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上訂票就是一笑話。今年回不去家了……大過年的,獨自一個人在租的小小破爛房間里啃面包吃泡面。這還叫年嗎?趕快結束讓我上班!我要瘋了!
夜幕之下,當我的雙腳站在柳桐寺長長的台階之下時,遠阪早已經站在了那里。
「我還以為你早就逃掉了。」遠阪依舊是那損人的態度。
「嘴上這麼說,你難道不是在等我嗎?」我上前幾步,走到她的眼前。
「嘖!」遠阪冷哼一聲,「你以為你是誰啊?我只不過是為了突擊做提前的準備。」
「好了,算了認輸了。」我自然不會點破,「走。」
我的雙腳剛剛邁出,遠阪卻突然擋在了我的前面。
「我不是在說笑,如果你不是有所覺悟,那麼你對于我來說只會礙手礙腳罷了!」
我看著她的雙眼,看著這個一直以來都是我最憧憬的人,她的雙眼中充滿的是決絕和堅毅。
我們所要面對的,是已經完全變成其他人的櫻,無論對于我還是對于遠阪,她都是無可替代之人。而我們現在所要做的,是要與她決一死戰。
毫無意義可言的戰斗,就算最後打贏了,也與失敗沒有絲毫區別。
但是,即使明知道這一點,我還是推開了遠阪的手臂。
「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些什麼。」我回答道。
「那麼是我多話了。」遠阪卻不再說話,就這麼轉身朝前走去,「只是別忘了,在櫻之前,我們還要面對兩個強大的英靈!」
Saber,Rider,一個是不列顛歷史上最偉大的王,另一個是希臘著名神話傳說的主角。就連那個不可一世的英雄王都死在她們手上,更別說我和遠阪了。
但是,心里知道,我和遠阪卻都沒有說出口。誰都知道,就算運氣好的,Caster並沒有與黑櫻結盟,這場戰斗也幾乎沒有任何勝算可言。
深邃的大空洞,故地重游的我,現在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就好像輪回一世也只不過是在走著從前的老路一樣。
當然,要說區別也有,就是這一次,少了Rider。
在通路稍稍寬闊一點的地方,一個巨大的空曠區域,Saber就站在那里。從我們還有百余米遠的地方,她就靜靜等著我們走近。
該來的,還是要來。
我在Saber前方十米遠的地方停下腳步。
Saber不說話,已經黑化得不成樣子的她,現在變得更加的少言寡語。
要強行突破嗎?恐怕就算我和遠阪加起來也沒辦法沖過去,她身後的大空洞內,異樣的魔力流動令人十分在意。
「遠阪。」我小聲對她說,「一會兒我會想辦法拖住Saber,你就趁機……」
「凜,你不是我的目標。」Saber突然說話了,她的雙眼從一開始就沒有離開過我。
原來從一開始,她就是這樣的打算嗎?
遠阪停了數秒鐘,然後點了一下頭︰「好的,我明白了。」
然後,就這麼直接地從Saber身旁走了過去。
當然,Saber什麼也沒有做,直到遠阪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她依舊只是把目光投在我的身上。
遠阪此去,大概不得不一個人應付櫻和Rider了,就算有寶石劍在手也毫無勝算。當然,現在的我,根本沒有資格來擔心別人。
「沒有逃走呢。」她面無表情地說。
「和遠阪說了同樣的話啊。」我稍稍有些忍俊不禁,但是現在這樣的場合卻根本無法笑得出來。
「你該不會現在還異想天開地覺得我會饒你一命。這一次,沒有Rider和你在一起,你以為自己還有打贏我的可能嗎?」
被這樣冷漠的眼神盯著,早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只是這一次,其中多了許多不同的情感。
「從前那個大胃王就不說了,至少我覺得黑色的你不是這麼多話的角色。」我說著,雙手中投影出了干將與莫邪。
Saber靜靜地看了我三秒鐘,然後閉了一下眼楮︰「原來如此,我了解了。既然這是你自己的選擇,那麼……」
黑色的魔力徒然從她的身上暴發出來。
「作為師父的我,這次要給你上最後一堂課了!」
一聲巨響,我甚至看不清她是如何抽出劍的,唯一能做的僅是來得及防住那黑色的劍光。
「有長進了嘛。」
「你難道覺得我會被剛剛那一劍秒殺?」雙臂雖然痛得要死,但我嘴上卻不認輸。
手上一輕,Saber已經退後一步。
「好,這樣的話,我承認你可以作為我的對手,拿出你的全力。」
這樣才只夠格當對手嗎?我還是太弱小了。
身體里面魔術回路開始流轉,黑暗聖典開啟,既然是與Saber的一戰,那麼我沒有理由不做出相應的回應。
職階轉換——Archer!
以這樣的我,以這仿制未來自己的能力,使出自己全力的實力。不這樣做的話,Saber會毫不猶豫地用Excalibur將我轟殺。
「不用我的劍術嗎?」Saber說道。
「以我那不成熟的半調子劍術,沒可能突破你的防御。」
雙手握緊雙刀。和傳說中的亞瑟王戰斗,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上一個世界我和Rider聯手才勉強小勝一局,現在的我能做到什麼程度呢?
連我自己都比較好奇這個結果了。
在我的瞳孔中,Saber的身影正面襲來。
全力在大空洞中奔跑,遠阪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地方停下了腳步。為什麼要逃?逃避著什麼?她自己現在也說不清。
她從剛剛開始就一直試圖遠離那個戰場,遠離身後那個少年與最強英靈的戰斗。
丟下了,再一次地把他丟下了。過了今晚,無論這場戰斗的結局如何,他也不可能再次出現了。
丟下的,那是必死之局。從來到這里之前,她就已經全部都想清楚了。
根本不可能勝利,她只是試圖在以一種殘酷的方式折磨自己。以著覺得良心能夠好受一些的方式死去,這樣就可以心安理得地說「至少我曾經努力過」。
一點兒也不優雅。
把遠阪家世代以來的榮耀感全部都丟進字垃圾堆里。
即使這樣,原本也不希望有人來陪著自己送死。但是當少年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她還是很開心,一種莫可名狀的開心。
真是丑陋。
利用了少年的心情,卻沒有給他相應的未來。
這樣的自己,實在是太丑陋了!
氣息漸漸地平靜下來。她的目光凝集在前方。原本不可能沒有注意到的,只是因為自己全部心思都在身後,連與這個人如此接近都沒有注意到。
在她的前方不遠處,一高一矮兩個人站在路中間。相比起那微笑著看過來的英靈,身為人類的Master反而平靜得像一塊石頭。
如此氣氛倒轉的組合,在聖杯戰爭中應該是絕無僅有的。
「真沒想到你真的來了啊,小丫頭。」Caster那獨特的單調在空洞內回蕩。
如果僅僅是Caster的話,還有辦法用些計策,但是葛木宗一郎在旁邊,這些計策就變得毫無意義可言。
這個身體強化之後完全頂得上一個巴澤特的男人,絕對是如同英靈一般恐怖的存在。
遠阪的嘴角慘笑一下。
看來今天,恐怕連櫻的面都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