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巨響,橫飛過來的短劍襲向強襲而至的Saber,即使是她,在面對這樣的攻擊也不得不回避一下,原本砍向我的武器偏了一下角度,險險地從我面前掠過。與此同時,我只覺得眼前一花,一個高佻的紫色身影飛快地出現在我面前,而首當其沖的Saber被這樣的突襲驚到,飛快地向後跳去。
一切都在轉瞬之間發生,在我意識過來的時候,兩個Servant已經劍拔弩張地相對而立。在這一刻我總算看清了救我一命的人
怎麼會?怎麼會是……Rider?
Rider的出現令人吃驚,而更加令我震驚的事情是,Saber剛剛在做什麼?她……真的打算殺了我?不是虛招,不是假動作,她完全是準備一劍將我格殺!
這是為什麼?是遠阪的指示嗎?不對,絕對不能這樣想!我不是早就已經發誓不會再懷疑她了嗎?但是,大腦一下子反應不過來。Saber的異常舉動,還有Rider的突然出現,一切發生的太過于突然,令我一時之間根本無法理解。
那個遠阪,她怎麼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但是如果不是這樣,那麼難道是Saber按照自己的意志來斬殺我?
Saber手中緊緊握著無形之劍,雙眼冷漠地看著那邊。但是,她的目光並不在Rider身上,而是仿佛看不見Rider一般,筆直地瞪著我,眼中的怒火,就好像恨不能馬上將我碎尸萬段一般。
這是為什麼?僅僅因為我是敵對的Master?不,僅僅從這一點上來看,雖然我和遠阪沒有成為同盟,但是至少也不會馬上變成敵人。Saber不是Archer那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即使在上一個世界,她對于身為聖杯對手的遠阪也從來都沒有過這樣突然的攻擊。如果排除了這個原因的話……
「Rider,你為什麼要保護我?」我想到了一個可能性,Saber難道以為我就是這個不詳術式的主使者?
Rider沒有回答,而是全神貫注地盯著對面的敵人,這不是她可以一邊聊天一邊戰斗就可以打贏的對手。
此前Rider攻擊遠阪的時候,我擋在了前面,但是短刀在刺中我之前卻突然轉向。而且再加上剛剛Rider保護我的行為,從遠阪和Saber的角度上看的話,就算把這一切當作是由我主使的也一點都不奇怪,此前所做的一切都可以認為是我騙取信任的演技!
怎麼可以變成這個樣子?我並不是你的敵人啊!Saber,我只是希望能夠和你回到從前那樣親人和朋友一樣的關系,即使你不理解我,即使你把我當作利用的對象也無所謂,我只是希望能夠改變那個至黑之夜的結局!我只是不想再面臨不得不殺死Saber的抉擇!
因為我,是無法殺死Saber的!
「Saber,听我說!你誤會我了!」我大聲地喊道,「這個術式並不是我……」
「士?。」原本一言不發的Rider打斷了我的話語。名字的叫法听上去有些奇怪,和Saber的叫法不同,而是尾音故意加重的奇怪叫法。
然而,現在我已經顧不上注意這些了,因為就是Rider的前方,Saber已經動了,風王結界隱藏下的聖劍在她手中,此時就如同索命的死神。
「快住手,Saber,我不是你的敵人啊!」
已經不想再承受那一天的痛苦了,已經不想再讓這個劍之少女離開我的身邊。早已經習慣了她在身邊的感覺,卻忘記了她某一天也會離開。直到那一天,直到再次見到她時,已經失去了鮮明的金發,已經失去了平靜的綠色眼瞳,再也不是從前那個Saber,已經再也找不到從前的回憶時,我才真正明白
我無法想像沒有她的未來……
所以這一次
即使粉身碎骨。
即使將這生命的火焰完全地燒盡。
我也要拯救Saber!
「Saber,快停手啊!」
少女絲毫不為所動,漠然的眼神就好像完全听不見我的話語一般,依舊舉著劍,朝著我這邊走來。
「士?,你說什麼也沒有用的。」像是為了說明什麼一般,在這個世界本應該與我沒有任何交情的Rider,少見地緩緩說道,「她要殺你,這是從一開始就已經確定下來的!」
在我還在玩味著她剛剛所說話語的時候,Rider動了,在我還沒能明白怎麼回事之前,她單手抓起我的衣領,將我狠狠拋向Saber攻擊的死角,然後身體高速地移動著,仿佛月兌僵的野馬一般,雙腳踩踏著樓頂的圍欄以飛快的速度朝Saber狂奔而去。
Rider的速度很快,這是早在上一個世界中我就已經明白了的事情。在全部的七名Servant中,Rider的速度毫無疑問應該是最快的。即使被慎二這樣的Master拖後腿,即使敵對的Saber已經成為了遠阪這樣強大的Master,Rider的速度仍舊是Saber無法追上的。
「砰!」短劍與聖劍的撞擊,閃現出點點的火花。Rider與Saber交錯而過……不,準確說來,是Rider在攻擊之後飛快地遠離對手。一般情況下,以Rider的力量,不足以與Saber正面對抗;原本Rider就是作為高速移動作戰的Servant,疾風般的速度,閃電般的動作,這樣的Rider本應該是以一擊即走的形式,利用速度上的優勢避免與對方硬踫硬地對攻。
但是,對方太強了。
即使身為最強職階的Saber,即使擁有著可以與Berserker相抗衡的力量,卻也同樣擁有著無可比擬的速度與反應能力。即使追不上Rider,即使在對方的游走攻擊中感到麻煩,但是卻不代表她無法對Rider的攻擊進行反擊。
「砰!」再次的武器相撞。
並不是Rider想要與對方對攻,而是現在的Saber有著完全不輸于她的反應力,一擊退走的戰術在一開始就不可能勝利。那是因為,Rider每一次的攻擊,都會被Saber的劍硬生生擋住。
兩個英靈的對攻,那是以常人的視力完全無法跟上的高速。原本Saber就是速度極快的英靈,而Rider的速度卻更在那之上,雙方攻擊的激烈程度遠不是普通人可以相比的。輕易靠近的話就會被毫不留情地卷進去,然後如同垃圾一般地撕成碎片。
「唔……」從地上站起來,全身都是因為Rider的那一摔而引發的劇烈疼痛。
雙方已經對攻了多少個回合了?十幾?幾百?應接不暇的互攻、已經完全超出人類範疇的動作,在我倒下再爬起來的功夫,雙方已經在生死之間繞過了幾個彎。
僅僅十幾秒的時間!
但是,這並不是重點。眼前這一副情形,總覺得有一股強烈的既視感。
對了,是那一個夜晚。
是那一天,在大空洞之內,為了拯救櫻,為了奪回失去的一切,我與Rider結成了暫時的契約關系。而在那里,面對著已經黑化的Saber,面對著已經得到黑聖杯無盡魔力支援,變得異常強大的黑之Saber,Rider展開來從一開始就已經知道結果的戰斗。
完全狀態的兩人相對抗。
Rider,一定會輸,連一丁點兒勝利的機會都沒有!即使現在看起來兩人互有攻防,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力量上巨大劣勢的Rider會因為一次次的硬踫硬而喪失速度,當她失去這一優勢的時候,當Saber可以追上她速度的時候,就是她的死期。
但是,她卻沒有逃走,如果一定要說理由的話,那麼就是因為我還在這里,因為我沒有逃走!
可惡,怎麼可以讓Rider就在這里死去!她所要救我的理由,包括她不惜與Saber打這一場必輸之戰的理由,我還沒有問她。即使在這個世界我們已經不再是同行者,即使在這個世界她可能絲毫不關心我的事情,但是上一個世界共同戰斗過的事情並不是虛幻,上一個世界,曾經一起度過的日日夜夜確確實實地存在著。
她,和我一樣;為了櫻,不惜與整個世界為敵!
面對這樣的她,我怎麼可能成為拖油瓶?
用跑的,以我最快的速度,沿在樓頂的邊緣朝著樓梯口跑去。Saber所要殺我的理由,已經不是現在所要考慮的了,如果我再繼續呆在這里,Rider一定會被我連累死!
「你以為可以逃走嗎?」Saber冷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我下意識地朝她看去,她手中的劍已經開始變形了,隱藏著劍身的風王結界,好像因為太過強大的魔力而飛散,刺眼的光芒令人目不能視。
我知道那是什麼,Saber作為亞瑟王的寶具Excalibur,能夠將整個城市轟掉半邊的強力對城武器!
「Saber,你在干什麼?」我大聲吼道。就算是面對的是敵對的Servant,為什麼要使用如此強大的寶具?在身為我的Servant之時,她一次都沒有使用過的寶具,此時竟輕易地使用了出來。即使她的Master變成了遠阪,如此巨大的魔力輸出也不是可以輕易承受。而且,她就仿佛一點也不擔心對方可以使用出比她更強的寶具一般,這麼輕易地,使用了出來!
Rider的身形在空中為之一頓,即使是英靈,即使有著遠超出常人的存在,她依舊可以清楚地感覺得到,那無限巨大力量,那令人膽戰心寒的恐怖。
然後,她整個人以閃電般的速度飛退到半空,刺眼的白光在她的身體上閃現。對抗寶具的話,如果沒有相應的足夠強大的力量,是會在轉眼之間化為灰燼的。所以此時的Rider所要做的,就是同樣的使用出自己的寶具。
即使明明知道比不過對方。
即使明明知道這樣做的下場是什麼。
金色之光與白色之光,在學園的樓頂如同兩顆星辰一般劇烈地閃耀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