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好痛!胳膊好像要斷掉了一般,這就是連那個Berserker都難以對抗的力量,這就是足以在英雄王的面前全身而退的力量。干將莫邪在投影出現之後不到一秒鐘就在強烈的沖擊中化為點點星光,我的身體更是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樣朝後飛去。
不行,伊莉雅還在呆呆地站在我的身後,這樣飛過去一定會撞在她的身上!不及細想,我在電光火石之間強行扭轉身體,一把抱起目瞪口呆的伊莉雅,只來得及用身體保護住她,然後
「轟」木制的牆壁被撞出一個大洞,我抱著伊莉雅跌到了牆的另一邊,只覺得胃里一團東西突然涌入口中。
「噗!」一口鮮血吐了出來。身體里面好像被火灼燒一樣,這就強行啟動魔術回路的代價,身體里面的各項機能都已經混亂了。
「士……郎?」伊莉雅傻傻地看著我,連我噴在她潔白衣服上的血跡也完全不自知。
「太好了,你沒事……唔……」我剛說一句話就覺得肚子里一陣翻滾。
「士郎,你不要死啊!」伊莉雅大聲地哭了起來,「求求你不要死,我不要再獨自一個人了!我不會再罵你,不會再打你,不會再對你做什麼了,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死啊!」
不要哭成那樣啊,我還活著啊。唔,就是有點不太好受。
「你是笨蛋嗎?」某個女人的聲音,Devil不知何時已經恢復原狀,無論黑色的鱗片還是巨大的蝠翼,現在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那個……好久不見……」我想了半天也只是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當頭挨了一拳。
「好久不見你的頭啊?你以為我為了找你拆了多少房子?身為奴隸太自以為是了!」大吵大嚷著,且不說已經嚇得呆住了的的伊莉雅,連Saber都已經從剛剛我撞破的牆壁探出頭來。
「那個……我有看到啊,Devil真的很厲害!」
「哼,你知道就好……不對,不是這個問題,你丫的明明是個廢物人類,裝什麼地球超人啊!昨天晚上把我扔在家里餓到現在,都沒人給我做飯吃,這麼不負責的奴隸真該扔到鍋里用油煎……」
所以說,總而言之,就是因為一直餓著肚子所以才會有這麼大的怨念唄?
「Saber,到底是怎麼回事?吵死……啊!」穿著睡衣的遠阪也被吵醒了,就以這種衣衫不整的樣子出現在我眼前。
五秒鐘。
然後,無聲的,兩根手指直插向我的眼楮。
「哇啊!真的會瞎的啊!」我捂著雙眼大叫道。
「誰……誰管你啊,大!」遠阪朝我做了個鬼臉,消失在牆壁之後。
「那個……所以說……」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在旁邊看著的Saber,現在反而被推到了前台。Devil賴在地上不起來,遠阪好像去換衣服了,一時半刻也回不來,結果,就是我和Saber在這里大眼瞪小眼。
用普通的眼光看著我,雖然已經不是那仇視的目光,但是Saber的眼神還是有些飄忽,不由自主地把視線移開。
「稍微……說點兒什麼。」我開口道。
「你還是多關心一下Devil。」Saber躲避著我的目光,「她為了救你可是連命都豁出去了。」
「嗯,我當然知道。」我看向Devil,後者一臉氣鼓鼓地瞪著我。
對了,說起這個來,我抬起了左手。原本在那里的令咒,現在留下的只是暗淡的淺痕。果然,在城堡的那個時候,為了救伊莉雅,我用掉了最後一個令咒。現在的話,Devil無論把我丟下不管,還是把我當作魔力供應,我都沒有任何辦法。
「沒關系。」躺在地上,卻早已經知道我心思一般地,Devil說道,「你是我的奴隸,所以你的命是我的,就算沒有令咒我也不會輕易地讓自己的東西損壞。」
該怎麼說呢,Devil的性格,慢慢的我已經了解了一些。失去了令咒的我,已經沒有身為Master的資格了,就算被她殺掉或者放棄掉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真是可惜呢。」
「嗯?」我奇怪地看著她。
「你原本還打算用最後一個令咒來推倒我,這下真是浪費了。」
「誰會做那樣的事啊!」我大聲地嚷道。
果然這家伙性格還是那麼糟糕,就連Saber此時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我真的沒有那麼打算過啊!
「我……那個……就是……總之……」當遠阪換好衣服,和我面對面地坐在客廳時,外面的天色已經漸漸發白。真是漫長的一夜啊,好在最後的結果還算好的。
吞吞吐吐了好一陣,遠阪竟然把問題推給了我︰「喂,士郎,你說點兒什麼!」
「就算你這麼說我也……實在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啊。」
上一次是被Berserker攻擊,我為了救遠阪,主動要求伊莉雅把自己帶到城堡去,結果才發生了那些一連串的事件。現在回想起來,還真是多災多難的一夜。
「真是的,這樣的話,讓我怎麼辦才好啊。」用力地按著前額,「欠了你這麼大的人情,我現在恐怕只有以身相許才能報恩了。」
「以身相許?」我大大地喘了口粗氣。
「怎麼?衛宮同學動心了?」遠阪露出小惡魔般的微笑。
「哪……哪有啊?」我別過頭去,盡量不去看對方的面孔,但是剛剛的話語,卻一直縈繞在我耳邊。
以身相許?要說我沒動心,那是不可能的。且先不論遠阪的話是真是假,自己一直憧憬著的女生在自己面前說出這樣的話語,身為一個正常的青春期男性,怎麼可能無動于衷?
「嘿嘿。」遠阪奸笑著,已經坐到了我的旁邊,故意用手肘頂了頂我,「吶,我再怎麼說也是學園偶像,對自己的魅力可是很有信心的哦,被你這樣說可是大受打擊了。」
「哪來的大受打擊啊?」我別了別嘴,遠阪的小惡魔微笑真是殺傷力巨大,坐得這麼近,身上的香水味道已經飄了過來。好香啊,說起來,這家伙到底平時用的什麼香水啊?說不定是哪里的高級貨呢。平時對小事斤斤計較的遠阪,搞不好意外在這方面很重視呢。
就如同她說的那樣,這也是身為魔術師的重要武器之一。
「開個玩笑的,衛宮同學真可愛。」遠阪的話將我的幻想狠狠擊碎。
「要你來管!」我承認,被遠阪知道我從兩年前開始就一直暗戀她,這是我至今為止最後悔的一件事。感覺自己這輩子就要被遠阪耍著玩了一般。
「大笨蛋。」遠阪小聲的嘀咕,我並沒有听清。當我再次問起的時候,遠阪已經把話題岔到其他方向去了。
「Devil沒有關系嗎?」遠阪的聲音並不大,似乎剛剛故意湊過來只是為了說這句話一般。
「嗯?你是在說令咒的事啊。」我抬起左手,三個令咒早已經全部用光了。
一般來說,Master用光令咒與死無異,Servant是以令咒為條件才听從Master的話,用光令咒的話,無論何時被Servant攻擊也不奇怪。
「Devil那邊暫時應該是沒有什麼關系的。」我說道。
「應該?」遠阪不是很開心地轉過頭來。
「至少她自己親口說的。」
「是嗎?她自己啊……」遠阪像在是想著什麼一般,用右手托著下巴。
「怎麼,你想到什麼了嗎?」我問道。
「吶,士郎。」遠阪左右看了看,確認Devil不在旁邊之後,一臉嚴肅地說道,「雖然現在在這里說這些話有些奇怪,但是我沒料到Devil竟然能活著回來。」
「所以說她不是說了嗎?‘就算殺掉他也沒關系’,這樣的話。」我不滿地說道,「而且事到如今,Devil能平安回來不是很好嗎?」
「唉?不是啦不是啦,我不是對這一點有什麼意見,Devil能活著回來我也很高興啊!」遠阪有些尷尬地擺了擺手,「只是……」
像是在想著什麼嚴重的問題一般,遠阪喃喃著︰「總覺得好像忽略了什麼重要的地方。」
「遠阪。」看到她不能釋懷的樣子,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你現在,不會是還在為Devil三番五次險些殺掉你的事情而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