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刪掉那個用她生日年月做密碼都文件時,她當時有多感動?他們的關系,她以為已經好了很多,為什麼他又破壞這種好不容易達到的安定?
她倔強地看著他那雙過于冰冷的眼眸,咬著唇問道︰「你想怎樣?」
賀擎天反問了一句︰「你說呢?」
「你不覺得你很幼稚嗎?莫名其妙又拿這個威脅我,我怎麼你了?我今天做錯了什麼?」杜子鳶深呼吸,隱忍著自己的情緒。
「你今天去了哪里?晚上為什麼關機?還這樣一身狼狽的回來,去了別墅又跑了出來,你拿了什麼東西?」他說著,瞅了一眼她剛才進門時提的袋子,直覺有疑,大步走過去,抖落開袋子。「這就是你的東西嗎?」
當一件男士阿瑪尼外套,掉落在豪華地板上時,賀擎天怔住了,繼而眼中噴出火焰。「男人的衣服?
杜子鳶被他的語氣驚了一下,頓覺全身冰冷起來,那是秦傲陽的衣服。呃!她不敢想象如果賀擎天知道,秦傲陽看到了她生li期時溢出的血跡,會是怎樣的生氣,這種尷尬的事情,也沒辦法告訴賀擎天。
這一刻,她清楚的感覺到,他身上散發的那如同地獄般冷冽的寒氣,他那高大的身軀佇立在那里,有三米之遙,電視機里播放著姐姐和別的男人jiaohuan的畫面,萎mi,曖/昧,赤luoluo的曖/昧,而賀擎天此刻更是渾身充滿了戾氣,那氣勢太過xie惡,強大。
明亮奢華的光線,從天花板的吊燈里傾瀉下來,將他的黑影拉的很長很長,他輪廓鮮明的臉好似刀刻一般,幽深的眸子,此刻正泛著冷峻而深邃的光。
雖然與他隔著一段距離,但杜子鳶還是強烈的感覺到,他周身散發著一種讓人無法靠近的寒意,那是來自南極的極寒之冷意,能瞬間把人給冰封。
「說!哪里來的男人衣服?」
「不!這不是……」
「你敢說不是男人的衣服?」賀擎天怒吼一聲。
「是男人的衣服,就是一件男人的衣服!」杜子鳶局促地望著他,兩只手劇烈的顫抖著,卻努力用最冷靜的聲音說道。
「是嗎?」賀擎天冷一…笑,「半夜三更你回去,就是拿這件陌生男人的衣服?」
「不是陌生人……」杜子鳶的臉色更加蒼白了,想著怎麼解釋,可是他卻打斷了她的話。
「那就是你的pin頭了,你果然時不安于現狀的,杜子鳶,我憐你孤苦,沒想到你這樣對我,這頂綠帽子,你給我戴的可真是大膽啊!」
「我沒有給你戴綠帽子!」杜子鳶一雙美麗的黑眸驟然睜到最大,她驚恐瞪著眼前這雙嗜血玩昧的眸子,一股冰涼的冷意瞬間從她腳底生出,蔓延至四肢百骸。「你愛信不信!」
「如果你有興趣,我不介意將這段視頻當成電影一樣,在世界各處播放!」他陰沉的笑容冷到極極限。
又拿這個威脅她了!杜子鳶無力地抬眸看他,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一定要平靜,平靜下來才能處理好,幾秒鐘,杜子鳶深呼吸,開口︰「賀大哥,既然你覺得我給你戴了綠帽子,我無話可說,可是你為什麼不離婚呢?你自己願意戴這頂綠帽子,你明知道我給你戴了,為什麼還不肯放了我?放了我,對你不是更好嘛?」
「你休想!」
「難道,你吃醋了嗎?」
他扔下袋子,走到杜子鳶身邊,勾起唇角,「子鳶,你覺得我像是愛吃醋的人嗎?我只是看不慣你整日唯唯諾諾的樣子,既然收斂不起你的心,就應該知道會得到怎樣都後果,我早就警告過你的,是你沒記住!」
「不要讓我恨你!」她低語著,貝齒陷入唇里。
「呵!恨能當飯吃嗎?」他挑眉。
電視機里傳出不堪入耳的姐姐的shenyin聲,那是杜子鳶第一次這樣看到Apian的效果,因為電視機的屏幕太大了,幾乎每一個汗毛孔都可以看到,她強迫自己不去看,可是卻阻擋不了那嬌/媚的聲音入耳。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跟我爸爸有什麼交易?賀擎天,你是男人的話就該去和男人較量,欺負我一個弱女子算什麼本事?」
「我是不是男人你還不知道嗎?昨晚難道你在一個女人身/下嬌/喘連連嗎?」
杜子鳶被這話氣的渾身直哆嗦。
賀擎天不疾不徐的走到吧台邊倒了一杯酒,端著高腳杯抿了一口。
「如果用昨晚來證明你是男人的話,那我想你還真的不夠格,一個男人都不能讓女人快樂,還敢以男人自居,真是好笑,難怪姐姐不肯跟你在一起,你還留著這盤帶子,就該好好欣賞,你有畫面上的男人有風度嗎?」杜子鳶知道這番話說出口,真的會惹怒他,但是她顧不得了,有時候破釜沉舟也不一定壞事。
只听「啪」一聲脆響,賀擎天渾身僵硬,手中的高腳酒杯猛地一甩,玻璃碎片四下飛濺。賀擎天走上前,食指彎曲著勾起她的下巴,一張寒霜冷酷的俊臉幾近扭曲,陰冷的一笑︰「激怒我是嗎?」
「……」杜子鳶擎白的嬌容怒視著他,聲音卻顫抖得如秋風中的落葉,嘎啞得不成調。「是你太讓人失望了!」
「子鳶啊,這就怪不得我了!」他猛地一揮手,把她一推,電話撥了出去。「慕經理,你來一下,我這里有一盤視頻帶子,你立刻拿過去傳到……」
「不……「杜子鳶猛地撲過來,「不要!」
電話被迫中斷,賀擎天嗜血而玩昧的著著杜子鳶。「怎麼?不敢了?」
賀擎天桀驁的俯瞰著她,涼薄的唇角輕輕勾起,伸手挑著她下巴,修長的的手指用力一捏,他冰冷的氣息噴灑在她已經面如死灰的臉上。
「你不是人!」她咬牙。
「我有杜市長不是人嗎?你的爸爸才是真的人面獸心吧?」他沉聲道,語氣冷然,目光更是凜冽。
「你和你媽媽生活在他身邊,又算是人嗎?」
杜子鳶的腦海里一片茫然,她真的不知道這一切的糾纏到底所為何意?
她想要說些什麼,可是卻覺得說什麼都不對。是的,無論怎樣她都不會放棄媽媽的幸福,為了媽媽的幸福,她願意犧牲掉自己的自由和幸福。
電視里依然播放著不堪八目的畫面,杜如慧和那個一直背對著鏡頭的男人嘗試著不同的姿勢。杜子鳶只覺得口干舌燥,渾身如長了剌一般的難受。
她的心流淌出鮮血,好像心被狠狠割了一刀,疼得她忍不住再次掉下淚來,急忙低頭,伸手擦去眼淚。她很少哭,也不準許自己哭,但眼淚就是止不住。「他傷我沒有你深!我不在意他傷我,但……」
我卻無法不在意你傷我!這句話只能在心底。
她並不想讓他看見她的軟弱,艱澀地咽下酸澀。
她的突然哭泣,使得賀擎天沉默了。
他盯著她垂下的腦袋,動了動唇,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可是又欲言而止。這話什麼意思?他想問,但終究沒問出來。
她輕聲道︰「求你,關掉視頻!」
他想去關,可視線觸及到地上的男士阿瑪尼,頓時氣惱又冒出來,像只刺蝟般叫道︰「哈!你不覺得很好看嗎?你不是很羨慕你姐這個男人身/下chenghuan的樣子嗎?怎樣,要不要給你找這個男人,讓你試試他?」
她猛地抬頭,看到賀擎天凶著一張臉,嘴角噙著一抹冷笑。
「你無恥!」
賀擎天絲毫不以為意,反而冷笑道︰「養眼嗎?偷窺的感覺是不是格外的刺激?你是羞愧的不敢看,還是不好意思看?或者你根本就yu火難耐了?等著我上你?」
「你變態——」杜子鳶發現自己無法辯駁,舌頭都打結了。
「變態?我再變態有你的好姐姐變態嗎?你看她這姿勢,只怕日本nvyou也做不出這種下jian的姿勢來吧?你看她現在是不是像發qing的母豬,趴在牆壁上以為自己是壁虎啊,你不覺得這一切很不堪入耳和不堪入目嗎?可是這樣的事情她杜如慧都做得出來,我為什麼不能看呢?」賀擎天指著電視屏幕,眼里滿是不屑和諷刺。「這可比不認識的日本Apian好看多了!」
杜子鳶的心一痛,被他堵得一句話說不出來,心里也跟著沉悶起來,她怔怔的望著他,一雙大大的眼楮里滿是清澈,還有一絲倔強,強忍著淚意,就這麼看著他。「是不堪入耳是不堪入目,求你關掉它吧!賀大哥,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氣你如果真的覺得沒地方faxie,就對著我發吧!」
她又低下頭去。
如果事情需要結束的話,她希望自己卑微的態度,能讓他升起一絲憐憫之心,徹底放掉這盤帶子。
「我沒怒氣!也沒怨氣!」他輕聲道︰「我就是喜歡看你們緊張的樣子,就喜歡看熟悉的人的xingai表演,怎麼辦呢?我覺得這樣好刺激,難道你不覺得嗎?」
她真的听不下去了,因為他說的太邪肆了。「賀大哥,求你關掉好不好?」
「不好!」他揚起一邊唇角,笑得邪魅,眼里滿是不屑和譏諷,就這麼看著她,看著她。「為什麼你你總是要試著惹怒我呢?」
強咽下那份酸澀,杜子鳶輕聲說道,「賀大哥,我本就不想嫁給你,是你的逼迫讓我無奈答應,我們從來不是戀人,何來背叛一說呢?而且現在你有了兒子,你那麼疼你的兒子,我不問你的過去,也不想知道,既然有了孩子,就好好和孩子過日子吧,至于你跟我爸爸有什麼過節,我希望你去找他,而不是折磨我姐姐和我!」
她知道,他從來不曾愛過自己,既然不曾相愛過,何來背叛?
這場婚姻與她來說,不過是一場交易,就算有心,她敢妄想什麼呢?
他伸手探向她,她僵了身體,可他卻只是輕撫她的臉,「所以你寧可把第一次給別的男人也不肯給我?」
「賀大哥,我無話可說!」杜子鳶緩緩的抬起頭,雖然依舊擎白著一張清瘦的臉,可是此刻,那張清麗的小臉上,卻帶著莫名的堅定,清幽的眼中,更是凝聚著一股讓人不容躲避的冷靜和決絕。「如果你一直拿這道膜和這則視頻說事,我真的無話可說,要殺要刮隨便你!還有這件男士衣服,是藍學長的。」
已經夠了,這樣的踐踏自己已經夠了,以他的身份要什麼樣都女人沒有?她不明白到底因為什麼,他會對她這樣不放手,對杜家這樣不放手。
「我想掐死你!他道。
杜子鳶微微扭頭躲開了他的踫觸,咬著唇說道,「那就動手吧。」
「如果真的殺人不犯法,我會殺了杜安年。「他沉聲道。
杜子鳶的心猛地怔住了,「你和他真得到了你死我活的那種地步了嗎?」
賀擎天凝望了她半響,幽幽吐出四個字︰「不共戴天!」
「賀大哥……」杜子鳶驚呼,「什麼仇不共戴天?殺父之仇嗎?」
賀擎天不說話,薄唇緊抿,深邃的眸子里,閃過犀利和嗜血的悲涼。
那一刻,杜子鳶竟覺得他是寂mo和孤獨以及落寞無奈的,他眸子里的神情讓她想起,無數次她不經意間看到得他的孤獨和憂郁。
她突然躊躇了,頓時倍感無力,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嗎?難道爸爸是殺人犯嗎?如果那樣的話,他不是要被槍斃?
「你選誰?我和杜家!」他又問。「最後一次問你!」
「賀大哥……」杜子鳶張張嘴,想說誰都不選,可是這一刻,看著他眸子里的神情,她竟說不出口,只覺得心好痛,好痛!
原來,她從來不曾了解過他,杜子鳶不禁有些懊惱,不自覺地握起拳頭。
「選我不行嗎?」這一刻,她真的覺得他和自己一樣,是無比孤寂的。
有一剎那的沖動,她幾乎月兌口而出,說我選擇你!可是話到嘴邊,終究是什麼都沒有說,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也許是電視機里傳來的那種聲音,讓她無法這樣回答他,如果他不用這樣卑鄙的手段,如果他不脅迫逼迫她,她或許真的會選擇他。
可是……
「對不起!」她輕聲嗚咽。
「他在利用你!」他抓住她的小手,發現這一刻,她的小手冰涼冰涼的,幾乎沒有人的體溫,可是第一次賀擎天發現,杜子鳶有一雙無比柔軟的手,握在掌心里,似乎都感覺不到骨頭一般。
「你不也在利用我嗎?」她輕聲道,抬起晶亮的眸子。「你們斗吧,我想我無力選擇誰,也無力制止,要發生的事情一定會發生,不是我所能左右的,就算我說選擇你,你所說的那不共戴天的仇恨,可以瓦解嗎?你可以選擇放下嗎?不會!賀大哥,你不是輕易會放棄的人,你的決定一開始就已經注定。你不會為了我,或者為了誰而放棄你的決定,盡管我不知道你的仇恨是什麼!而且現在你突然冒出了兒子,我和你之間我堅持不下去了,你也羞辱過我,折磨過我,現在放手吧。讓我走,你們斗,我誰也不選擇!」
杜子鳶的語調很平靜,可是當她抬起眸子,對上他的一雙眼眸時,賀擎天莫名有種感覺,她不是那樣單純也不是那樣容易妥協,其實她有她的堅持。
那清瘦的小臉上,此刻看不到慌張了,她甚至把眸子轉向了電視機,平靜地看著畫面上杜如慧fangdang的神情,看起來很是平靜,過長的瀏海被她隨手順到了耳後,清幽如潭的一雙眼,不是他以為的清高,不是他以為的倔強固執,也不是自卑怯弱,就這樣,如宇宙般深邃,讓他看了竟有一絲心安,莫名的煩躁也隨之遠去了。
倏地一下,賀擎天只感覺心底有一根弦被觸動了,可是瞬間又被他的冷漠所代替。
「賀大哥,你知道我不會不管姐姐,因為這是我欠了姨媽的,如果你想利用我,我的弱點就是我媽媽的幸福。可是你想利用我什麼呢?我除了有一具女人的身體,除此外我還有什麼呢?你也听到了,我爸爸他根本不在意我,在我和仕途之間,他只選擇他的前程,所以,用我威脅不到他什麼。如果你想威脅他,發這視頻,丟他的臉,卻也毀了我姐姐一輩子,我想你是善良的,你心底最後的一絲善良還在,即使被仇恨蒙蔽了心,你還是不忍心發出去,不然的話,你就會在一開始發了,而不是等到現在,是不是?」
賀擎天皺皺眉,視線鎖住她的眉眼。
「如果你只是要我,那就拿去吧!」杜子鳶的嗓音依舊是那樣的輕柔,低頭的目光無比的溫柔,白皙的手輕輕的解著自己襯衣的鈕扣,櫻紅的嘴角微微的上揚起一抹美麗的弧度,虛無縹緲,有些事情強求不來,比如尊嚴,你越是想要保留,越是被人踐踏,索性不如丟給他,那樣還能讓自己少受點難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