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昔自此之後就在蘇家住下了。
在孤兒院住養成的習慣,早上五六點就會醒,從來不睡懶覺。醒了之後就給家里的下人幫忙做些家務,雖然她沒有家,不知道一個家究竟該是什麼樣子的,雖然她是被認作是西爺爺的孫女,也算是這里的一個小主人,可是她心里始終覺得自己其實也就跟這些下人差不多的身份。
難道不是嗎?蘇家人人對她客氣,如果真的是一家人,又哪里需要客氣的呢。
她有自知之明。
這樣的大戶人家,收養她這樣一個卑微的人,可不就跟養一個丫鬟一樣的隨意嗎?
既然說是認給了西爺爺當孫女,她也就好好地孝順西爺爺,雖然沒錢給西爺爺買什麼好東西,但是照顧西爺爺的日常起居什麼的,她還是可以做到的。
其實西爺爺待她真好,親爺爺,也不過如此了吧。有什麼好東西都會記得她,她第一天來到蘇家的時候,西爺爺想著她從小在孤兒院沒見過什麼好吃的好喝的,就把自己屋里有的都給她拿出來。可是她那麼小小的一個人,哪里吃的了那麼多?
也不知道該要說些什麼,她一向沉默少言。大多是西爺爺發問,她回答。問她這些年在孤兒院過的怎麼樣,有沒有受人欺負什麼的,到後來老人又流了淚,直說她這麼瘦肯定過的不好,西昔對老人的難過無從下手,只得答應老人以後一定多吃點,多長點肉。
蘇景之是再沒見過了。听說他很忙。一個月也難得回家幾次的,在外面有自己**的房子。所以西昔一直都沒再見到他。當時蘇景之說了有什麼需要的可以找他,恐怕也不過是說說而已,她連他的聯系方式都沒有,也沒有什麼需要的,當然不會找他。
如果有事,其實完全可以詢問蘇家的人。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蘇家人都是表面上對她和和氣氣的,但是有時候看她的眼神兒特別奇怪。怎麼個奇怪法她偏偏又說不清楚。
杞人憂天的想著,難道又是那個傳說中的風評不好的媽媽在這里被人知道了?
也是好打听的事兒,只要找個人往她的孤兒院里一問就什麼都會知道了。關于她那個不光彩的出身,西昔不想想太多,想多了是自己難受,而且如果蘇家人真的在乎這些的話,恐怕她也到不了蘇家了。
一面接納她,一面又用異樣的眼神看著她,就算是讓她覺得有點難受,可是既然已經這樣了,她也沒有選擇權可以等到18歲自由,那就只好走一步看一步。
依然的沒有爸爸,在這里沒人提起西爺爺的兒子,西昔就在想,難道他沒有兒子?或是白發人送了黑發人?都是有可能的。反正沒人提那她也不提。
一切都可以過得去。
唯獨那個叫做蘇律的,時不時的喜歡跟她過不去。
蘇家吃飯時全家人都是在一樓的餐廳吃飯,一張大大的桌子坐滿一家人,基本上大人們只要不是特別忙,都會準時回家吃飯,除了蘇景之。
為此蘇家其他人都說,蘇景之忙,可看的出來,蘇老爺子十分的不高興。
又到了晚飯時間,西昔剛從房間里走出來兩步,迎頭就看見蘇律也邁著步子過來了,下意識的就想往房間里鑽,剛要把房門合上,蘇律就已經快步的一腳卡在了門框里,西昔嚇了一跳,差點就把蘇律的腳給卡住了,要是弄傷了他,她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蘇律趁著西昔這發懵的空擋,就躋身進來了。
西昔懵了一會兒才發現蘇律已經在自己房里了,當下就緊張的不得了,被蘇律用那種想要吃了她的恐怖眼神盯得受不住了,西昔才終于戰戰兢兢地開口︰「六哥,有事嗎?」
蘇律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湊到她身上一陣猛嗅,才怪聲怪氣的盯著她道︰「沒事兒,就是過來聞聞你身上——干淨不干淨而已。」
他一說完,西昔立即就變了臉色,臉變的通紅通紅的,眼楮也都要紅起來了。她是孤兒院里出來的,可是,就因為這個出身,他用得著這麼嫌棄自己嗎?
忍住喉間的不適,西昔拼了命的忍住眼淚,梗著嗓子說道︰「我昨晚洗了澡的,而且剛剛也是洗了手才出來的。」
西昔這麼說著,她那雙特有的狹長的眼楮里盈滿了淚花,樣子很是讓人心中泛起憐憫甚至是憐惜的感覺。蘇律差點被她這幅樣子給征服掉。在心里罵自己一句。
他本來是想說,聞聞她身上有狐狸精的騷味兒沒有,可是不知道怎麼的,一看見她那張臉,就改了口!真是掉面子!
不做多想,他長臂一身,勾過西昔的身子,順勢就把她推倒在一旁的沙發上,壓了上去。
被他突然推倒,西昔只當是他在欺負自己要揍自己一般的下意識的就抱住了自己的頭。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在孤兒院里自己不招人喜歡,有時候是會被一些霸道的人揍一頓,她簡直都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了,看來換了一個環境,也不見得就能擺月兌過往。
可是她不明白了,她有錯嗎?她只想做自己,除了爸爸,不想討好任何人。
蘇律推倒她,見她一副平平靜靜的樣子,沒有任何反應,當下就心里暗道,還真是一個小狐狸精,眼里心里都帶著鄙夷,他又把手從西昔的棉布裙子下擺伸了進去。
女孩子發育的本身就早,十五歲的女孩子,身體已經開始了發育,西昔又屬于是那種一看就是好身材的料子,同齡人中,已經是很不錯的了。
而這讓他更加認定了,這個西昔,就是一個專門勾引人的狐狸精。從小就這麼的騷,要是長大了還得了?
他倒是在這里暗想長大了怎樣,還知道現在還小,卻在做著成年人才會做的事情。
西昔壓根就沒想到他會突然這樣,反應過來就是要推開他,可是蘇律見她推搡自己,只當她是做作,怎肯放過她?
十五歲的小女生根本什麼都不懂,她除了知道那是女孩子不堪示人的寶貴**,就是莫名的羞恥。
西昔一叫,蘇律就立刻伸出另一只手堵住了她的嘴,讓她發不出聲音來,另一只手,則是繞道她的後胸,打開了她的內衣暗扣。
她覺得自己簡直就是要被他給窒息死了。就這麼的看不慣自己在這個家嗎?所以恨不得弄死她?
臉憋得通紅,羞恥感與自卑感一同涌上她的心頭,成為不可阻擋的逆流,一並化成無力的眼淚流出了眼眶。
蘇律本就沒打算真的踫她,在他心里,這個來路不明的女孩兒,就是一個又髒又騷的小婊子,根本就夠不著讓自己踫。可是現在不只是踫了,還是這樣親密的踫觸了。
手上傳來濕熱的液體,不自知的沉浸在她的柔軟與溫暖之中的男孩這才發現這個自己心中不值一提的女孩,在哭泣。
無聲的哭泣,只是因為太過于卑微。
她只是一個小人物,即使死了都不會有人記得這個世界上還有她這樣的人存在過。
因為卑微,所以可以任人踐踏尊嚴跟身體。可是有沒有人知道,她一直在努力的活著。
一看她哭了,弄濕了他干淨白皙的手,他簡直就是一臉嫌惡的連推帶逃的松開了她,由著她狼狽的從沙發上無力的癱軟滑落在地上。
提步離開,剛走了兩步又頓住步子,顯得跋扈的臉上竟然帶著一絲不自然的表情,可依然是那樣的趾高氣揚︰「把自己好好洗干淨。」
要下去吃飯了。
最後一句話,梗在他的嗓子里,如同魚刺一般卡在那里如此難受。可他就是說不出口。唯有那沾了淚水的手指,此刻暗暗地纏繞在他的指間,灼灼發燙。
西昔听著他這種侮辱性的話語,來了蘇家之後第一次意識到,當她被蘇景之帶走的時候,有那麼多同類用那種嫉妒的眼神看著她,羨慕她,可是,這到底是個什麼地方?同樣的沒有自由,沒有尊嚴……
待她一個人哭夠了,這才默默地把自己的內衣穿好,走到房間里的盥洗室把自己臉上的淚痕洗干淨,她腦子里一晃而過蘇景之的那張溫柔的笑臉。
如果……他會不會幫自己擺月兌這種、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