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恩坐在觀眾席上,看著娜佳在舞台上翩翩起舞。《天鵝之死》雖然只是一個長度只有5分鐘多一點的小節目,但她現在跳的這個《天鵝之死》和巴普洛娃當年的表演除了開場時背朝觀眾,兩臂呈波浪形展翅的動作之外,幾乎就在沒有任何相同的動作了。
一開始的時候,她那顫抖的雙臂中還隱隱的流露出對死亡的恐懼和絕望,隨著羽翼的展開,娜佳似乎化為了一只真正的垂死的天鵝,她奮力振動翅膀,想要騰空而起,繼續在碧天里翱翔。然而她那沉重的翅膀卻再也難以高舉,她只能孤身只影在平靜的湖面上艱難掙扎。但對生命的熱愛,對天空的渴望,卻在她身上燃燒了起來。這個時候,恐懼和戰栗已經遠離了她,在她的舞蹈中,充滿了對生活的渴望和熱愛,她用她的那雙表現力非凡的雙臂,譜寫出了一曲生的戀歌。雖然最後,她的抵抗漸漸地微弱了下去,由于j ng疲力竭,白天鵝緩緩屈身倒地,漸漸合上雙眼,一陣陣顫栗似閃電掃過她全身。最後,她在顫抖中竭盡全力抬起一只翅膀,遙遙指向天際,表現出她對生的願望。隨後,慢慢地閉上雙眼默默死去。
這個結束的動作倒是巴普洛娃當年的經典。隨著天鵝倒下,音樂結束。舞台上所有的燈光的亮了起來。觀眾席上掌聲雷動,許多人都在向著娜佳歡呼。娜佳盈盈而起,手牽著天鵝裙,向著觀眾席屈身致意。
……
羅恩挽著娜佳的手,走在林蔭道上。不久前舞台上的成功,讓娜佳興奮不已。以至于當羅恩來到後台的時候,一向羞澀的娜佳,居然直接一下子撲進羅恩的懷里。當羅恩帶著娜佳準備離開的時候,美國劇團的負責人還笑嘻嘻的冒出了這麼一句︰「演出太成功了!明天放假一天,以示慶祝,大家都不用訓練了。姑娘們、小伙子們,好好去玩吧!玩通宵也行!只要後天早晨能回來就行了!」說完,他居然還朝著羅恩和娜佳擠了擠眼楮。
娜佳窘得說不出話來,只把頭埋在羅恩的肩膀里。羅恩干脆伸出手去,在娜佳的驚叫中一個公主抱把她抱了起來。然後向四周笑了笑,說︰「我也祝福各位晚上玩的愉快!」接著就抱著娜佳走了出去。
離開了劇院,在劇院台階下面,羅恩放下了娜佳。
「嗯……」娜佳低聲說,「現在這麼晚了,我們到哪里去呢?」
「啊……」說實話,這個問題羅恩還真沒有想好,從中午趕過來,一落地,連飯都沒吃,就趕到劇院里來,真還沒啥時間像以前那樣先去偵察一下附近有什麼好玩的地方。所以他也只好實話實說了。
「娜佳,我過來得急,還沒來得及弄清楚這附近的情況呢。你在洛杉磯也呆了快兩個月了。這次就由你來決定去那里吧。」
「嗯,」娜佳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可是我也不知道什麼地方好。我就和他們去逛過幾次商場……」
現在去逛商場顯然不是好主意。所以羅恩想了想,說︰「要不我們就沿著這條路隨便走走吧。」
于是兩個人就這樣漫無目的的游蕩了起來。不知不覺中,兩個人越走越遠,路上的行人也越來越少了——夜已經深了。
「你走累了吧?那邊有個長椅,不如我們去坐坐。」羅恩說。雖然他並沒有感到累,但他知道,娜佳的體力是不能和他相比的。當年孔二小姐倒追正忙著保衛延安的胡宗南的時候,胡司令一方面不願意娶這個民國第一紈褲官二代,一邊又不敢得罪她的長輩,尤其是給他介紹了這麼一位女朋友的宋美齡,于是就想出了一個辦法,帶著孔二小姐去爬山。一路上,胡司令長官在前面使勁跑,讓孔二小姐拖在後面累得半死。然後還抱怨她說,你怎麼這麼磨蹭!結果成功的把這個女霸王給氣跑了。可見不顧女朋友體力,一個勁的玩競走,絕對是和平分手的好辦法。只是羅恩並沒有這樣的想法,當然就得顧惜一下女友了。
就在前面的一個街心花園的噴水池邊,有一個長椅。
娜佳很乖巧的點了點頭,兩個人就在那里坐了下來。現在還是冬季,晚上頗有些冷。剛剛兩個人在走動的時候還不覺得,等坐下來後,微微的夜風吹來,頓時就然人感到了一股寒意。
相比俄羅斯,洛杉磯要溫暖得多。但也因為這個,娜佳身上穿的衣服也比在俄國晚上出門時少了很多。加上又受到那些一向要風度不要溫度的美國女演員的影響,娜佳出門時也沒好意思穿上太厚的衣服,現在真的有些冷了。
娜佳微微的縮了縮身子,已經感覺到有點涼的羅恩干淨把她樓到了懷里,娜佳輕輕地掙扎了一下,然後就任由羅恩環抱著她。
「有點冷了呀。」羅恩說。
「嗯,時間不早了吧?」娜佳隨口說,只是說完後,又突然有點後悔。因為這句話里似乎有想要回去的意思,可是,可是娜佳現在真的還不想回去呢。
于是她又向後擠了擠,把整個身體都靠在羅恩的懷里。羅恩雙手摟著她的腰,嘴巴貼在她的耳垂邊輕輕地哈著氣,弄得娜佳的耳朵癢癢的。娜佳很想制止他,但又覺得這種感覺實在是很好很舒服。
不過時間畢竟在不斷的流逝。一轉眼,獵戶座已經開始下墜了。這說明,天文意義上的第二天已經到來了。外面越發冷了,而且,雖然這幾年美國的治安好了很多,但在深夜里,在這樣相對僻靜的地方,出現歹徒也不是不可能。英雄救美之類的玩意兒,用來和女孩子搭訕倒算是種辦法,但既然已經在交往了,再搞出這種高風險、低收益的花活兒出來,也沒什麼意思。雖然羅恩的口袋里就有一把M1911A1手槍,但真的當著娜佳的面,爆開幾個人頭,倒真不見得是好事情。
「夜深了,很冷了。我送你回去吧。」羅恩說。
「嗯。」娜佳乖巧的點了點頭,只是她的聲音很怪,似乎有點不舍。
「你沒感冒吧?」羅恩問。他扶著娜佳站了起來,然後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娜佳的肩膀上。
「沒有,你不用的……」娜佳努力地想把外套套回到羅恩身上,只是羅恩很霸道的用那件大外套把娜佳的雙手也緊緊地包了進去,還用雙手在外面加了個箍。
「我身上比你身上有熱量得多,不信我們比比誰的嘴唇更熱?」羅恩故意調笑說。
「壞流氓!專門欺負人!」娜佳小聲的抗議著,一點緋紅的顏s 飛上了她的臉頰。
羅恩就這樣摟著她,慢慢的往回走,他真希望這條路能再長一點就好了。可是,再長的路,也有走到盡頭的時候。現在,娜佳住著的那個宿舍已經出現在他們的眼前了。
「到了。」娜佳說,聲音里滿是苦澀。
「哦,這麼快。」羅恩一邊說,一邊松開了娜佳。
娜佳將肩膀上的衣服月兌了下來,披在羅恩肩上。
「我回去了。」娜佳說,然後她轉過頭,向宿舍走去,才走了兩步,她又猛的轉回身來,撲進羅恩的懷里,哭著說︰「羅恩,親愛的,我舍不得你!你明天一定要早點來!」
羅恩捧起娜佳的小臉,看到她哭的梨花帶雨的樣子,忍不住低下頭去,吻掉她臉上的淚珠。娜佳伸出雙手,摟住了羅恩的脖子,和他吻在了一起。
這不是羅恩第一次和娜佳接吻,但這絕對是羅恩和娜佳最長的一個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們才慢慢分開。娜佳還在微微的喘息著,她向羅恩笑了笑,然後轉過身,用一種輕盈得如同一只小梅花鹿一樣的姿態向著宿舍跑去。
羅恩站在那里看著她,他打算等娜佳進去了再離開。他看到娜佳在宿舍前停住了,兩分鐘後,娜佳轉過身向羅恩跑來。
「怎麼了?」羅恩問。
「宿舍門鎖了,里面也沒人,大家都不在。」娜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