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頂有通往頂層的小門,兩個人爬上樓頂之後,艾伯特已經收起psg1,單手舉著那把小迷你手槍指向兩人。
似乎是為了不給妮爾更多反抗的機會,艾伯特依然保持了與兩人之間的距離,槍口直指蘇亦凡。
妮爾看著艾伯特的眼楮說︰「你不敢殺他。」
在很久以前,妮爾受訓的時候,她最恐懼的就是直視艾伯特的雙眼。這個殘酷的老男人曾經讓不少年輕受訓中的孩子們吃盡了苦頭,也有人死去。那種可怕的童年回憶妮爾不願意再想起,但艾伯特的存在則一直提醒她,那些可怕的歲月一直都在。
艾伯特的笑容也很冷酷,他笑起來的時候好像夏天的氣溫都隨之降低了幾度。
「為什麼不敢呢?他的姐姐,那位美麗的蘇小輕小姐,目前已經被我們抓住了。」
此言一出,妮爾驚了一下。
「不可能!」
這是妮爾的第一時間反應,也是蘇亦凡的。
「你說什麼?你抓住了輕姐?」蘇亦凡幾乎要跳起來沖向艾伯特,「不可能!」
近距離面對兩人之後,艾伯特仍是沒有跟兩人動手的意思,而是一槍打在蘇亦凡腳邊。
「冷靜,孩子,冷靜。」
艾伯特的槍法精準,一槍打出一個彈痕,距離蘇亦凡的腳也就幾公分距離。
這一槍並未讓蘇亦凡覺得恐懼,但他依然迅速冷靜下來。
憤怒解決不了問題,這是蘇亦凡自己的人生經驗。
盯著艾伯特,蘇亦凡的目光轉冷︰「雖然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但如果你敢傷害輕姐,我這輩子都不會放過你。」
「孩子,說過這種話的人太多,我已經記不清了。」艾伯特無動于衷地用槍指著蘇亦凡說,「快進來吧,我可不想惹太多麻煩。」
艾伯特所謂的麻煩自然是當街開槍之後的隱患。盡管社會冷漠,世風日下,如果真的有人發現剛才的聲音不是輪胎爆炸或鞭炮聲的話,他這個非法入境的外國人仍是免不了一番麻煩。艾伯特有十足的把握能在警方圍追下逃月兌,但那麼狼狽畢竟不是他的風格。
從樓頂的維修門進入筒子樓內部,蘇亦凡發現最頂層居然沒有一點響聲。艾伯特想必已經準備萬全,早就給自己留好了場地。
妮爾沒花多少時間就適應了這種局面,她很隨意地甩了甩長發,拎著背包也不放下,就跟在蘇亦凡的身後一起進入艾伯特指定的房間。
非常舊時代的裝修,有著艾伯特所懷念的舊時代氣息。在差不多二十年前,艾伯特曾經熟悉這個國家的一切。如果時代變遷,艾伯特發現自己已經不太能適應當前的一些社會細節了。
但很多東西本質上仍是不變的,艾伯特還是用金錢解決了大部分問題,他覺得這里的人們對金錢的追求更甚于當年。這種變化讓他覺得略失望。原來這個世界的變化規律永遠如此,一直沒有什麼突破。
人性總是很難琢磨的,也最容易捉模。
艾伯特的槍口指向兩人,一直看著妮爾把門緩緩合上,與外界隔絕,這才垂下槍口。
就在艾伯特垂下槍口的一瞬間,剛用腳勾上門的妮爾陡然身體一繃,足尖點向牆壁,身體在空中呈一個短暫的反彈,撲向艾伯特!
妮爾的動作毫無預兆,拎著背包的手瞬間松開,一拳刺出,整個人在空中猶如一道完美的弧線,從一開始書寫就已經到了艾伯特的面前。
就像早就預料到妮爾會做出這種舉動一樣,蘇亦凡也是松開背包,奮不顧身地沖向艾伯特,目標直指他持槍的那條手臂。
兩個人動作整齊,配合無間,正是這幾天互相磨合特訓之下的結果。
甚至不用眼神,不用暗示,只憑感覺就可以聯合出手。
面對兩個人的聯合夾擊,艾伯特動也不動,橫掃一腿,直接踢中蘇亦凡的胸口。
蘇亦凡悶哼一聲,整個人被踢飛出去數米,重重摔在牆角。
與此同時,妮爾的一拳已經落在艾伯特臉上。
「啪」的一聲,拳頭直中艾伯特臉頰。
艾伯特頭一歪,整個人晃了一晃,反手一巴掌抽在妮爾臉上,將妮爾抽落在地。
妮爾落地的一瞬間雙手撐地,身體從地面彈射而起,又一腳蹬向艾伯特的雙腿。
這一次艾伯特沒無動于衷,他側身避開了妮爾的側蹬,腳起腳落,一腳跺向妮爾。
妮爾也不敢正面跟艾伯特做力量對抗,起身右移,避開這一擊。
被正面擊中的蘇亦凡覺得自己胸口像被隕石砸中了一樣,雖然疼痛沒有那麼強烈,卻引得全身都仿佛失去了力量一樣,強撐著才慢悠悠站起來。
一站起來,蘇亦凡又沖向艾伯特。
蘇亦凡深知自己的力量和技巧都不足以對這個可怕的男人造成威脅,他覺得自己只要能給妮爾制造機會就好。
有些時候,給予自己同伴信任,比相信自己更重要。
艾伯特眼神沒有任何變化,既不驚訝也沒不耐煩,他鄭重其事地後退了半步,一拳貫出,再中蘇亦凡胸口。
「 」!
蘇亦凡覺得自己又被隕石了一次,他覺得自己眼前幾乎出現了幻覺,無數的星星點點隨著這一拳命中飛旋,視線都隨著胸口的劇痛模糊起來。
艾伯特向前一步,沒拿槍的那只手向下用力,一把抓向蘇亦凡。
被轟倒在地的蘇亦凡身體晃了晃,想要避開艾伯特那只手,卻沒力氣翻身。
調整好姿態的妮爾已經俯身再度襲來,她的身影在空中只留下一道白色掠影,速度已經超越了平時跟人交手的極限,一頭撞向艾伯特。
妮爾的速度終于讓艾伯特低聲「咦」了一下,卻仍是單手一掌劈向妮爾,
妮爾身體在貼近艾伯特的一瞬間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扭曲了一下,避開了艾伯特的這一掌,身體直接撞在艾伯特的身上。
對比高大強壯的艾伯特,妮爾的身體顯得那麼瘦弱縴細,似乎這一撞微不足道。
這一撞發出一聲悶響,妮爾的速度和力量好像都被艾伯特的身體吸納了一樣,整個人在原地頓住,反觀被撞到的艾伯特則身體巨震著後退了好幾步。那一抓自然沒抓中蘇亦凡,反倒是隨手抓住了房間里的一只花瓶。
後退了幾步的艾伯特看著妮爾,歪歪頭獰笑一下,拿著槍的那只手依然沒有舉起來。
慢慢抬起頭的妮爾喘了口氣,目光死死盯著艾伯特拿槍的那只手。
「我的小天使,你以為這是體能測試嗎?」
透著些許殘酷的嗓音響起的同時,艾伯特猛然一個箭步沖向妮爾,依然是只用一只手反手一個巴掌,直接抽中妮爾的臉頰!
速度太快了,妮爾本以為自己跟艾伯特的之間的差距應該沒有想象中那麼大,這一刻她依然無法看清艾伯特的動作。
一擊命中,妮爾甚至來不及反抗,被艾伯特抽中臉頰,頭一歪的剎那,艾伯特依然是左手已握掌成拳,又一拳向妮爾的小月復。
這一拳艾伯特有十足的把握讓妮爾被自己擊飛,卻在出拳瞬間感覺到一絲不妥。
有什麼東西從背後朝自己飛來?!
身體的本能讓艾伯特下意識側身一躲,打向妮爾的一拳頓時失去準頭。
一只玻璃花瓶貼著艾伯特的臉頰飛過去,咋在地面上,碎成無數玻璃碎片。
扔花瓶的人只可能是蘇亦凡。
艾伯特沒有回頭,他已經看到臉頰腫起的妮爾就地翻滾去撿玻璃碎片。
碎片,意味著武器。
妮爾的堅韌艾伯特當然了解,他意識到現在這個妮爾果然和剛派到蘇亦凡身邊時那個她有所不同了。
只是猶豫了那麼不到一秒鐘的時間,妮爾已經抄起玻璃碎片,朝著艾伯特沖過來。
艾伯特這一次不再猶豫,他反手朝身後的蘇亦凡開了一槍。
砰!
槍響,蘇亦凡被擊中。
子彈穿過蘇亦凡的肩頭,激起一朵肉眼無法捕捉的血花。
這一槍打出去,艾伯特自己都驚訝于自己的心軟。
既然自己已經快要抓到蘇小輕了,蘇亦凡的死活相比之下應該不那麼重要。
自己為什麼會留下蘇亦凡的性命?是因為心中還有隱隱的不安嗎?
艾伯特躊躇了一下,依然是沒有開第二槍,而是盯著面前手持碎玻璃,掌心沁出血跡的妮爾。
槍響,蘇亦凡中彈,都不過是一瞬間的事。看到這場面,妮爾發出一聲受傷野獸一樣的吼聲。
「不,你這混蛋!」
看著妮爾沖向自己,艾伯特站在原地沒動,他的槍口依然對準蘇亦凡。
「孩子,你心中已經有了弱點,還要繼續嗎?」
艾伯特只是淡淡一句話,頓時讓妮爾的腳步陡然停住。
這個世界上威脅別人最好的方法不是死亡,是至親之人的安全。
艾伯特深諳此道,一槍瓦解了妮爾的斗志。
剛才留給妮爾破綻,艾伯特自然是希望看看妮爾的反擊,這種事在他意料之中,他也覺得自己能應付這種場面。
妮爾和蘇亦凡的戰斗力在艾伯特看來弱不禁風,他唯一擔心的是場面最後無法控制,原本抓住兩個的完美收獲如果跑了一個,自己必然後悔。
面對妮爾的頑強反抗,艾伯特選擇了最簡單粗暴的方式,他朝蘇亦凡開了一槍。
這一槍打完,艾伯特果然發現內容憤怒了,甚至瘋狂了。
那麼蘇亦凡就是妮爾最大的弱點,就像蘇亦凡也是蘇小輕最大的弱點一樣。
這個世界上居然會有這樣的人,艾伯特真想再開一槍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