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采生氣的一拍桌子,引來了其他人的側目,她很少這樣失態,明顯,現在她已經失去了足夠的耐心︰「陸飛揚,我找你過來是幫我商量對策想辦法的,不是讓你過來跟我唱對台的,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麼!」她盡量壓低了聲音,但無法壓住自己的火氣。
陸飛揚的神情陡然變得嚴肅︰「寧采,這話應該我問你,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麼!你這樣無尊嚴無下線的不停指使何振光做那些事,你不覺得自己太過分了嗎!」他的眼里灼燒著怒火。
寧采起初先一愣,然後就笑開來︰「飛揚,你說我過分?」
「難道不是嗎?寧采,我容忍你很久了,為了一個沈少川,你已經完全失去自我了,這樣真的值得嗎?你看看你幾年前的樣子,再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何必呢,把自己搞的這麼卑微,你的自尊都去了哪里了,難道除了沈少川,你就不會再愛了嗎?」
他很激動,手上的刀叉與白皙的瓷盤踫撞出吱吱的踫撞聲,很刺耳。
可是寧采反而平靜下來了,她似乎確定︰「飛揚,你瞧,我們根本就是同一種人,而且,你說對了,是的,除了少川,我不會再愛別人了,對你,我很抱歉,可是也只能是抱歉,你是我永遠最好的朋友,但少川跟你不一樣,他是我這輩子最愛的男人!」
陸飛揚听罷,突然往後一仰,手上的刀叉掉落在桌上,整個人散發出一種頹廢的毀滅氣息,他搖頭,目光已經冷了好幾分︰「寧采,你這是在自取滅亡!」
「那我會拉著少川一起同歸于盡!」
陸飛揚的眼中閃過道不清說不明的精光,寧采又看著他,握著他的手說︰「飛揚,你會幫我的是不是,飛揚!」
陸飛揚漠然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寧采,這樣的你,讓我覺得可怕。我想我不會繼續幫你了。」
他站起來丟下錢轉身就走。
寧采拎起包立刻追了上去︰「飛揚,你等等我,飛揚!」
陸飛揚步子邁的極大,二層的樓梯很快走完,寧采一路小跑著最後卻只能看著他的身影朝車子走去,她急了,立刻不管不顧的追上去,極大的力道沖上了他的背脊,將陸飛揚硬生生往前沖了兩步,扶住車門後才站穩媲。
「寧采,你……」
不等他把話說完,寧采已經抱住了他的後腰︰「飛揚,現在除了你,沒人能夠幫我了,飛揚,我求求你,幫幫我吧,飛揚,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應該是最明白我心思的人。」
陸飛揚的眉頭已經打結,她卻不斷的收緊著他腰間的力道,他正對面就是川流不息的馬路,而馬路後面,是一家高檔的餐廳。
餐廳里,正有一行人慢慢走來。
他一直定定的看著,但背後的寧采看不到,她只是不停的說著。
直到她意識到陸飛揚的心思根本不在這上面,她才從他身後走出來,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頓時倒抽一口涼氣,將放在陸飛揚腰間的手抽回來,整個人後退了兩步。
沈少川正站在馬路對面,與他們遙遙相望。
涌動的車流在他們之間劃下了一道天塹,如此不遠不近的距離讓他們看不清彼此的表情,可寧采的震驚顯而易見。
陸飛揚看了她一眼,她低頭,避開了他的目光,隨後陸飛揚便上車發動了車子,他臨走前還是問了一句︰「上不上車?」
寧采沒回答。
他便自己油門一轟,絕塵而去。
而那邊的程子恩也看到了寧采,不過別人的事情,他向來不在意,他說︰「少川,我先回去了。」
沈少川替他拉開車門︰「我送你過去,順便路上跟你談點事情,盧院長,劉主任,那就此別過了。」
「好好,」盧院長說,「沈秘書,我們學校申報重點工程的事情,就拜托你了,大恩不言謝啊。」
沈少川就這樣上車與程子恩一起離開了,再沒有看一眼對面的寧采。
她的身影在他們的視線里越來越小,最終消失不見。
車上的程子恩原本在閉目養神,手機突然響起來,一看來電顯示,剛正不阿的臉上突然閃過一抹溫柔,雖然很快消失不見,但沈少川確定自己看到了。
程子恩的電話說的言簡意賅,其實一點也不難猜。
等他放下電話,沈少川便說︰「看來,你遇到你的命中注定了。」
程子恩呵笑了一聲︰「看來你現在還是麻煩纏身。」
沈少川露出了一個苦笑︰「算是吧,所以想請你幫個忙。」
「哦?」程子恩有淡淡的驚訝,「真難得听到你也會有求人幫忙的時候。說吧,什麼事。」
「幫我調查一些事情,關于財政的。」沈少川指著副駕駛座前的抽屜說,「資料在里面,你可以看一看。」
程子恩打開抽屜,里面有一個棕色的牛皮袋。他沒有打開,直接拿在了手里︰「那我回去看看再說吧,不過,不能超出我的職權範圍。」
「這個我自然知道。」
程子恩嗯了一聲,便指著前面的十字路口說︰「把我在那里放下吧,我還有其他事情。」
沈少川依言停了車,看到程子恩上了停在路邊的越野車,才啟動車子,然後又給秦洛打電話,這女人說上個洗手間之後就杳無音訊了,他原本還沒想到,可是看到寧采,也就猜的八~九不離十了。
不過他的電話還沒出去,寧采的電話先到了。
他還是按了接听鍵,寧采聲音里透著疲憊︰「少川,我們應該談談。」
「嗯,我也覺得我們應該談談了。」沈少川看著前面的路標道,「我在人民廣場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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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人民廣場總是熱鬧非凡。
門口有一個巨型的噴泉,旁邊的地燈五顏六色散發出璀璨的光,在噴泉池中交集成串兒,被水光反射,柔柔的散到遠處。
學輪滑的孩子在空地上恣肆玩耍,不遠處還有一群跳廣場舞的中老年人扭得熱情似火,音樂振聾發聵,還有不少年輕的夫妻和情侶手牽手來此處散步,真是美輪美奐的一幅畫面。
沈少川坐在一處花壇的邊緣,臉上慢慢有了笑意。
就將堅固的冰川,開始逐漸融化。
寧采來了很長時間,她就站在暗處,看著他身上的戾氣一點點淡去,風吹動他的柔軟的黑發,吹得發型都亂了。
他也不在乎,就這麼安靜的坐著,看著,他到底在看什麼,或者什麼都沒看,只是覺得這樣的氛圍很好,輕松的快樂的,毫無壓力。
而她看著他這樣的笑容,只覺得心痛,因為他以前跟她在一起時,是周到而客氣。他每周都會主動約會她幾次,可是她向來以工作為主,三次里面肯出去一次那就算是很給面子了。
他也從不會對她發脾氣,總是說好好,你要記得按時吃飯,那時候的她,是恃寵而驕的吧。
她總是以為他們的時間還很多,不用著急,他一定會等她的。
可是等她回過頭的時候,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間,已經將他丟了。
他與她的距離越來越遠,他將他最真心的笑容與最溫暖的體貼都給了另外一個一直都在他心底的女人,對她,連最基本的敷衍都顯得吝嗇。
她多希望時光能夠倒回,多希望還能回到從前,她肯定不會那麼拼命與工作,肯定會第一時間寸步不離的守在他身邊,讓他沒有任何的機會可以去找別人。
一個小男孩丟了一個籃球過來,他才兩三歲,胖嘟嘟的,走路都不太穩,籃球滾得很快,他跑不快,便咿咿呀呀的叫著,滿臉的著急。
他的父母跟在他的後頭,滿臉的微笑滿臉的快樂︰「寶貝,跑慢些,寶貝……」
寧采的眼里滿是這個惹人憐愛的孩子,她覺得整顆心都柔軟了,她攔住了快速滾動的籃球,男孩終于追上了,喜笑顏開,其實籃球很大,他根本就抱不住,可是在他單純的世界里,這便是快樂。
年輕的父母道了謝,便帶走了孩子。
她一直默默站著,任由廣場上的風從身邊經過,所有的聲音匯聚成一首美妙的樂章在她耳畔響徹。
等她轉過身的時候,沈少川已經發現了她。
他已經站了起來,身姿頎長挺拔,如戈壁灘上一顆高聳筆直的胡楊,單調而堅持。
寧采逐漸朝她走進,最後在他面前站定,眼里有閃爍,可是,也很鎮定,她說︰「這個地方真好,少川,我們以前總是錯過這樣的機會,其實我們應該多來這里走走的,你說是不是。」
「寧采。」沈少川的表情坦然而從容,「我左右不了你的思想,可是,我不希望你繼續做那些損人不利己的事情,這不是你應該做的,你的驕傲你的風度呢,為什麼要在這件事情上這麼執著,你偷盜我郵箱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但是如果還有下次,我絕不會姑息了。而且,別跟何振光狼狽為奸了,你指使他做了什麼我都知道,但我也不想追究了。」
震耳欲聾的音樂幾乎淹沒他說的話,寧采站在那里,只看到他的嘴巴一開一合,她像是听到了他的話,又覺得他的話如此遙遠,好似來自另一個星球的語言。
天氣明明很熱,可是她的周遭都是風雨交加,電閃雷鳴。
她眼里的景象都被扭曲了,就算是站在她面前的沈少川,也帶著妖魔的面具,變得她完全不認識了。
沈少川看寧采的面色不對,蹙眉小心的問了一句︰「寧采,你沒事吧。」
寧采毫無反應,只是身體打了個趔趄,往後退了兩步,沈少川有些擔心的看著她,想跟上去,但寧采卻警告他︰「少川,你別過來,別過來——」
她一步步往後退,身邊那些歡聲笑語似乎都成了諷刺的惡意的玩笑,每個人都在嘲笑她,嘲笑她的失敗,嘲笑她的無能為力︰「不,不應該是這樣的……」
沈少川的身影在她的眼楮里逐漸虛晃,世界開始顛倒。
「寧采……」沈少川往前追了兩步,寧采卻退的更快了。
他著急的跑上來,她就更快的往後退,沈少川滿臉驚懼的提醒她︰「寧采,別再動了——」
但她一點也听不進去,腿突然撞到什麼東西,她身形一晃,一個沒站穩,便直接翻入了噴泉里。
「啊——」她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
沈少川立刻月兌掉外套跑上去叫道︰「寧采——」旁邊的人也紛紛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不約而同的圍了過來。
噴泉的水根本不深,可是游泳一向良好的寧采也不知道怎麼了,居然躺在水里一動不動。
沈少川直接跳下去將她抱了上來,旁邊的人紛紛過來搭把手,寧采卻暈了過去。
有人叫了救護車。
沈少川不停的拍著她的臉頰,她一直不省人事。
最後只得送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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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衍初和範素素聞訊趕來,沈少川還濕噠噠的坐在急診室門口的走廊上。
「少川,這到底怎麼回事啊,采采怎麼了。」範素素掩不住的焦急,抓著沈少川的手又說,「你怎麼弄成這樣了,少川?」
沈少川渾身難受,但還是鎮定回答︰「寧采還在里面搶救,她不小心落水了,應該沒大礙。」
他的身下已經迤邐了一地的水漬,看起來慘不忍睹,寧衍初擺手︰「少川,你先回去換身衣服吧,這里我們看著。」
沈少川淡淡應道,終于離開醫院。
*****
秦洛坐在出租車內,盯著前方的黑色奧迪,十分的擔心,一直讓司機跟緊了。
她已經尾隨黑色奧迪一路,一直開到某小區門口。
司機說︰「小姐,進入這里要通行證的,我進不去。」
「多謝。」秦洛急急忙忙付了錢便跳下了車,從另一側跑了進去。速度之快,保安沒攔住。
可是黑色奧迪更快的朝前開去。
在小區內一路暢行無阻。
很快,它就消失在了秦洛的視線里,秦洛站在燈火通明的小區道路上,卻顯得十分茫然,兩邊高大的建築開始朝她擠壓過來,她心焦的不知如何是好。
韓婷婷喝醉了,被張老板帶下了車。
她柔軟的身段靠在張老板的身上,任由這個男人將自己抱回家。
她喝的很醉了,可基本的意識還是有的。
張老板很著急,一進門便將那張臭烘烘的嘴給湊了上來,她左右閃避著,但沒躲開。
她就被強按在牆壁上,被他用蠻力撕扯著身上的短裙,她的絲襪被他不費吹灰之力隨意扯破,他的手毫無阻礙的探入她的底~褲深處,用力一捏,韓婷婷尖叫出聲。
緊身的連衣裙很快被剝落,露出里面的黑色內衣。
張老板的頭蠻橫的欺壓下來,韓婷婷推不開,只能任他為所欲為。
「韓小姐,我早就听說你們公司你是出了名的美人兒,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尋常,我還听說,你有一項特殊的服務,嗯?」
他用眼神示意她,韓婷婷半閉著眼,好似沒听到他的話。
可是這個張老板卻突然將她帶到了客廳里面,他的表情早已痛苦難耐,毫不猶豫的動手解開了自己的褲頭,坐在沙發上,等著韓婷婷的服務……
韓婷婷面色紅里透白,身體瞬間有些虛弱的搖晃……
*****
秦洛已經在這個偌大的高檔小區內來回走了好幾圈,大半個小時過去,她正待放棄時,突然看到熟悉的車子停在某個隱蔽的角落里。
她一愣,立刻跑上去,果然是這輛車子,可是車內並無人影,車子已經上了鎖。
她抬頭,望著這座高聳入雲的住宅建築,躊躇間,卻見韓婷婷的身影已經從大門里面走出來。
只是步態輕浮,衣衫襤褸,很是狼狽。
「婷婷,你這是怎麼回事?」秦洛三步並作兩步跑上去扶住她的胳膊,韓婷婷抬頭看了她一眼,這一眼,卻讓秦洛大驚失色。
韓婷婷的嘴角全都破了皮,艷麗的口紅早已退的丁點不剩,煙燻的眼楮也被模糊的亂七八糟,整個人就像是遭遇了大劫難,慘不忍睹,看了讓人于心不忍。
秦洛震驚的看著她的樣子,雖然不敢妄加揣測,但還是情不自禁的問了一句︰「婷婷,你是不是來這里干了……」
「你別管我!」韓婷婷驀然打斷她的話,甩開了她的手,跌跌撞撞的往前走去。
秦洛急了︰「婷婷,你跟我走。」
雖然秦洛用盡全力想拉住她,可韓婷婷的力氣比她大許多,在拉扯中,秦洛被推倒在地,她明顯怔愣了一下,想拉住秦洛,可沒來得及,秦洛跌坐在地。
韓婷婷抿著唇,用幽深的目光看著她︰「秦洛,對不起,但是我的事情你別管了,你管不起。」
她說完就走,秦洛手撐在地上,又趕緊爬了起來,認真渾身的疼痛追上去,但遠遠的,她看到在小區門口,何振光的君越將韓婷婷給接走了。
她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莫名驚駭,不明所以。
韓婷婷真的是自願的?盡管覺得愧對自己,但她還是自願的……
這個認知令她的心情瞬間沉入了谷底。
沈少川給她打來電話時,她已經走了大約二十分鐘。因為內心震動,她好久才意識到手機在震動。
「洛洛,你在哪里。」沈少川的聲音透著濃濃的不加掩飾的疲憊。
秦洛說︰「我也不知道。」
沈少川立刻從床上坐起︰「怎麼回事。」
秦洛望了望周圍看似相識但又不識的高大建築與綠化帶,顯得十分的茫然,她確實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了,周圍沒有出租車經過,快速來回的私家車也無意為她停留。
「周圍有什麼標志?」沈少川又問。
秦洛四處張望了一下,好不容易發現一個地名︰「人民街……江夏小區!」她突然回頭,看到了那個小區閃爍的名字。
沈少川立刻沉聲道︰「你站在那里別動,我現在過去接你!」
二十分鐘後,黑色豐田出現在秦洛面前。
她從地上站起,他從車上下來,第一時間詢問︰「你怎麼跑這里來了?沒事吧。」
「沒事。」她嘆了一口氣,「上車再說吧。」
她在等待的時間里其實一直在組織如何跟沈少川交代,可是到最後她發現,無論怎麼說都不得勁,她只能用嘴平鋪直敘的方式,將離開之後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講了一遍。
沈少川听完後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反常,秦洛有些頭疼的撫額,他卻說︰「你別人的事情都講了,怎麼不講講自己的事情呢,寧采跟你說了什麼,為什麼不告訴我呢。」
秦洛沒想到他知道的這麼快,話在嘴里打了個轉兒,便啟唇︰「你不是都知道了嗎?」
「我已經幫你找好了律師,明天你直接過去找他就可以了。」
秦洛驚訝︰「真的不用這麼麻煩,我也找好了。」
「誰?」沈少川眉頭立刻皺起。
秦洛老實回答︰「蘇子墨,我已經跟他見過面了,大致情況也說了。明天詳談。」
「哦?」這下輪到沈少川驚訝,見秦洛不像是說謊的樣子,倒是點了點頭,「那我陪你一起去。」
「我又不是三歲孩子了,哪里什麼事情都用得著你出面,你跟寧采……」
「你終于還是好奇了?」沈少川似乎就是在等秦洛問這話。
秦洛別開頭︰「我就隨便問問。」
婚期將近。
說她一點也不在乎,怎麼可能。
可是寧采的話卻如藤蔓不停的在她心里生根發芽,她害怕寧采繼續做出過激的舉動︰「我們照片的事情……是她給何振光的吧。」
沈少川沒回答。
但等于默認。
「其實看得出她真的很愛你,現在變成這樣,她心里肯定也不好受。」事情都說開了,誰能好受呢。
然而再復雜的事情也必須有解決的一天。
沈少川說︰「你要做的就是趕緊跟何振光離婚,其他的事情都交給我吧。」
她不語,他快速的開車,顯然是往寰宇天下而去。
秦洛搖了搖頭︰「還是送我回我媽那里吧,小心駛得萬年船,還是不要落人口實為好。」
而沈少川後來又接了個電話,于是只得將秦洛送了回去。
秦洛緩緩上樓,時間已經很晚,但她沒想到家里還有訪客。
她開門,就看到對面的沙發上坐著一個女人,背影略瘦,穿的很樸素,听到動靜,女人就回頭。
秦洛當時就驚呆了,她是……沈少川的母親!
沈母一看到秦洛立刻朝她點了點頭︰「洛洛回來了。」
「媽,沈阿姨。」秦洛好不容易才叫了一聲,手卻抓緊了鑰匙,她完全猜不透沈母的意思。
秦海蘭照顧的很周到,桌上擺著兩個茶杯,還擺著一些水果,看樣子沈母坐的有些久了。
沈母點點頭︰「我上次在醫院跟你媽媽相遇的時候就一直很想找個機會好好聊一聊聚一聚,今天真是高興的忘了時間。」沈母很隨和的說,「洛洛都長這麼大了。前幾次見面也都是匆匆忙忙的,都沒機會好好談一談呢。」
「沒事,以後有機會的。」秦海蘭道,「你有空也可以來醫院找我,咱們就抽空聊聊天,挺好的。」
「好,」沈母拍著她的手說,「你把洛洛教育的真好,洛洛,送阿姨下去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