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楚秋臉色猛地沉了下來︰「剛才你還不記得他,現在怎麼可能記起來!」
顧夏婉被他一吼,瑟瑟發抖地躲在林錦生後面︰「我記得!你看我的畫!」她手指向畫架上的幾副畫。她雖記不得林錦生,但是在記憶的碎片中,她隱約記得有個男孩陪著她一同成長,「錦哥哥」這個名字太過熟悉,一點就從她迷茫的記憶中漸漸冒了出來。懶
楚秋大步走上前,一把扯下畫架上的畫,一頁一頁地翻看。越看,他臉色越是陰沉。「嘩啦」一聲,他一把撕破了畫。
上好的畫布,在他的力道下就像是碎紙片一樣變成蝴蝶,片片落地。
「我的畫!」顧夏婉驚叫一聲,慌亂地跪在地上。她的畫,她好不容易按照自己零碎的記憶畫的畫就這樣被他毀了!
林錦生的目光落在那殘破的畫中,不由連呼吸都窒住了。
其中一幅半片的畫上,一位少女踮著腳與一位男孩親吻。溫柔的風,婆娑的樹葉低垂,那翠色的山林,不就是他與她曾經的秘密山林嗎?
「我的畫,我的畫,為什麼?為什麼要撕了,為什麼……」顧夏婉像是瘋了一樣拼命地把殘破的畫收在自己的懷里。一滴滴的淚滾落下來,落在畫布濡濕了一大片。
「阿婉,不要這樣,你跟我走,我會讓你想起來一切的!」林錦生眼中痛色閃過,幾乎不假思索地,他將簌簌發抖的她摟在懷里。蟲
「楚秋,你就是這麼對待她的?!你就是這麼傷害折磨她的?!你這個畜生!」他的眼中的憤怒無法抵擋。
「是,我是畜生。你跟我也差不多,你滾不滾?」楚秋對他沒有一絲動氣的意思,只是拿眼指直盯著淚流滿面的顧夏婉。
「你!——」林錦生還要再罵,這時門口無聲走來兩個黑衣男人。腰間鼓鼓的,冷冷看著他。
「送客!」楚秋兩片薄唇吐出這兩個字來,那兩人便一前一後走了進來,不由分說,拉著他的胳膊向外拖去。林錦生想要反抗,月復部猛地被他們擊了一下。翻江倒海的痛令他渾身上縮成了一團。兩人趁機把他拖了出去。
門被砰然關上,空曠的房間里只听得見她低低的抽泣聲。臉上一涼,楚秋冰冷的手指搭在了她的下頜。
她被迫看向他,淚眼朦朧中,她看見他的眼中一片冰冷的恨意像刀一樣直刺她的眼楮。
「你真的記得他?」鉗制著她下頜的手漸漸縮緊︰「你忘了一切卻還記得的他是林錦生?告訴我,你還記得誰?」
她一聲不吭,只是眼中的淚越流越急,大顆大顆的淚落了下來,打在他的手背,那麼灼熱,幾乎要灼傷他的心。
「告訴我!你還記得誰?」楚秋猛地怒吼。
「我會記起來的!楚秋,我會記起來一切的!等我記起來一切的時候,你再也困不住我!」顧夏婉邊流淚邊一字一句地說道。
原以為自己失憶只是意外,可是與他相處中,她漸漸看清楚他並不想讓她恢復記憶,而且他那夜的侵犯更加說明了他就是一個惡魔,不但想禁錮她的身,更想禁錮她的心!
「好,很好!」楚秋冷冷看著她︰「我就等著你什麼都記起來!不過你也沒機會了!」他伏在她的耳邊,低聲又邪惡的吐出一句話︰「明天的飛機,到美國,我看你怎麼有機會離開我!」
他說完轉身離開。門又一次被甩上,她想抑制住自己的顫抖,可偏偏卻怎麼也止不住。
……
在別墅的側門,林錦生被兩個保鏢丟在地上。
「滾吧。楚先生不殺你算你命大!」兩人中的一人踢了他一腳。
「再不滾,就殺了你!」其中一人威脅地拍了拍腰間暗藏的槍。林錦生冷著臉掙扎站起來,一聲不吭地向山下走去。
「哼,倒是很識相。」他們哼了一聲,關上側門,走了進去。風中傳來他們兩人的對話。
「楚先生就不怕他泄露了秘密?」
「當人不怕。誰敢跟楚先生作對?而且那個小子也不是什麼好人,要不是楚先生,他能扳倒顧氏集團?他還等著楚先生給他的支持呢!」其中一人精明地說道。
含含糊糊的零碎話語傳入他的耳中。林錦生捏著拳頭,咯咯作響。是,他也不是好人。他跟魔鬼合作,把靈魂把阿婉都賣給了楚秋這個魔鬼。
阿婉很不好,非常不好,該怎麼辦?怎麼辦?
他渾渾噩噩地走下山,連車子都忘記開,寒風一陣陣撲面而來,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減輕他心中的痛苦。
不知走了多久,身邊無聲滑過一輛黑色轎車。車窗搖下,一個英俊儒雅的側面出現在車窗內。
「林先生,這荒郊野地的,我送你一段。」他似笑非笑地說道,另外一個車門打開,阿三上前推他進車里。
車子又迅速開走。慣性令林錦生向後倒去。
「小心點。」胳膊上傳來一股柔和的力道,江霍塵扶著他,依然笑得冷漠而疏離。
林錦生坐直,擦了擦唇角可疑的血跡,冷笑一聲︰「你在監視楚秋?」
「是!」江霍塵倒不避諱︰「從顧夏婉失蹤那一天就開始監視,但是什麼都沒發現。」
林錦生突然憤怒起來,一把抓住他的領子︰「什麼叫做沒發現?根本就是你發現不了他干的勾當!」
江霍塵冷冷地看著他發飆,等他冷靜下來,這才拉開他的手,慢條斯理地整了整自己的衣領。
「那你發現了什麼?顧夏婉是不是在里面?」江霍塵拋出這一句冰冷的話,一向溫和的眼中射出了凌厲的眼刀。
車廂里頓時死寂一片,靜得只听得見兩人的呼吸聲。不知過了多久,林錦生長長出了一口氣︰「是,我看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