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少川開車去接寧采,半路上接到她的電話。
他說︰「我已經在路上了,你可以走了嗎?」
寧采在那邊道歉︰「對不起,少川,我一個案子臨時出了點狀況,明天一早要開庭的,我現在恐怕走不了了。」
寧采手邊堆著厚厚的法律文獻資料,夾著手機,一邊說一邊刷刷的翻頁。
書的翻頁聲在沈少川這邊清晰可聞。
他不認同的搖了搖頭︰「就算再忙飯還是要吃的吧。」
「我知道,我都有吃,晚飯已經買回來了,馬上就吃,只是不能陪你吃飯了,你不會怪我吧。」
沈少川握著方向盤車速也降了下來,突然,他看到街邊一個女人踽踽獨行的身影,立刻對寧采說︰「不會,那你記得吃飯,我在開車,不能說了。」
「好,你小心開車,少川,我愛你。」寧采肆意的表達著自己的愛意。
沈少川微微怔愣,淡笑︰「掛了。」
就這麼一失神的功夫,他再看向街心,到處是熙攘的人群,卻惟獨不見了那個人的身影。
穿過紅燈,沈少川將車停在路邊,給秦洛打電話,可惜電話里傳來的是機械的女聲︰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您稍後再撥……
他一連撥了三通電話,都是同樣的答案。
市中心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道路錯綜復雜,要偶遇一個人,是不容易的,要找一個人,就更加不容易了。
×××
秦海蘭今天難得早下班,捶打著酸痛的脖子與肩膀步出電梯,結果發現門口站著一個人,低頭對著自己的腳尖發呆,還真嚇了一跳︰「秦洛,你掛我電話刪我短信的,怎麼又自個兒跑回來當門神了?送上門來挨罵了?」
秦洛獻上秦海蘭最喜歡吃的一家百年老店的榴蓮酥,笑得一臉的諂媚︰「秦醫生,我沒有掛你電話啊,真的是信號不好?你給我發短信了?什麼短信?我真沒收到。」
「你別給我裝了,你從我肚子里爬出來的,你撅一撅我就知道你要放什麼屁。」秦海蘭打開門,看著行色匆忙一臉強顏歡笑的秦洛,「跟振光吵架了,沒帶鑰匙跑出來了?」
一語中的。
她媽的嘴就跟她的手術刀一樣精準。
秦洛進屋癱軟在沙發上,將榴蓮酥放在桌上,肚子又酸又漲,一動也不想動。
秦海蘭走過來模了模她的額頭,又模了模她的手,放下包說︰「我去給你煮紅糖姜茶。」
「謝謝媽。」秦洛的聲音微高,到底是自己的母親好。
嘴上罵的再凶,心里還是關心自己的。
秦海蘭坐在對面,看著秦洛發白的臉色,拿出手機要給何振光打電話,卻被秦洛給制止了︰「別打了。」
「那你又不說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我總得問個究竟吧。」
秦洛耍著賴︰「一兩句說不清,我餓了,家里有吃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