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伊莉雅,你在說什麼?我……我怎麼了?」我有些驚慌。
「士郎的身體殘留著塑形魔法的痕跡,我是人造人,所以很清楚這種事情。」
「我的身體和艾因茲貝倫的人造人一樣?」我詫異道。
「不,也不是那樣,比起艾因茲貝倫不成熟的魔術,士郎的身體是更加完美的東西,已經不能稱之為魔術,恐怕是某種魔法所造成的結果。」
魔法嗎?想起那個時候我所遇到的人,對方的身份雖然不能知曉,但是那絕對是有能力使用魔法的人。
塑形魔法?不,應該是時間魔法吧。
見我沒有吭聲,伊莉雅繼續說道︰「但是奇怪的問題就在這里,士郎的身體,現在比起人類,更加接近于英靈的靈體。」
「咦?」這一記重磅炸彈,讓我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
「此前應該有過的吧,身體受的傷莫名其妙地好了。」
沒錯,正如伊莉雅所說,那驚人的復原能力,絕不是人類可以做到的,和從前那以劍為身的感覺不同,這次是真正如同英靈一般的復原速度。
「但是士郎並不是英靈,依舊還是人類。不能靈體化,需要正常地吃飯睡覺,被砍中會受傷,流血過多一樣也會死亡。但是」說到這里伊莉雅深深地停頓了一下,「這樣的士郎是不可能召喚出英靈的!」
「那devil……」說到一半,我已經知道了答案。
不是早就已經明白了嗎?devil她……根本就不是英靈!不同于任何的英靈,反而是如同活人一般的存在,如同靈體的我,召喚出了身為活物的devil,這才是這次聖杯戰爭中,最不合理的地方!
「是的,你已經猜中了。」伊莉雅平靜地,說出了我一直不敢承認的事實︰「士郎你才是,根本就沒有資格參加聖杯戰爭之人,被選中的七名魔術師中,並沒有你的位置!」
我是多余的人!!!!!!!
原來如此,果然是這樣嗎?巴澤特,她才是正統的master,而我,不過是披著master外表,與聖杯戰爭毫不相關之人!
那樣的話,我一直以來的戰斗究竟是什麼?
我從一天始,就被devil利用了,作為她降臨于這個世界的人柱!
「原來是這樣啊……」一切都想通了,只是現在的我,卻連改變這一切的力量都沒有。
我啊,從一開始就是一個怪物啊……
「士郎,我說這些話並不是為了想要你怎麼樣。」伊莉雅的話鋒突然一轉,「士郎究竟是怎樣的存在,我並不在乎。為了保護我而拼死戰斗的心情,我是可以清楚的看到的,所以無論士郎變成什麼樣子,士郎永遠都是士郎。我之所以說這些,只是因為擔心你。」
「你……擔心我?」我一下子有點兒反應不過來,實在沒想到會從她的口中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一直以來伊莉雅給我的印象,不就只是任性和調皮,還想方設法要把我變成布偶的病嬌女孩,現在怎麼……
總感覺好像有點兒姐姐的感覺了……
把這奇怪的想法晃出腦袋,就算沒有這樣,伊莉雅也是切嗣的女兒,是我貨真價實的姐姐。沒想到,看上去只是任性和調皮,其實她遠比看上去要成熟得多。
「竟然被你給擔心了啊……」我自嘲地笑著。
「真是的,士郎又把我當小孩子嗎?」伊莉雅雙手叉在腰間,一臉不爽地生氣道。
「我哪有啊,只是伊莉雅不要天天喊著殺人,或者想著把我變成布偶什麼的,我怎麼會把你當小孩子。」
「哼哼,士郎你這是為了以防萬一嗎?」伊莉雅用手指按著下巴,一臉的壞笑。
「反正我現在這個樣子,隨便你做什麼都沒有反抗的余力了。」我干脆就破罐破摔了。
「真是的,士郎大笨蛋!」
「嗚……」
被這樣子當頭罵回來,還真是讓我無語。
「好過份哦,人家也是有好好在反省的,再說……還不是因為士郎,說不定什麼時候就不知跑去哪里了。」
果然還只是小女孩呢。
「放心吧,我不會再讓伊莉雅獨自一個人了。」只要我還活著的話……
「那當然,所以要永遠一直……」說到這里,伊莉雅原本興奮的目光變得黯淡,似乎是想起了自己還只剩下一年生命的事。
「我一定會讓它實現的!」我認真地說道。
「說什麼一定會,明明連想要保護的小櫻都保護不了。」
我的大腦好像被狠狠地踢了一腳。是啊,還說什麼大話?我還有那樣的能力嗎?現在小櫻究竟變成怎樣了我都不知道,更別說救她了。
「那個……」轉頭看去時,伊莉雅一臉愧疚地看著我,「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伊莉雅沒有說錯什麼,是我自己太沒用了。」明明說好要保護好櫻,現在卻變成這副樣子。
「士郎並不是沒用,只是被人欺騙了。」伊莉雅說道。
就算是被欺騙了,那也是因為我輕信了別人吧……
「轟」毫無征兆的,爆炸的風暴瞬間將房間吹得粉碎。
「咳咳。」大聲地咳嗽著,滿目的煙塵讓我看不清眼前的一切。發生了……什麼事?對了伊莉雅呢?
「士郎……」
「伊莉雅!」听到她的聲音,我心中一喜,努力地朝那邊轉過頭去。
怎麼會這樣!在斷裂的數根石柱下面,伊莉雅弱小的身軀被死死地壓在最底下,只剩下上半身露在外面。
「伊莉雅!」我大聲地喊道,但是身體完全不能移動。神經可能已經斷了,魔術回路到底存不存在都不知道,我現在別說救她了,連我自己都救不了。
沉重的身體。這麼沒用的身體,連移動一下都做不到,完全派不上用場。
可惡啊!!!
「你還真是變得如此難看啊,死狼。」
我的神情一滯,會用這種方式稱呼我的,只有一個人。
斷裂倒地的石柱之上,在那漆黑的夜空之下,全身暗紅色的魔之少女,微笑地看著我。
並不是站在那里,完全不合乎常理地,漂浮在半空中,就算是魔術師也很難做到的這一點,在她面前絲毫不能夠成障礙。
曾經的,我的契約者。
曾經的,與我並肩作戰過的人。
與我一起,作為這場聖杯戰爭中最不合理的地方而存在著的,名為devil的少女
欺詐者莉莉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