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前幾天抵擋鮮卑人偷襲的戰功,保集寨每人都得到了縣令兩吊錢的賞賜。而趙宏作為什長更得到額外的三吊。來石邑城服勞役還順便發了筆不小的財,這種意外地收獲讓保集寨眾人喜出望外,于是開始采買一些奢侈品。但奢侈品是針對這個時代而言,比如鹽,酒,絲綢,這些在後世只能算是普通生活用品。
與此同時趙宏讓曹鵬把壯丁的各自的武器,什麼柴刀,菜刀之類都統統收集起來。這些r 常生活的用具畢竟不是專業武器,殺傷效果相對來說比較有限。曹鵬負責將這些鐵器統統帶到鐵匠鋪里,作為鐵料統一熔煉,打制成鋒利的短劍,也就是長匕首。此外,趙宏在加工費之外,又從鐵匠鋪購買了十只長匕首作為備用武器,畢竟武器這東西有備無患,出了石邑城想要買高質量的武器,就是有錢也沒地方買。
趙宏將短劍作為保集寨壯丁的制式武器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其中的原因是︰在屬下普遍裝備門板的情況下,實際作戰中無論是長桿的兵刃槍,戟,還是短的刀,斧等,都會被門板阻擋,從而不會直接對壯丁的人身造成嚴重威脅。從幾次作戰經驗來看,一般的戰斗同敵軍的肉搏多數發生門板的左右兩側。在這種肉貼肉的近身格斗中,如此狹小的空間內揮砍肯定在速度上來不及,同時往往也沒有足夠的空間來揮砍。
而在此環境下,短武器的直接穿刺攻擊,毫無疑問是最恰當的攻擊方式,因為這樣具有最快的速度,最大的殺傷力。所謂砍傷刺死,刺殺是最有利的攻擊手段,所以趙宏決定統一打造成短劍也就是長匕首。
曹鵬作為鐵匠,他負責此事可以有效保證武器的質量。
在給屬下放假之後,趙宏自己一個人沿著石邑的商業區逛街。走到一個十字路口,趙宏雙手一抱拳,詢問一個衣著樸素的路人甲。「這位大哥,請問哪里有賣胭脂水粉的雜貨鋪?」
「你轉過那個街口,向北二十步就到了。」
「謝謝你了。」
趙宏很快到了那個商店門口,抬頭一看只見杏黃s 的旗幟在高高飄揚,上面書寫著雜貨鋪的名諱。隨即趙宏跨過門檻進入雜貨鋪里面,放眼望去擺滿了各種各樣的r 用品。
這個時代很少有化妝品專櫃,像「和記黃埔」旗下的屈臣氏,那種高檔的化妝品專賣就更是不用想了。
不知道在城里開個化妝品專櫃生意怎麼樣?趙宏一時間開始有些神離之外,這個時代開個化妝品連鎖是不是也能搞個像「長江實業」那麼大的公司?一時間趙宏做起了李嘉誠第二的白r 夢。
「這位客官,你需要什麼?」一聲呼喚將趙宏從塑料花大王的美夢中驚醒,原來是掌櫃的見到趙宏一直在發愣,趕忙迎了上來詢問道。
趙宏並沒有回答他,而是抬著頭踱著步,自顧自地沿著雜貨鋪展覽的物品轉了一圈。
「我想要胭脂,水粉各一包。」趙宏面帶微笑地隊掌櫃的說道。
「好叻!」很快掌櫃的就把包裹好的胭脂水粉交給了趙宏。正當趙宏轉身要離開時,一個步搖的出現使得他深深地被吸引住了。
j ng雕細刻的步搖,前端垂下一串串地流蘇。而步搖的木頭上還刻著一朵j ng致牡丹花,花瓣層層垛堞,仿佛正在盛開。更奇妙的的是木質的牡丹花里竟然還雕刻這一只蝴蝶,這只蝴蝶舒展著翅膀,仿佛正y 展翅高飛。
「展櫃的,這個步搖多少文?我要了。」
「客官,這個不賣,這是我婆娘用的。她今天取下來忘了收回去,所以就放在這里了。」掌櫃的邊說邊將這支步搖收入懷中。
「我願意出高價。」趙宏語氣堅定地說道。
「我要是賣了估計要被婆娘給罵死。」一臉無奈表情的掌櫃沖著趙宏擺擺手,同時他的頭搖得跟個撥浪鼓似得。
「三百文!」趙宏重重地吐出了這三個,與此同時他伸出了三根指頭向掌櫃的比劃。
「我看你準是買回去帶給你家里的娘子,用來討她的歡心吧?」掌櫃的臉上突然露出皎潔的笑容。
趙宏只是笑而不答。
「像你這樣這麼疼愛娘子的相公現在可不多,所以我就擅自做主賣給你了。」然後掌櫃臉上的微笑收斂起來,換成了一副苦瓜臉。掌櫃的重重地嘆一口氣,隨即他低頭看向了地面,仿佛收了莫大的委屈。
「哎!我回去被婆娘罵是肯定的了。」
……
走在回營房的路上,趙宏一只手提著兩包胭脂水粉,一只手里則拿著剛買的牡丹步搖,趙宏心里美滋滋的。說到底,面對秦亭長的許諾,曾經的動搖是趙宏心里揮之不去的y n影,一直自覺有愧的趙宏潛意識把帶給秦宓禮物,哄她開心當成是自己在贖罪。趙宏覺得帶給秦宓這麼多女孩子喜歡的東西,肯定討得她的歡心,這樣也算是多多少少,能夠補償自己內心對她的愧疚之感。
又過了幾天,在縣令得知鮮卑人已經走遠的消息之後,石邑城終于打開了城門,允許行人z y u出入。
正當保集寨這一什人趕著一輛輛的牛車出東城門的時候。突然發現東城門里正圍著一堆人。好奇地眾人紛紛跳下牛車,將牛車趕在城旁的空地上。趙宏也隨著眾人走上前觀看,城門洞里貼的是招募士兵的廣告。
「原來是西園軍代理司馬張揚,奉大將軍何進的命令,在太原郡的郡治晉陽招募士兵。」趙宏轉身將募兵告示的內容告訴屬下。
「太原郡要說不是太遠,我听別人說這石邑城向西翻過井陘山,沿著井陘道一直走到晉水邊就是了。」曹鵬一只手托著下巴,略帶思考狀向趙宏回答。
「安安穩穩的r 子不過,誰跑那麼大老遠地當兵。說不定哪天就死了!」劉松伸出一只手指著募兵告示,開始吐槽起在晉陽募兵的張揚。「那是活不下去的流民才去賣命的,我可不干!」而李勇,王明等人看著告示,不置可否。
服勞役的隊伍出了東城門,他們趕著牛車,沿著來時的官道向東南方行進。走在回保集寨的路上,雖然路還是來時的路,但是沿途卻是完全不一樣了。
來時隨著征糧隊沿官道所過之處,趙宏見到是炊煙裊裊,男耕女織,漁歌互答。而回去的路上呢?竟然沒有一處完好的村莊,到處是被洗劫和焚毀的村寨,有的村寨還在不斷地冒著黑煙。保集寨的壯丁將牛車停在路邊,走近一個被洗劫的村莊。
這個村莊里已經沒有一個活人。村寨里到處是橫七豎八躺著的尸體,男女老幼都有。死去的年輕婦女更是淒慘,赤身果替,一片狼藉。村寨中還有不時野狗出沒,這些野狗將原本已經支離破碎尸體咬的更加支離破碎。
這一副場景看得眾人不禁面s 沉重,殘缺的尸體之一路上倒是見得多了,不過這麼多村寨都被屠殺,成片的被毀滅,眾人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景。那現在保集寨到底怎麼樣呢?這個疑問不禁在眾人心頭升起,開始擔心起保集寨的安危來。
趙宏見到眾人的臉s 都不善,他的臉上勉強擠出微笑,安慰眾人道︰
「這些村莊離石邑城比較近,所以會遭受洗劫。咱門保集寨離石邑城比較遠,應該沒有事情。」
這些話就是連趙宏自己也不信,鮮卑人可都是騎兵。像趙宏這樣牛車兩天半的路程,對于馬匹來說一天就綽綽有余,鮮卑人到達保集寨的可能x ng也是很大的。
不過,就像溺水的人只要有一根救命稻草就會拼命的拽一樣,自我催眠的眾人只要有一絲希望就會相信謊言,所以他們听了什長的話,臉s 多少都好看了些。
「鮮卑人要是敢動我爹娘一根毫毛,」王明一臉地憤憤不平,握著短劍的右手變得有些痙攣,「我就把都他們殺光,一個都不留!」說罷,王明重重地將短劍深深地扎入身旁的土中。
趙宏看著王明因憤怒而有些扭曲的五官,心里不禁感嘆,「真是個心智還不成熟的孩子啊!」。
要是鮮卑人那麼好對付,十幾年前就不會有數萬漢軍j ng銳埋骨大漠了,至今在草原上的白骨還沒有收斂。
「但願馬克思保佑!」趙宏也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無神論者的他再次開始了暗暗地祈禱,祈禱保集寨逃過一劫,祈禱秦宓能夠平安無事。
離開了這個被洗劫的村寨之後,牛車車隊中誰也沒有說話,大家都是心事重重,只是默默地揮鞭,趕著拉車的黃牛,就這樣第一天過去了。
第二天的上午出發沒多久,車隊被七八個多個無家可歸的流民給攔住了,這些流民都是青壯年的男x ng,只見身強力壯的他們紛紛跪倒在路旁,不住地趴在地上磕頭。
「諸位大爺,小人所在的村子不幸遭到鮮卑人的洗劫,家里人都被這群畜生給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