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略紅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射在臉上,諾爾終于緩緩地睜開了自己的雙眸。入目的是一個木質的天花板,微微偏過腦袋,諾爾才發現自己躺在了一張床上,而米拉趴在了床邊,手緊緊地抓著自己的胳膊,眼楮緊閉著,似乎陷入了沉睡,只是她的眉頭卻緊緊地皺著。
諾爾試圖想要動彈體,但是卻發現,身體有一種詭異的不協調感。
「你醒了?」一個粉色頭發的老叟和馬卡洛夫兩個人走進了房間,粉發老叟對著床上的諾爾輕聲說道。
「波琉西卡女士,會長」
馬卡洛夫手微微一揮,一個魔法陣出現在米拉頭上,之後諾爾便看到米拉倒在了床邊,似乎陷入了一種深層次的睡眠中。
「你還是不要勉強自己比較好,現在的你,身體狀況可不是糟糕透頂四個字可以形容的。」波琉西卡臉色凝重地對著諾爾說道。
「我對了,我被伊萬米拉沒事吧?」諾爾看向沉睡的米拉。
「雖然晚了一點,但是我趕到了那里,伊萬逃走了,米拉沒有事,有事的是你,諾爾。」馬卡洛夫搖了搖頭。
「我的身體狀況怎麼樣了?」
馬卡洛夫和波琉西卡對視了一眼,然後波琉西卡開口道︰「現在你的身體內,除了心髒之外的其他身體器官,比如腎,胃,都在暗黑魔法陣的所力量中被奪走了,這種情況,如果是一般人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但是你很特殊,你的身體里有一股很恐怖的力量和魔力結合,擬態出了身體器官,來維持你的身體運作,但是,這種東西畢竟不是真正的身體器官,所以,你現在的狀態依舊是極度危險。」
听到波琉西卡的描述,諾爾閉上了雙眼,感覺著身體的異狀,身體里面,已經一片空曠,除了被神力所保護的心髒外,軀干內其他所有該有的器官全部被剝奪走了,如果不是神力擬態為器官維持著身體的話,諾爾恐怕已經是一具尸體了,而神力等級,也因為被伊萬的祭祀魔法原因而暴跌到了百分之三十都不到的程度,而且,擬態器官的神力幾乎是諾爾所能操縱的全部力量,可以說,諾爾現在已經不能用神力來對敵了除非,諾爾嫌自己死得不夠快。
「還沒死這就足夠了。」諾爾張開雙眼,淡淡地說道。
「你這是什麼態度啊!!」听到諾爾那看似無所謂的語氣,波琉西卡的額頭蹦出了數個青筋,如果不是還有理智殘存的話,恐怕就要直接一巴掌扇過去了。
「波琉西卡,你可以先退出去嗎,我想和諾爾聊聊。」馬卡洛夫開口道。
听了馬卡洛夫的話,波琉西卡雖然有所不甘,但是還是退了出去「哼,隨便你們了。」
「我已經,正式宣布將伊萬給驅逐出公會了,評議會也下達了通緝指令,諾爾」馬卡洛夫坐在床邊,似乎在斟酌著怎麼開口。
「沒事的,會長,那是伊萬做的,又不是會長的錯。」似乎察覺到馬卡洛夫想要說什麼,諾爾的嘴角扯出一個微笑,輕聲說道。
馬卡洛夫嘆了口氣,看著面前的反而安慰自己的金發少年,感覺心中一片抽痛,許久,終于說道︰「你,為什麼能這麼平靜?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代表了什麼你知道嗎??」
「我知道」諾爾的眼瞳中一片平靜,用手撫上自己的心髒︰「但是,我的心存在不是嗎?我還活著不是嗎?他說過,只要有心存在,就還是人類。所以,沒事的。」
「他?他是誰??」馬卡洛夫不禁用上了一層精神催眠術,從遇到諾爾的那一天開始,他就知道,在諾爾的心中一直有著極為嚴重的心殤。
這個心殤的嚴重程度更甚于拉克薩斯的狂傲不羈與密斯特崗的孤僻冷漠。甚至嚴重到扭曲了諾爾的認知觀與世界觀的地步,平時這種程度的催眠術是無法對諾爾有任何作用的,但是現在以諾爾的身體情況卻無法抵擋,即使使用魔法的這種方法是錯誤的,但是此刻的馬卡洛夫卻顧不了那麼多了。
「他唯一的朋友哈爾」在馬卡洛夫的催眠術下,諾爾的眼中慢慢變得空洞無神。
「你的過去到底發生過什麼,諾爾?」馬卡洛夫問道。
「我我的過去不要不要想起來哈爾莉雅對不起,對不起我沒能救你們,對不起,對不起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對待我和莉雅我們是你的親生孩子啊我不懂啊父親,為什麼?」諾爾空洞的眼楮中開始溢出了淚水,手死死地抓著自己的頭發。
——————————————————————————————————
「原來如此嗎如此沉重的過去真是,辛苦你了,諾爾。」听完催眠後諾爾的述說後,即使以馬卡洛夫的經歷,都不由得震驚。諾爾所經歷的每一件事都可以讓一個正常人感覺極度痛苦,更不要說全部發生在一個人身上了,自己所努力的,自己所付出的,換來的卻是這種結果,如果是普通人早就崩潰了。
嘆息一聲,馬卡洛夫取消掉了催眠魔法,諾爾的瞳孔的意識再次恢復。
「我,發生了什麼?」諾爾感覺自己剛剛似乎失神了,不由得對馬卡洛夫問道。
「沒什麼。」馬卡洛夫不著痕跡地將頭微微偏到了一邊,錯開了諾爾的視線。
「是嗎?」雖然心有疑慮,但是諾爾卻沒有太過在意,畢竟既然會長不說,自然有他的道理。
「會長,將睡眠魔法解開好嗎,我,想和米拉說幾句話。」
「嗯,我明白了。」馬卡洛夫手微微一動。米拉的睡眠魔法便直接被解除了。
「諾爾!!」醒過來的米拉看到諾爾後,立刻出聲道,雙手更是緊緊的握住了諾爾的手臂,眼眶中的淚水止不住地溢出。
「對不起諾爾,我我把你害成這樣,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
「米拉,冷靜一點听我說好嗎?」諾爾開口打斷了米拉的話語。清澄的目光溫柔地看著米拉的臉龐。用手撫去了她臉上的淚水。「我喜歡米拉,從以前開始就是,沒有任何理由,僅僅是單純的喜歡而已,我不想要米拉受到傷害,不想讓米拉哭泣,所以對不起。」
諾爾的手中發出光芒,一個魔法陣籠罩了米拉︰「記憶修改。」
許久,光芒散去,米拉眨了眨眼楮,看到諾爾後,仿佛想到了什麼一樣,忽然出聲道︰「啊,我睡著了,真是,諾爾,你的病好點了嗎?你忽然倒下真是嚇了我一跳呢。」
「嗯,好多了謝謝你的關心,米拉,你先回去吧,時間已經不早了,艾爾夫曼和麗薩娜會擔心的。」諾爾露出了微笑,只是這個微笑中,有幾分苦澀,有幾分痛苦,也只有他自己能夠明白。
「嗯,你說的也有道理,那我就先回去了哦。」米拉笑了笑。
「這樣,就好了嗎」米拉離開後,馬卡洛夫對著床上的諾爾問道。
「嗯,這樣,就足夠了真的足夠了米拉只要能開心地露出笑容就足夠了,所有的一切悲傷,就我一個人擔負就足夠了。」夕陽的光芒從窗外投入,照射在諾爾的臉龐上,映照出一層陰影,讓別人無法看清楚他臉上的表情。
——————————————————————————————————
砰砰的敲門聲驚醒了陷入回憶中的米拉,但是米拉卻沒有去開門的打算,現在的她,只想要一個人靜靜。
「姐姐,快開門啊。」門外是艾爾夫曼的嗎?
「快開門,我有事要告訴你」有事告訴我?是什麼事?
「諾爾還沒有死,姐姐,你听到了嗎?!!!」
砰的一聲,門被打開,米拉的身影出現在艾爾夫曼的面前。
「艾爾夫曼,你說什麼?諾爾沒有事是真的嗎?」米拉用手抓住了艾爾夫曼的肩膀,激動地問道。
ps:可以回頭去看一下幽鬼篇,里面就有提到米拉的記憶被諾爾封印了。這一篇用米拉視角寫不出來,所以就不要糾結視角為什麼有點怪異了,另外,關于失去體內器官,參考鋼煉就好,看完這章,現在應該明白為什麼諾爾一直沒使用過神之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