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接旨!」季驚風和張懷安連忙的跪了下去。
婁師德拿出聖旨念道︰「皇上有旨,太平公主謀反一案,牽扯甚廣,內情頗多,目前不宜絞殺,命欽差季驚風,立即將太平公主以及駙馬武攸暨押送宮廷,等候朕的親自問詢,不得有誤,欽此!」
季驚風心中一喜,暗想︰金線軸的秘密終于還算是保住了。
婁師德將聖旨交給季驚風,然後取回了武則天先前交給季驚風的旨意,說道︰「季大人,事不宜遲,立即行動吧!」
季驚風點了點頭,手中拿著聖旨,大踏步的走進公主府,因為此行季驚風是欽差,代表了至高無上的皇權,所以婁師德和張懷安只能跟在他的身後,再後面才是左龍武軍的鐵甲士兵,進入大門的足足有一千人之中,刀槍耀目,森然壁立。
春樓門前,季驚風舉手一推,大門頃刻摧毀,化為碎片,他的整個人跟著踏入了大廳,肅殺之氣彌漫整個院落。那號稱精兵的玄甲精騎也不知道躲到什麼地方去了。
「你,你們干什麼?!」門內,一個眼楮黑黑亮亮,小臉女敕的好像一掐就能出水的樣子,此刻已經被強大的陣勢嚇得坐倒在地上了。
「太平公主李令月何在,出來接旨!」季驚風厲聲喊道︰「膽敢違抗皇命者,無論親疏貴賤何許人也,一律格殺!」
「公,公主……」小丫頭被季驚風的氣勢所震懾,小心肝跳的差點從嗓子眼里冒出來,季驚風偉岸的形象要想木刻一樣,深深地鏤刻在了他的心中了。
「季大人何必跟一個小丫頭為難呢,太平在此,即刻接旨!」隨著一個柔美的聲音,太平公主梳妝已畢,曼妙的身軀輕輕巧巧的出現在了樓梯上。
「請駙馬武攸暨也出來接旨!」季驚風面無表情十分鐵血的喊道。
「駙馬不再府中,本宮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所以恐怕是無法接旨了,或者他已經進宮朝見皇上,請季大人不用生氣!」
「也罷,那就請公主先行接旨吧!」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請季大人將本宮捆綁,入宮面聖!」太平公主婀娜的站了起來,優雅的輕笑道,一口雪白迷人的牙齒,震傷了幾位禁軍的神經。
「公主說笑了,聖旨上面只是說要將公主帶入宮中,並沒有說要捆綁,公主乃是萬金之軀,下官未得之意不敢擅專,請公主隨我進宮,不得有誤!」季驚風的話說的軟中帶硬,適中得體,立即贏得了一班禁軍將領的暗中欽佩。
「如此便多謝季大人了,季大人年輕有為豐神俊朗,以本宮之見,將來一定前途無量,還望對我公主府多加照顧!」太平公主似乎根本沒有把眼前隨時可能濺血五步危機放在眼里,居然掩著小嘴輕輕笑道。
「公主殿下請自重,你是代罪之身,下官雖然不才,自問和公主府沒有半點關系,所有禁軍將士都可以為我作證,請吧!」季驚風有一種感覺,太平公主在說話的時候,他體內剩余的一丁點黑狼變心丸的毒素似乎有所悸動,但是頃刻間就被漫天情絲的蠱毒給吞噬了一大部分,看來黑狼變心丸果然很神妙,不過自己還是要感激太平公主剛才一席話的,若不是被她所激發,殘余的毒素不會被清理的這麼快。
在走出大門口的時候,張懷安悄悄地走到了季驚風的身邊說道︰「季大人,太平公主是皇上最愛的女兒,今次她很可能無罪釋放,而且權利如故,你又何必跟她撕破了臉,這樣一來不但對你日後的升官發財會有影響,就連這性命上面也要多加小心了,這可是疏不間親的大事啊!」
「我季驚風的心里,只有皇上沒有公主,今天我代表皇上宣讀旨意,豈能對一個待定的人犯客氣,張公公以後再也不要說這種話了!」季驚風心想,張懷安很可能是在試探自己,目下自己可以保持沉默,但是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有可能直達天听,進入武則天的耳朵里。
「季勇士果然忠心,雜家非常佩服!」張懷安挑著拇指說道。
禁軍在紫宸殿為停定,季驚風和婁師德張懷安帶著太平公主進入武則天的大殿,為了表示公允,武則天要把這件事情放在眾目睽睽之下來解決,免得有人私底下議論她袒護了自己「謀反作亂」的女兒!
「李令月,你知罪嗎?!」武則天的語氣雖然橫,臉色雖然壞,但是眉梢眼角還是有些掩飾不住的興奮存在,若是剛才季驚風當真把太平公主宰掉,提著她美麗的人頭血淋淋的進入大殿,估計她老人家就不會是現在這種狀態了。
武則天為他僅存的兩個兒子改姓武,但是卻沒有給自己的女兒改姓,這是因為李令月嫁給了武攸暨,若是改姓武,那就太不像話了。
「啟稟母皇,臣女不知道有什麼罪!」太平公主安靜的跪倒在寶座之下,信心滿滿的和武則天對視說道。
「大膽,不要以為你是朕的女兒就可以藐視律法,並且在朕的面前胡說八道,朕來問你,阿史那斛瑟和屈突仲翔謀反的當天,為什麼朕的一般護衛會憑空失蹤,在這個世上,除了朕之外,只有你可以調動他們,如果不是你做的,難道是朕自己陷害了自己嗎?鐵證如山之下你還敢抵賴,是不是認為朕不會對你用刑啊,來俊臣何在?!」武則天龍袍鼓蕩,頤指氣使,就好像是蓄滿了真氣的武林高手一般。
「微臣在!」來俊臣立即沾沾自喜的站了出來,這一次他可是站在了忠義和功臣的角度上了,皇上說讓他收拾誰他就收拾誰,總之皇上高興就好!為了自己的升官發財,就算昨天還是朋友,今天也可以用最為殘酷的手法對付他。
季驚風感覺到自己體內的毒素又在悸動,他便知道太平公主需要自己來出面作證了,為了讓李令月深信自己依然被強大的黑狼變心丸抑制著,所以他立即踏步向前,舉起手中的笏板,說道︰「啟稟陛下,微臣季驚風有話要說!」
「哦,季愛卿啊,有話就說吧!」武則天剛才還鐵青的臉色,瞬間就微笑起來,並且擴散出一圈圈笑的漣漪。
「皇上眾位大人,微臣願意為公主殿下作證,其實公主殿下和此次的謀反案沒有直接的關系,若說誰調走了皇上的貼身護衛(血殺團這個詞不能拿到大庭廣眾上來),那麼除了除了公主殿下之外,也許還有一個人能做得到,微臣親耳听到駙馬武攸暨和阿史那斛瑟密謀,她們軟禁公主,竊取令牌,調走了皇上的侍衛,並且在西郊祭天的時候,大局謀反,這件事情上公主是冤枉的!」季驚風也沒有什麼拐彎抹角,直接就把實情給說了出來。
「駙馬武攸暨何在?!」其實武則天早就從婁師德的嘴里知道了這一切,現在這番作為只不過是表演給滿朝文武看而已。
「啟稟皇上,如果駙馬武攸暨沒有在朝堂上,那麼微臣認為他一定是畏罪潛逃了!」過了一會兒見沒有人站出來,季驚風便站出來說道。
「武承嗣、武三思、武攸緒、武攸寧、武懿宗、賀蘭敏之、宗秦客、宗楚客……你們這些人有沒有有沒有人見過武攸暨的,給朕說?!」武則天拍著桌子暴怒的問道。他所點名的全都是武氏家族的核心班底,當然有一些因事不能上朝,凡是他指出來的人,現在都在他眼皮子底下站著呢!
「噗通噗通!」武承嗣和武三思帶著武家班所有在場的人跪倒在地上大呼冤枉。
武三思說道︰「啟稟,啟稟皇,皇上,武攸暨他雖然都是姓武的,但是我們和他並沒有什麼太大的來往,臣,臣其實早就懷疑他包藏,包藏禍心,但是苦于沒有證據才沒有干貿貿然的彈劾,臣對皇上忠心耿耿,皇上明鑒,皇上明鑒。「
武承嗣厲聲道︰「啟稟皇上,臣認為這件事情應該問問武攸寧,武攸暨是武攸寧的親弟弟就算是武攸暨有什麼計劃,也該和他商量,我們這些人根本不知道內情,皇上您可一定要明察秋毫啊!」
「魏王,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我雖然不是一支,究竟還是近親,怎麼能夠無端端的如此陷害,你爺爺和我爺爺畢竟還是親兄弟,這,這太不可怕了,難道你想要讓我們這一支人遭到滅族之禍嘛!」武攸寧怒目圓睜的看著武承嗣說道。
「清者自清,你沒犯法我又怎麼能夠陷害你。你若是犯了法,別說是近親,就算是親生兒子我也不能放過,我武承嗣只忠于皇上,別的一概不論。」武承嗣心想,此時此刻保命要緊,皇上連自己的異母兄弟也能殺,更何況是他們這種佷子,關系還遠了一層呢!這件事如果讓武攸緒扛下來,棄車保帥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武攸寧你也不用急,武承嗣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我問你,你到底見過武攸暨沒有,他現在在哪里,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為什麼他不露面!」武則天問道。
「不露面也不代表有罪,現在根本沒有鐵證證明武攸暨是謀反的人犯,僅僅憑季驚風一句話,如何就能給一個王爺定罪!」武攸寧不服氣的說道。
「我也可以作證,駙馬的確囚禁我,並且陰謀反叛!」突然,太平公主揚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