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寒依問她原委，郭了了搖搖頭，含糊地敷衍。她輕輕地笑，攤手問她借筆記。
寒依，你或許受得了被一大群同學圍堵嘰嘰喳喳地詢問有關另一個人的所有，質問你為什麼對他們不理不踩連一點小忙都不願幫。群眾的力量真的很可怕，我受不了。
你知道，我膽小怕事，我圖安逸，我只是個小人物。我最怕疼，所以在我的心髒被壓力擠得生疼生疼快要碎掉之前，我選擇了屈服。
結果換來成績的直線下降，她躲在寢室里，捧著成績單發抖。行李被她堆得滿地都是，她不敢收拾，更不敢回家。
白寒依找到她的時候，蹲嘆了口氣，小聲地說了一句話︰「寒假我給你補課吧，剛剛霍璟然和我說，他在郊區有別墅，我們住那里去，他順便幫你補數學和物理。」
她低下頭，眼淚連串地砸在膝蓋上，溫熱的，竟然還有點疼。
薄薄的紙被她捏得褶皺不堪，最後硬是被戳出了個洞。她想笑，畢竟折騰了大半學期總算收到了點效果不是，他們倆兜兜轉轉磨合了那麼久因為她還真是順理成章地湊在了一起，真是個值得寬慰的消息。
可左心口疼得真是好厲害，比七歲的時候被最疼自己的女乃女乃拍腫了，蒙著被子哭了一夜，心一抽一抽的還痛。
她一遍一遍地默念「沒什麼大不了，開開心心健健康康活到八十歲」。那是女乃女乃教她的口頭禪，每次難受的時候，念著它，總會好受一些。
白寒依模模她的頭發，鼓勵道︰「別哭，一定幫你把成績搞上去。笑一個好麼？」
看，這真是個好理由。于是她流著滿臉的淚，用力笑了笑。
一切循序漸進地發展，很自然，也很唯美。郭了了記得，霍璟然和白寒依第一次接吻是在別墅後的楓樹林里。
平日里他們不經常站在一起，她也沒有過于在意，那一刻她才察覺，兩人有著驚人契合的身高差。那個吻持續了多長時間她不清楚，一直屏住呼吸令她缺氧，她的脊背貼著柱子，竟冒了一身冷汗。
後來她和白寒依談論過初吻，難得見她害羞，聲音也比平常更小。
其實也沒想很多，地點對時間對挺順其自然的，而且，他技術不錯。
郭了了回憶起自己的初吻。她和男友都是第一次談戀愛。沒有一方鼓起勇氣主動。她緊緊閉著眼，連睫毛都在發抖，像只獻祭的小綿羊。男方更是緊張得流汗不止，不住地拿手心蹭褲子，樣子滑稽極了。
冰涼的唇貼上來，郭了了一個激靈抓住了他的衣角，他輕輕按住她的肩膀，示意她別害怕。潮濕的吻帶著夏日特有的燥熱和暗流，並沒有深入，他卻還是過于激動咬破了她的嘴唇。
完事之後郭了了月兌力一般滑坐在長椅上，嚶嚶地哭出聲來。男友以為是自己弄疼了她，懊惱得直罵自己。
郭了了哭聲一直不止，剛才那短短的幾秒鐘，她的腦子里，全是霍璟然半閉著眼，迷醉地進行親吻的模樣。她覺得自己實在很下賤。
人不對，說明你並不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