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到了教堂,鄭穎才真正認識到,李家在整個A市的聲望。只見教堂外,停滿了百萬以上的豪車,連車牌都是一個比一個牛叉。
但她經過那些車時,暗中留意了一下,並沒有見到李天宇的保時捷停在那兒。
走進教堂時,李家爺爺主動走了過來,示意鄭穎挽著他的手。鄭穎忽然就感覺心口一片柔軟,怕是整個李家,也就只有爺爺會自始自終站在她的旁邊,為她撐起一片天空。
一個即將臨盆的孕婦被推進產房,一個男人神情緊張地站在病房門口,卻始終未能听見嬰兒的啼哭聲。沒過一會兒,一個護士用英語狂說︰「孕婦胎位不正,導致難產……」並問孕婦家屬是否可以實行剖月復產?
此時此刻,不論李天宇缺席婚禮的理由是什麼,她都已經不在乎了,她在乎的是,自己現在已是自由之身了。在海邊別墅臨出門時,她已經放了一封《離婚協議書》在忱頭底下,李天宇應該不能發現它們。
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神父在第N次看了手表之後,十分抱歉地走向李家爺爺,先是鞠了躬,然後說了一些客套話後便走了。
九個月後,美國洛杉機。
在眾目睽睽之下,鄭穎十分鄭重朝李家爺爺鞠了三個躬,她說︰「爺爺,讓您為我c心了,謝謝您!只是,鄭穎福薄沒有緣份做您的孫媳婦,但我會一直在心里記住您的!」說完,她又轉向秋如花,將手里那還有溫熱的寶石項鏈送到秋如花的手里,她又說︰「女乃女乃,謝謝您能把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我,但很抱歉,我始終當不了您的孫媳婦,以後我不在的日子里,您和爺爺要保重身體!」
隨著時間的消逝,鄭穎便隱約感覺到李天宇今天怕是要缺席這場盛大的婚禮,盡管他承諾過她,等兩人順著爺爺女乃女乃的意思,舉行完婚禮給大家一個交待後,便各奔東西,可結果,他卻沒有來,至于為什麼沒來,鄭穎始終猜不透。
「玉芬,怎麼跟爹說話的,有點過份了哦!」當著親戚朋友的面,自己的媳婦都欺負到老爹頭上,李國梁不得不站出來喝斥幾句。
與此同時,心系兒子心切的女人正以百米沖刺之速沖過了過來,快速地將兒子抱進懷里,但她當時也不知道怎麼啦,竟然沒有留意旁邊有一雙‘不懷好意’的眼神。
「是嗎?」鄭穎便順著兒子手指方向,好奇地轉身。
可身後的男人似乎並沒有被她的冷漠所打倒,幾個箭步就追了過來,伸出一條手臂攔在了母子倆面前,一開口便說︰「女人,你真狠心,讓我好找六年!你再敢離開我的視線試試?」
男人便立即雙手合十,做了一個朝上天作揖的動作……
鄭穎抱著兒子正要抱著兒子與兩個助手匯合,就見兒子揚起胖乎乎地小手,指著她身後的人說︰「媽咪,那個叔叔一直看著我們!」
是捷走牛。漂亮的藍眼楮護士一臉興奮地跑出來告訴孕婦家屬,是個男孩,體重三點五千克。
「玉芬,少說兩句!小穎也不想這樣的!」李家爺爺站出來擋在了兒媳婦面前,低聲喝止道。不說別說,周圍還有許多親戚朋友在場,她就這樣連珠炮似地轟炸鄭穎,情理上都是不應該的。
只是,她明明已經重獲自由,為什麼一顆心竟然還是如此沉重,盲目地走在大街上,讓她有些眩暈。害怕自己真會在大街上昏倒,她不得不找了個最近的長椅坐了下來。
低頭之際,她就忽然見到有一雙男式皮鞋赫然出現在眼皮底下,「是你?」鄭穎驚訝地抬頭。
對方眯起一雙好看的桃花眼,略微點頭,「對,是我!丫頭好久不見!」
鄭穎連忙搖頭,「不是,是對方認錯人了!我們走吧,王導和一幫記者朋友估計都等得不耐煩了!」
「你竟然讓我叫我叔叔?」男人一臉落寞,拳頭握緊了又放下。
不想小臭臭卻在這個時候突然疑惑地大聲問︰「叔叔,你是不是我爹地?和我長得好像哦!我看我再也找不出第三個人和我這麼像了?」
來到了莊嚴的神父面前,但由于新郎暫時缺席,他並沒有馬上念讀聖經,只朝鄭穎聳聳肩,示意她不要急,大家一起多給新郎一些時間。
「好!」男助手點頭說完,還是忍不住回頭朝站在機場大廳正中央的一抹高大身影多看了幾眼。女助手見罷,便忍不住好奇地問︰「毅哥,剛才那個男人莫非就是臭臭的……」
「臭臭,不要亂說話,听話!」鄭穎急忙出聲阻止。
鄭穎裝作沒听見,繼續朝前走,小臭臭便拉著她說︰「媽咪,叔叔讓我們站住!」然後他再輕聲問︰「他是不是電視里的那種警察叔叔啊?」
「先生,我說過您認錯人了!不好意思,我助理在那邊等我……」鄭穎說完,不願再和眼前的男人糾纏下去。她更不希望這次回國的三天之期,全被這個看似對小臭臭十分感興趣的男人攪了興致。
「站住!」
為什麼說他是不懷好意呢?那是因為對方眼神看他們母子倆的眼神太過于痴迷。
五年後。A市國際機場,一個模樣長得像某個天才童星的小率先沖出了機場大廳的出口,後面一位戴著墨鏡,圍著一條大圍巾,幾乎遮住了整張臉龐的女人神情緊張地追了出來。她的身後還跟著一男一女,女的負責給她提手袋包,男的負責她和臭臭幾大箱的行李。
「臭臭,快停下,這里人多,不許亂跑!」戴墨鏡的女人只顧著追小臭臭,後面的兩人也只得快走幾步,跟上她的步伐。
「少說兩句?老爺子,不是我說你,你看你這都是辦得什麼事?你不是說征得過天宇的同意嗎?那他今天又為什麼會缺席?我一直都說他們兩個八字不合,不宜辦酒,你偏不听,現在好了,全A市的人都在看我們家的笑話!我就不明白了,天宇好歹是您的孫子,您為什麼就非得幫一個外人呢?」
再然後,鄭穎便站在原地,朝趙玉芬和李國梁象征性地點了點頭,但並沒有說什麼,就一扭頭在各位李家親朋好友的注視下,邁著沉穩的步伐離開。
男助手走了過來,從鄭穎懷里接過調皮的小臭臭,狀似不經意地問︰「剛才踫上熟人了?」
「還有那個叔叔和小臭臭長得好像哦!簡直就是小臭臭的翻版!」
「不是的,媽咪也不認識的,我們快和楊阿姨和劉叔叔會合,要不然一會兒媽咪又該遲到了!」鄭穎直接否決了兒子的話,腳下的步子卻邁得更大了。
天真爛漫的孩子,在連續乘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後,這一刻就猶如放出籠子的鳥兒,對這個從來到過的陌生環境,既然好奇又是興奮,哪會听媽媽的叫喚,兩條小短跑得飛快,還專找人多的地方鑽。
鄭穎不理趙玉芬的咆哮,她僅是表情平淡地月兌掉脖子上的那一串同樣價值千萬的寶石項鏈,至于身上的婚紗,等她換下來後,一定會讓人送回來的。
男人稍作遲疑,便果斷地點頭。護士便立即轉身折回病房,接下來又過了將近半個小時的煎熬過,產婦里終于傳來了嬰兒高亢的啼哭聲。
「哎……」李家爺爺仿佛在瞬間老了幾歲,昔日那常掛在嘴邊孩童般的笑容失去了蹤影,只他不停地默念著,親家公對不起你了,實在對不起你了……
直到終于撞到了一個人的大腿,他被彈了回去,一坐在地上,忽然發現鼻子又麻又痛,撇撇嘴正要哭時,卻在不經意抬頭間,看到了一張很奇怪的臉。
為什麼說他奇怪呢?因為那張臉長得跟小臭臭竟然是一模一樣的,只是一個大一個小而已。很顯然被撞到的大人也似乎意識到了這一點,也正用同樣的眼神打量著還坐在地板上不肯起來的小鬼頭。
兒子的話還在耳邊回響,鄭穎已經整個身子僵住不動了。但她的情緒很快就調節過來,她朝對面那個人莞爾一笑,便一個瀟灑的轉身欲走。
而早就按捺不住要發火的趙玉芬便直接向鄭穎沖了過來,連嘲帶諷地說︰「現在的結果你滿意了嗎?一個人舉辦了一場沒有新郎出席的婚禮,有意思嗎?」
「對不起先生,你認錯人了,我並不認識你!麻煩你讓開好嗎?」鄭穎一邊說一邊抱著兒子往旁邊走,一心只想甩掉面前的男人。
可對方卻不等她說完,就不悅地反駁她,「別胡說!臭臭的爸爸早就不在了!」
「可是……」女助手還想說,她分明瞧見那個人和小臭臭長得一模一樣的,但瞅見男助手那雙犀利眼神,她生生地把話咽了下去。zVXC。
坐上保姆車,小臭臭卻不肯趴在媽咪的懷里睡覺,還趴在後車窗那兒往機場大廳那里看,小嘴撇了撇,卻什麼也沒有說。他雖然有點喜歡那個長得跟自己很像,酷酷地叔叔,可是媽咪不喜歡的人和事物,他都會很乖地自動與他們隔離。因為媽咪說,把小臭臭帶大不容易,小臭臭要听媽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