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昔驚訝的睜大了眼楮,隨即是一種篤定的笑,「你一定會輸。」
她或許對其他都不自信,可是對于蘇景之的感情,她比任何東西都要自信的多!
可沒想到,沈御卻比她還要篤定的樣子,他淡淡的一笑,卻有一種驚艷的漂亮。西昔看著他站起身來,在房間里靜靜的踱著步子,而後一點一點的亮出自己的賭注,一點一點的瓦解掉她自以為是的自信︰「你不是真正的喜歡他,你只是太需要一個父親的寵愛。」
這個不過二十出頭的年輕男人,英國最著名的的政經大學畢業,深諳商場詭道,最擅長在談判桌上壓制對手,他無疑是精通心理學的,將對手引誘到自己設置的心理圈套里已經是輕車熟路,更何況是有意的誘導一個未成年的迷失自我的少女。
一個記憶中保留被母親拋棄經歷的孤女,或許會對母愛感到絕望,所以,蘇律拿她的媽媽作威脅的時候,她可以斬斷。可是能夠一直這樣不自暴自棄的活下去,無非是因為心里還有什麼是在支撐著自己的。而那種東西,一定是「爸爸」!
與她生命攸關的兩個人,一個是媽媽,她卻已經深受其傷,再不敢去奢望什麼;另一個,自然是爸爸,一片空白,所以更能成為一種強大的信念。
蘇景之是她生命中出現的第一個具有拯救角色的男人,她一個情事不知的小丫頭片子,看起來是很老成,可對蘇景之一切依賴的根源,無非是「戀父」,而不可能是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
戀父,不就是因為,那個叫做「爸爸」的角色,是她潛意識里的神麼,無論什麼困難,只要有這樣的信念在,她都無可畏懼。
果然,沈御在說完這句話時,看到了她眸子有光的跳動,他唇角一勾,不管是不是對她有意的引導,他都可以確定,這是她所無法砍斷的、一定會妥協的!
「你覺得自己喜歡他,不如說,你需要他。」沈御走到陽台邊,拉開窗簾,意外的發現,今晚居然是有月光的,他的心情突然好了起來。
月光照進來,平添好景致,可西昔卻無心觀賞,只覺得心中有個無底洞,沈御的話,每一句、每一個音節、都在洞里無限循環。
「除了他,整個蘇家,誰能保你無憂?誰又願意保你?」西昔也許從來都不知道,整個蘇家,除了西德勝,沒有人會是真正對她好的,那種什麼都不計的、無條件的對她好。可惜,西德勝太過忠于蘇家,那種衷心的程度,以至于蘇家無論做了什麼,他都無能為力,「西爺爺固然對你好,可也只是好而已,你想要得到的尊重,你想要得到的平等,這些都是西爺爺的好無法給你的。」
「不得不說,你很聰明。」說到這里,沈御看著她的眼里竟然真的流露出了一絲贊賞。
「所以,即使知道他只是把你當做一個替身,你也願意跟著他!不是因為你的喜歡真的有多強大,強大到可以不去在意這一切,而是因為,替身,也可以得到正品的優待!」
沈御的話音終于落下,靜謐的房間里,西昔听到了自己呼吸的聲音,心跳的聲音,每一下,都是那麼的虛……
「可你也真的還只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丫頭,你也真的還不懂,如果真正喜歡一個人,是眼里揉不得沙的。」至少,在他沈御的觀念里,喜歡的概念絕對不是容忍,而是摧毀以後的掠奪!
「你其實是更喜歡利用他吧?你看今晚,你只用一句話,就打消了蘇燼對你的中傷,蘇景之這個名字,還真的是很好用呢。」
最後的結論,如此現實。沈御不多做什麼,只是句句緊密的剖析,卻極具殺傷力,不留任何余地,將西昔心里自以為是的堅持,瞬間摧毀!
「西昔,有興趣再打另外一個賭嗎?我賭你必輸。」沈御攫住她的雙眸,進而捉住她的身體。
「你既然已經賭我必輸,又還有什麼賭的必要呢?」西昔身體好像被抽空一般,這會兒的她,那樣的虛弱,渾身上下都沒有一絲的力氣,不只是因為身體被沈御侵犯過,更因為內心!
沈御,太可怕的一個男人。西昔從心底覺得他可怕。
看著他的一雙眼,明明還帶著酒後的醉意,可他的頭腦卻是那樣的清醒,清醒到可以看透另一個人的內心深處,那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沈御說出的每一句話,竟然都叫她找不出理直氣壯的反駁的理由!
從見到蘇景之的第一眼起,她就在渴望一種叫做「爸爸」的身份才可以給與的溫暖,無法否認的那種迷戀,都只因為自己內心深處對父愛的渴望。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東西,卻被沈御輕而易舉的看了出來。
他怎麼能不醉呢?他就沒有喝醉酒的時候嗎?不醉的男人,一定是最可怕的……他的城府太深。可是,他是蘇景之的親生兒子啊?他想要什麼?想要她放手?他這樣的手段,她還有什麼反抗的力氣呢。
「你這是要警告我,不要去妄想不該想的東西嗎?」半晌,沈御沒有回答,卻是她自己主動。
沒有想到,沈御竟然搖了搖頭,輕輕的抱起西昔的身體,那麼的縴細,那麼的輕盈,卻是柔軟的冰涼︰「我從來都不覺得這是妄想,一個人,只要是想要的,只要想得到,都可以用各種手段得到,這並沒有什麼。」
西昔沒有反抗他,只是身體忍不住的發抖,她被他放到了床上,他甚至為她溫柔的蓋好被子,他也一同躺下,摟著她︰「我打賭,就只是單純的想打個賭而已,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你不用怕我,你也許不會相信,可是總有一天你會發現,也只有我,才是真心的對你,才可以給你你想要的一切。」
月色又被厚實的窗簾擋住,任憑它再有穿透力,也無法照射進來了。
「不管你現在怎麼想的,以這個賭為約定,等你想要知道一些事情的時候,帶著你的條件來找我——我可以幫你,但是你要想好,你能給我什麼好處,又憑什麼讓我幫你。」
他對于一切都是志在必得的篤定,而她,在他密實的心理戰術下,竟然有些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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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人節,你愚人了嗎!你快樂了嗎→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