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朝的時候人們發現堂堂的廬陵王李顯,居然被五花大綁的帶到了金殿上,垂頭喪氣,完全一副絕望的模樣。
其實昨天晚上,眾位將領回到了府邸之後,這個消息早就傳開了,狄仁杰等人自然也知道這件事情,所以張柬之等人早就準備好了本章,無論如何也要救下李顯的一條小命,于是一見到武則天立即就嘩啦啦的跪倒了一大片。
「皇上,廬陵王不能殺,廬陵王乃是皇上的親生兒子,一切一向都忠厚老實,怎麼會干出謀逆反叛的事情來了。」
「皇上,高真行的確該死,可是這件事情和廬陵王完全沒有關系,請皇上收回成命,立即釋放王爺。」
「皇上您只有四個兒子,現在已經有兩個已經不在了,難道您還想要再讓廬陵王去死嘛,皇上三思啊。」
狄仁杰也出來說道︰「皇上,撇開所有的事情全都不說,您要殺廬陵王證據何在,來俊臣大人審問高真行大人的確是雷厲風行,真是古今斷案的奇才,但是關系到廬陵王之後,就顯得有些證據不足,難道說就憑廬陵王和高真行認識這一條就要定人死罪,皇上,這豈非是太兒戲了,對于普通的老百姓人命都已經關天了,何況是您的親生兒子呢。」
狄仁杰的話最能夠打動人心,武則天果然有些迷茫,可是他不該拿眼楮去看季驚風,因為季驚風今兒請假去給高真行抄家去了,季驚風知道,在廬陵王的這件事情上,他是絕對不能夠表態的,因為他一直都是兩面派,無論如何的表態都是錯,所以他提前就想到,今天去給高真行抄家去。
不過季驚風當晚也和武三思說過,這次就算是整不死李顯,怎麼著也要給他弄個貶為平民吧,讓他從此之後失去成為太子的機會,武三思覺得很有道理。武三思也知道,想要殺李顯很困難,一來武則天會舍不得,二來眾位大臣一定會死命的攔著,而且這件案子有沒有鐵一般的事實,怎麼能讓他死。
看到季驚風不在武則天猛地想起來了今天上官婉兒曾經向他稟報過,說是季驚風去給高真行抄家去了,當時她沒啥反應,可是現在反應過來了,她希望季驚風能夠出來表個態。可是後來又一想,季驚風很可能是特意的躲出去的,這件事情也非常的有可能性,罷了,就讓他躲個清靜算了,免得在朝中樹敵太多。
對于季驚風她主要還是用在軍事上和床上,至于是這種事情嘛,他走了也就走了吧。見季驚風不在,武則天就問來俊臣︰「來愛卿,這件案子你是主審,事情也是你揭發的,你覺得應該如何的處置。」
來俊臣早就已經犯了眾怒了,此時此刻再犯一次也沒所謂了,當下出班啟奏︰「皇上,自古以來皇子謀逆的事情比比皆是到處都有,根本就沒有什麼好稀奇的,而且這件案子也不是一點證據也沒有,微臣覺得皇上您還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廬陵王如此危險的人物留在世上終究是個禍害,應該快點處死。」
武則天沉默不語。
張柬之大聲喊道︰「來俊臣,你到底安的是什麼心,你這是在離間皇上和廬陵王的母子之情,我看想要造反的人是你吧。你的案子審問的這麼迅速,是不是有屈打成招的可能,再說如果是高真行一人作案,為什麼要連累到殿下的身上。」
來俊臣冷笑道︰「那要不,張大人您親自去問問高真行?!」張柬之氣道︰「如今死無對證,讓我去哪里問!」
來俊臣攤開雙手說道︰「所以我才說嘛,對于這種死無對證的事情,皇上本來就應該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皇上您說對不對呀。」
武則天頓時點了點頭,心想,高真行已經沒了,當時迫于形勢不得不讓季驚風辣手把他鏟除,可是現在當事人已經死了,事情的確也很難說清楚了,這可真是一件非常矛盾的事情啊。難以決斷。
「李昭德,你有什麼話說?!」武則天心想,三位首席大臣都站在那里一言不發,這恐怕說不過去吧。
李昭德心里暗自一嘆,心想,怎麼第一個把我給點出來呢,誰都知道這是一塊燙手的山芋,誰模到了誰就要倒霉,沒想到自己第一個就模到了。不過他也知道自己今天那是肯定要發言的,所以昨天晚上準備了一夜,還是有比較充分的官腔的。
「啟稟皇上,這件事情臣知道的不是很多,但是臣覺得廬陵王平時忠厚老實對皇上也很孝順,似乎不會干出這種事兒來。但也不排除利欲燻心的可能,皇上要問臣這件事情該如何辦,臣沒有辦法回答,想必皇上心里早就有主意了吧。」
滿朝文武大臣一听,全都在心里覺得李昭德是個徹頭徹尾的老滑頭老狐狸
武則天沉著臉︰「豆盧欽望,那麼你是怎麼想的呢,難道也和李昭德是一樣的想法嘛!」
豆盧欽望還不如李昭德呢,想了一下站出來說道︰「皇上,這件案子乃是來俊臣大人主審,您應該問來俊臣大人呀,老臣實在是不太清楚。」
「姚綬,你怎麼說。」武則天冷哼。
姚綬見李昭德和豆盧欽望把事情都推的一干二淨,想了想說道︰「皇上,案情老臣的確是不清楚,不過自古以來,哪有母親舍得殺自己的兒子的,畢竟也是親生骨肉,老臣只是平心而論,覺得皇上心里肯定不忍心,所以請皇上三思。」
「說了半天都是廢話,沒有一句有用的,難道滿朝文武之中就沒有一個人能夠替朕分憂解難的嘛!」
王求禮突然站出來說道︰「皇上剛才三位閣老說的太好了,他們都不了解案情,所以為臣倒是有個主意,就是不知道皇上願意不願意听。「
「有什麼好主意盡管說!「
王求禮說道︰「皇上最信任最為倚重的就是三位閣老大人,既然他們不了解案情,不如這樣吧,就把這件案子發還重審,讓三位大人來當主審,若是三位大人都覺得廬陵王反叛了,那麼就是證據確鑿,到時候滿朝文武誰也說不出什麼,如今所有的人都說俺請不清,如何定案,皇上您覺得呢。」
「這個——」別說武則天還真是覺得王求禮說的話很有道理,因為武則天現在已經開始在乎自己的名聲了,並不像以前那樣不擇手段,再讓他背負一次殺子之名,她有點害怕了,不過若是有了真憑實據那李顯可就死而無憾了吧。
「那好——」
「皇上!」武則天正要下旨,武三思又站出來了︰「啟稟皇上,剛才王求禮大人說的話沒有錯,微臣也非常的贊成,但是有一樣微臣覺得不妥當,讓三位大人去審問一位親王,只怕他們不太方便,不如先把廬陵王貶為庶民,然後再讓他們審問,這樣案情很快就可以水落石出了,您覺得如何!」武三思按照季驚風的思路走。
「嗯,有道理!」武則天傳旨︰「先把廬陵王貶為庶民,然後讓三位閣老會審,三位閣老一定要盡心盡力,不許徇私枉法,審問清楚。」
李昭德等三人雖然在心里暗叫倒霉,並且詛咒王求禮,但也不得不接旨︰「微臣等接旨!」其實心里都在想,怎麼請個病假呢!不過想也是妄想,在這個時候請病假,武則天不惱羞成怒才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