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的實力的確很強,居然憑借七斧的疊加力量破了我的追風七重浪,是我小看你了。」月痕•星憤怒的臉s 已經歸于平靜,顯出少有的謹慎與嚴肅的樣子。
「馬馬虎虎,還過得去。」
「你認為你學到了那少年的幾成實力?」
「不到三成吧。」
「不到三成?哼!他的實力能強悍到那種程度?」
「沒有跟他交過手的人,永遠想不到他的實力有多強悍。你可以問你師傅西亞•夢大師,她應該很清楚。」
「哼!」月痕•星冷哼一聲,寒意又冰冷一層。她不是沒問過,而是她師傅沒有確切地回答,只說了兩句話,在那個少年面前你可以算得上天才,但是你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爭強好勝之心,誰沒有?所以她不服,在她高傲的心中,絕對不容許別人比她強,即使現在強過她,她也會刻苦修行來超越他。等到她感覺到自己實力夠強,出來闖蕩的時候,那個少年早已經消失在這片大路上。
在她心中始終不相信,那個少年就算天賦再好,戰斗領悟力再如何強,也是有個限度的,關于他的傳說她自信也可以做到,她堅信以自己如今的實力足以與他抗衡。只是,如今那個少年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跟他一戰似乎也變得遙不可及。
沒想到今天遇到那個少年所謂的弟子,而且這個弟子的實力竟然強悍到足以與自己相提並論的地步,她的內心有些動搖了,難道那個少年的實力真的是自己無法超越的嗎?她不相信,她要完美的擊敗這個拿著巨斧的年輕人,來證實自己的實力。
白銀斗氣從體內緩緩展出,強大的氣勢逐漸散發開來,長發在這股氣勢中的飄揚而起,手中的寒鐵劍在斗氣催迫下,嗡嗡鳴叫不已,千年寒意如ch o水般涌出,配合著月痕•星本身的冷漠氣息,整個氣息就像從冰窟里走出來的人。
可是,這個嚴寒酷冷的冰窟,冷的不是月痕•星自己,而是別人。
年輕人握著巨斧的手緊了緊,他也感到這股強烈的寒意以及寒意所涌出的無窮戰意,這樣的極冷寒氣,即使寒潭深處也不過如此吧。為了阻擋這股寒氣,體內的白銀斗氣也逐漸活躍起來,越來越濃烈,一層厚厚的白銀防護罩、白光閃閃地出現。
兩股氣勢在空中對持著,強烈的斗氣流在空中摩擦著,周邊的空氣被擠壓著不斷朝外涌,形成兩個人獨特的戰斗空間。
兩股氣勢還在不斷地攀升。
小狄克雙手握得緊緊地,眼楮一眨不眨地盯著場中的年輕人,心髒似乎因為緊張而停止跳動,在這兩股強大的氣勢中,他感覺到無窮的壓力,仿佛自己置身于一下狹小的空間,本來呼吸就已經困難至極,可是這個空間越來越小,不斷地擠壓著自己。他的後背已經全是冷汗,濕透的衣服已經能擰出水。
不僅小狄克感受到如此壓抑,其余的觀眾也是如此,他們因承受不住這股不斷飆升的氣勢,不由得往後退著,越退越遠,仿佛只有遠離這里,才能使自己的呼吸好受點,才能感到不那麼壓抑、不那麼氣悶。
觀眾中,依舊保持在原地的,只有小狄克、那兩個女孩、還有穿著豪華的一男一女五個人。他們也是屏住呼吸,緊張地注視著戰場中的兩人,深怕一眨眼就會錯過j ng彩的場面。這樣的強者對戰,本來就很少,既然踫到了,當然不能錯過每一個細節。
「你說斧子能贏嗎?」小狄克內心毫無把握,手心也泌出了汗,與其說是問話,但聲音細小得更像自言自語。他知道這個時候不該說話,可是,他很迫切地想找個人來依靠,希望有人能告訴他︰斧子能贏。
「你問我嗎?」旁邊的那個二十來歲的白衣少女悄聲說道,氣氛雖然緊張,但是她表情還是很放松,似乎誰輸誰贏對她來說,都毫無意義。
「恩。」小狄克眼楮根本沒離開過戰場中的年輕人,也不知道是誰在答話,但是他條件反sh 似地點著頭。
「你干嗎這麼緊張輸贏呢?決戰的人又不是你?」
「因為他是我的好朋友,因為他是為了我們西木佣兵團戰斗,更因為他是為了那個少年的名譽決戰。」
「就這些?」
「這些已經足夠了。」小狄克眼神也有些火熱起來,如果他的實力能夠再強些,為了這兩個理由,他也會挺身出戰的。
「既然你怕他輸,為何在挑戰前不拉著他?」
「有些事情,明知道不可為,但是卻不得不為,即使付出生命的代價也在所不惜。他這一戰,就是如此,為了西木佣兵團的名譽、為了那個少年的尊嚴,即使是死,他的巨斧還是會戰意沖天的鳴叫。」
「這兩樣東西很重要嗎?值得為此付出生命嗎?」
「值得!」
「我不懂。」少女低著頭思考了會,顯然是想不明白,又轉過頭來,問她身邊的另一女孩,「靈妹,你懂嗎?」
「我懂!」她的眼神顯得有些沉重,那雙充滿笑意的眼楮此刻卻是蘊含著淡淡的傷感,仿佛想到了什麼事或者什麼人。
「你懂?」這個叫馨兒的女孩有些吃驚看著她。
「因為他就是那樣的一個人。」在她的眼中,似乎能看到另一個人的影子,只是不知道這個女孩指的「他」是誰。
馨兒沒有再問,只是淡淡地點頭,此刻的眼神也是變得嚴肅很多,顯得更加深邃更迥然,仿佛能看透世界的一切。
「這一戰,他不會輸。」馨兒仿佛是對著小狄克說的,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語。
「隨——風——而——逝——斬——浪——舞」
一個個音節,從月痕•星的香嘴里吐出,身體也逐漸舞動起來,姿態輕盈曼妙,仿佛在風中飄揚般,隨風而動。每一個動作都那麼自然、宛如天成,卻蘊藏著無窮的變化,每一個變化時顯時隱,吐露無常。
每一個音節的發出,就會多出一個人,同樣的姿勢、同樣的變化、同樣的舞蹈。在場的觀眾,每一個人的瞳孔都在擴大,他們很想看清楚,這麼慢的的動作怎麼會出現幻影,他們也很想弄明白真身到底是哪一個。
可惜,不論他們的眼楮瞪得多大,也依舊分辨不出什麼。
場中的年輕人也分辨不出,他的瞳孔緊縮,全身的神經也繃得緊緊地,一雙明亮的眼楮緊盯著月痕•星,雖然不知道哪一個是真身,但是他那雙眼楮卻眨也不眨的盯著一個方向,仿佛在凝視著那個方向上身影。
難道那個方向的幻影就是真身?他是怎麼分出來的呢?觀眾順著那個方向看去,想看看那個身影到底有何不同,可是他們再一次失敗了,沒有發現一絲一毫的不同。
當第七個身影出現的時候,舞蹈嘎然而止,七個身影、七把劍、七個方向、蘊含著四十九種變化,擊向年輕人。這樣真實的幻影、這樣奧妙的變化、這麼j ng巧的招式、這麼詭異的身法,似乎已經無法可破、無力回天了。
難道就這樣敗了嗎?
場中的年輕人依舊沒有動作,連眼神盯著的方向也沒變,卻不知道那個方向早已沒有身影,難道他已經放棄了嗎?徹底敗于這一招嗎?
小狄克的手握得緊緊的,麻木的神經甚至感覺不到指甲陷入肉內的痛苦。臉上的冷汗順著臉頰、鼻尖不斷地低落,呼吸也已經停止,絕望的內心讓他閉上了眼楮。
「錚」,劍、斧撞擊再一起,兩股劇烈的斗氣流如浪ch o般往四周肆虐,涌動的空氣形成狂風,呼嘯著向眾人卷去。
這一股帶著寒意的狂風,吹醒了絕望中的小狄克,他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松開拳頭,睜大眼楮向場中的好友望去。
年輕人的巨斧,鋒利的斧刃,依舊閃著耀眼的光芒,架住劈來的寒鐵劍。兩束刺眼的光芒,一束散發著無窮的寒意、一束洋溢著凌厲的熱氣,在空中交織在一起,仿佛這個世上的光線都是從這里發出的。
月痕•星的瞳孔緊縮,她沒想到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居然在緊要的關頭出手,破解自己的這一招。是運氣嗎?不像。那自己的破綻又在何處呢?她想不出來,她覺得自己這一招已經天衣無縫了。
她想起自己的師傅,指導她這一招時,曾說過世界上沒有完美的招式,任何招式都會有破綻,即使招式本身沒有破綻,可是使用這招的人也會存在破綻的。
難道問題出現在自己身上?
「納蘭公子,那個場中的年輕人是如何分出真身的?」站在一起觀看的一男一女中,那個女孩轉頭輕聲問道。
「這個招式本身沒有絲毫破綻,可是月痕•星這個人存在破綻,因而使得招式破解。」
「人的破綻?」
「是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根據人影中蘊含的戰意區分的。」
「戰意?」
「是的。幻影不論多麼真實,即使表情動作完全一致,但是始終是復制品,不會散發出任何戰意,只有有思想的人,才會從內心涌出戰意。劍意里涌出戰意的,便是真劍,握劍的人,也是真人。這個年輕人未曾揚名大陸,但他的實力已經足夠闖蕩出一片名聲,也許今天這一戰,就會讓他聲名鵲起。」
「沒想到在如此詭異的招式下,不去區分幻影真身,而是能夠冷靜地思考著唯一的破綻,去感應那涌出的戰意,最終破了這一招,這個年輕人的實力不可小覷,更難得的是那顆冷靜的心以及j ng明的頭腦。」瘦子點頭贊許道,心里也是敬佩至極。
「哈哈…天才榜上的人也不夠如此啊。」小狄克興奮起來,好像是自己破解了這一招,眼神盡是驕傲之意。
「是嗎?決斗還沒勝利,你就如此狂妄。」那個十八歲左右的男子輕蔑的看著他。
「不是狂妄,是實力。」小狄克似乎有些飄飄然,老毛病又患了,開始吹噓起來。
「你的實力很強?」
「那必須的,即使那個什麼伊恩•納蘭也不是對手。」
「哦?我試試。」
這個男子話音剛落,一股浩蕩的氣勢逼向小狄克,龐大的氣息壓得小狄克喘不過起來,身體仿佛被定住一樣,絲毫動彈不得。
一道寒光閃現,如流星般劃過,斬向神經早已麻木的小狄克。小狄克此時後悔起來,沒想到對方說動手就動手,而且居然如此強悍,剛氣勢就壓得自己動不了,難道自己就要死在這里嗎。
「叮」,兩劍相交,另一道劍光後發先至,中途截住男子斬來的劍。
這個男子看著眼前這個十六歲左右的女孩,瞳孔擴大。這個女孩眼神含著淡淡的笑意,兩個深深的酒窩俏在嘴邊,任何人看到這個女孩,都會覺得這個女孩一定很愛笑。這個男子的表情卻有些嚴肅,他能感覺到這個女孩的笑意後面,擁有著強悍的力量。
「佣兵城,丁靈?」這個男子語氣雖然還是高傲,但是眼神凝重許多,輕聲問道。
「尹恩•納蘭?」這個女孩沒有回答,反而用那雙充滿笑意的眼神盯著他,反問道。
什麼?周圍的觀眾震驚了,體內的血液也有些沸騰了。沒想到在這里,居然同時出現天才榜中的前三位,尹恩•納蘭、丁靈、月痕•星,他們的眼神變得火熱起來,激動地情緒全部展現在臉上。
小狄克激動不起來,甚至是心如死灰,哭喪著臉,表情也是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自己就這麼倒霉嗎,牛皮剛吹出來,就踫到正主。
拿著巨斧的年輕人看著小狄克月兌險,暗道好險,卻不知心情在剎那間波動太大,導致氣息動蕩、氣勢不穩。
高手相爭,豈能出現這樣的破綻?
月痕•星在那一瞬間連劈五劍,一劍比一劍快、狠,聚集于劍上的白銀斗氣越來越濃厚,強大的氣勢壓得年輕人透不過氣來。
每接住一劍,都會讓他感到如此的痛苦,體內的白銀斗氣逐漸混亂,架住第五劍的時候,斗氣在經脈內亂竄到極致,氣血翻涌,直往上涌,「噗」地吐出一口鮮血,卻是已經受傷。心里暗嘆一聲,沒想到最後還是敗了。
敗了嗎?周圍的觀眾看到這戲劇x ng的一幕,不明白為什麼好好的,突然就完全落入下風,如果不是月痕•星最後停手,恐怕連命也不保了。觀眾感覺內心好像被澆了一盆冰水,將自己從決斗的狂熱情緒一下子拉入冰冷的窟窿,這反差也太大了,大得讓他們適應不過來。
尹恩•納蘭卻絲毫沒有受到環境的影響,氣勢還是那麼浩蕩,龐大的氣息在一瞬間飆升到極致。同時,在那剎那間,手腕連動四下,卻沒有意料中的出現四道劍光,而是依舊只有一道銳利的劍光斬落下來。
好快的出劍速度,居然瞬間揮出四劍,更加驚奇的是,四道蘊含著不同變化的劍光混而為一,化作一劍。四劍歸一,威力之大,氣勢之強,非同小可。
丁靈眼神的笑意更濃,戰意也更濃,雙眼j ng光閃爍,一劍揮出,耀眼的劍光、氣勢如虹地迎向尹恩•納蘭的劍氣。在接觸的瞬間,丁靈的這一劍居然分出四道劍光,每一道劍光擊在不同的部位,封住尹恩•納蘭的所有進攻路線。
沒想到丁靈看似平常的一劍,居然蘊含的四種j ng妙的變化,幻化成四劍的時機也是把握得很微妙。一化為四,變化多端,環環相克,意境無窮。
眼看著兩劍即將相踫,兩人似乎心有靈犀,居然同時停下了手中的劍,劍光頓失,一切歸于平靜。
「你叫什麼名字?」月痕•星語氣冷淡,但是神情卻不在高傲,絲毫看不出勝利者的自豪與喜悅。
「摩爾。」
「摩爾,摩爾。很好!這一戰就算平手,一個月後的今天,我在天星學院的練武場等著你,我要讓你敗得心服口服。」
「好!定當準時赴約!」摩爾也不禁佩服眼前這個高貴冷漠的少女,胸襟也是難得的寬廣,絲毫沒有趁人之危的小人思想。
平手?這是怎麼回事?月痕•星不是已經贏了嗎?觀眾有些不明白,感覺到自己的頭腦是不是已經變傻了。
「伊恩•納蘭,今天破壞我決斗的事,以後在找你算賬。」月痕•星神情又恢復往常的冷漠,語氣也一如既往的高傲。
丁靈帶著笑意的眼神盯著伊恩•納蘭,仿佛正在看一場好戲。
跟尹恩•納蘭在一起的女魔法師,也是毫無表情地瞅著他,似乎也有些戲謔味道。
被三個如此美麗的女孩盯著,伊恩•納蘭坦然的很,聳聳肩,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臉上還帶著迷人的微笑。讓人覺得三個女孩好像看的不是他,而是別人。
突然,兩個人快捷的身影從他們旁邊越過,速度奇快無比。看他們那急切的神情與快速飛躍的樣子,仿佛在追趕什麼人。在空中留下一連串的殘影,就消失在遠方。
「星雨!星雨!」小狄克叫了起來。可是奔跑中的女孩沒有回頭,不知道是沒有听到他的叫喊,還是急于趕路追人,來不及搭理小狄克。
「摩爾,你怎麼不追啊?」小狄克表情焦急,雙腳直跺地。
「我追不上!」摩爾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內心也在責怪著自己。
「摩爾,你說星雨如此急匆匆的,在追誰呢?」
「能讓星雨神情如此匆忙,不斷追趕的人,除了他,還能是誰?」
「他?真的?他回來了?」小狄克的心如ch o涌,整個人激動起來,情緒亢奮到極致。
「也該回來了吧!」摩爾的眼神也充滿的熾熱,那是強烈的期盼,熱切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