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彌漫著泥土特有的清新味,郭了了按住狂亂跳動的心髒猛地記起了身後的救命恩人,急忙轉了一百八十度給他鞠躬道謝。
無意間瞥見他手背上的泥土,郭了了無法置信地張大嘴巴,剛才那個響動,該不會是……
她僵硬地抬起頭,用膜拜的眼神望著他,半天期期艾艾出一句︰「你……你難道……是用手?……」
眼前的男人晶亮的眼楮分外迷人,他無奈地聳聳肩,反問道︰「那不然怎麼辦呢?不撇開它,砸到你說不定會腦袋開花的。」
郭了了急忙包住腦袋一臉驚恐狀,不管怎麼說這也太……神奇了吧?徒手碎花盆啊,難不成他練過鐵砂掌?
男人拍下一手的泥,將郭了了扶正,耐心地詢問︰「那些碎片利得很,你確定沒有被劃傷麼?」
郭了了半石化狀態中,有氣無力地回答︰「你還是先確定一下自己的手有沒有受傷吧。」
他爽朗一笑,「多謝關心,郭了了。」
「誒?」
「初次見面,我是鄭景彥。」一說完他很大方地握住郭了了的手,就像見到了久違的朋友一般。
「你為什麼會?」
「我見過你。」鄭景彥曲起食指頂著下頜,臉龐的輪廓顯得更加完美。「那次聚會,還有寒依約你見面的那次。」
一經提醒郭了了腦子也靈光起來了,剛才匆忙之間也沒注意正門那邊新郎的名字,現在努力回想一下,好像應該是寫著「鄭景彥」的……吧?
那麼,報紙上登的那張面目模糊的本尊就是他,那一次同學聚會昏暗的路燈下與白寒依相擁的男人也是他,那天送白寒依來酒吧的司機還是他。
錯過那麼多次,終于見到了真實的鄭景彥,郭了了腦子里的問候卻全都堵在了喉口,吐不出來。
「昨天是你打來的電話吧?那時候寒依正忙,而我忙完了正在休息,你匆忙掛斷我也就沒回撥,怕再被吵醒就把我們倆的手機都給調成了靜音。是不是有什麼要緊事?」
郭了了搖頭酷似撥浪鼓,鄭景彥抱歉地笑了笑,又說︰「睡醒之後我就把這事給忘了,幸好幸好。」
她能清楚地看見他舒了一口氣完全放松的神態,含笑的眉眼在柔和的燈光下影影綽綽的開始不真切。這個男人,明明那樣剛毅的外表,卻透著別樣的溫柔。
說起來真是特別好笑一事兒,郭了了雖然算得上年輕有活力,看起來干勁十足特別熱情,但她的偶像可和同齡人大相徑庭。人家都是崇拜帥哥美女,諸如程銘白寒依一類的,名頭大也體面。
而她就非去喜歡那些七老八十的國民歌手,有的甚至已經作古。用她的話來說就是,老歌唱家都是國家的精粹,那是要捧在手心里呵護的。
所以她每次有機會去采訪他們,總會懷著既崇敬又愛戴的情感,小心翼翼規規矩矩,不多說一句話多打一個手勢,就跟她現在面對著鄭景彥的情形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