著他的臉龐,想從他臉上看出什麼,可是依然一無所獲。這個男人心思太過深沉,想從他臉上看出喜怒來簡直是妄想。
「怎麼會睡不著?該不會是在想我吧?」他輕笑一聲,一個輕吻吻在她光潔的額頭。手撫上她縴細的腰肢,突然頓了頓。
她瘦了許多,以往還能模到肉的地方,如今只有伶仃的骨頭。
「今天阿珠給你做的飯你都吃了麼?」他口氣中帶著一絲不滿。
她搖搖頭︰「吃不下,沒什麼胃口。」整天關在這地方,腦中胡思亂想卻始終不得要領,怎麼可能有胃口吃飯?她落寞地嘆了一口氣。
「乖,要多吃一點。你瘦了很多。」他的臉上閃過一抹痛惜︰「你忍一忍,過幾天我帶你去國外散心。」
「真的?」她眼中亮了亮︰「去哪里?」
「去瑞士,去美國,或者你想要去哪里都由你。」他看著她琉璃似的眼眸中露出光彩,不由跟著溫柔一笑,眼中充滿了寵溺。
「可以去英國嗎?」她突然開口︰「我記得好像我去過英國。」她口氣中有著掩藏不住地欣喜。突如其來的消息令她十分開心。
他撫模著她的長發的手突然頓了頓,眼中的溫柔突然像流星一樣隕落。她察覺到他的不快,不由小心翼翼地問︰「怎麼?英國不能去嗎?」
「不是,只是想著帶你去別的好玩的地方玩一玩,散散心。」他揉了揉她的長發。笑得越發溫柔似水︰「想起來是好事啊,你以前在英國讀書的,所以記著是應該的。」
他說完,從口袋里拿出一瓶藥,倒出兩顆︰「這是醫生給你開的藥,對你恢復記憶有好處的,每晚睡前吃一次。」
他修長的手中有兩顆白色的藥丸,一雙深邃的眼靜靜看著她,充滿了溫柔與蠱惑。她不由乖乖拿了藥和著他端來白開水吞了下去。
在一仰頭的瞬間,她似乎看見有什麼光從他的眼中一掠而過,而當她吞下的時候,他忽然笑了,笑得十分安心。
「夏婉,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是不是?」他摟她入懷,小心得像是手心中捧著的稀世珍寶
「是啊,會永遠在一起。」她莫名地體會著他突然地熱情,有些不知所措。
「那就好。」他似舒了一口氣,看著她,眼中熱切︰「過幾天等我事情辦完了,我們就去國外,離開這里,離開這一切。」
她怔怔地看著面前的魅惑的男人,心中的不安卻越來越大。他給她的感覺就像是十分害怕她會離開,那種害怕也開始令她不安。
可是還沒等她多想,腦中開始昏昏沉沉。她竭力睜大眼楮看著他︰「你……你給我吃的是什麼……藥……」
「夏婉,好好睡一覺,睡一覺就好了,睡一覺什麼都不用想,什麼都不用再想了……」他的呢喃仿佛從天邊而來。她終于掙不開腦中的眩暈,開始沉入黑暗中。
「不……我要想起來……」最後一句呢喃她只來得及說給自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