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了了按住鼓脹的心口,想也不想便死死捂住嘴巴,似乎連呼吸都不願再進行下去。那動作做來近乎是本能一般,順暢得令人嗔目結舌。
「了了,是我。」
隔著不知多遠的距離,霍璟然的聲音依舊有著別樣的魔力。就像是磁石,盡管郭了了只是一塊微不足道的塑料,還是忍不住會被吸引。
她正在自怨自艾之中沉浮,霍璟然這種時候打電話過來,絕不算好的時間點。
這一次輪到郭了了屏住呼吸,一言不發。
對他,她實在是找不到合適的心情來面前。此刻她的腦子里只有飛蛾和火,但通過無線電波炸在耳畔的那團火,她無論如何也不想要靠近。
「了了,說話。」霍璟然輕聲誘哄著,郭了了不由地就去想象他此刻的表情是什麼樣的,她憎恨自己的不堅定。
「我知道你在。」
「你怎麼了?是不是受委屈了?」
「如果你想這樣僵著,那我們就這樣僵著好了。」
「我……我沒事。」郭了了受不住霍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強勢的溫柔,最終妥協。她捂著臉頰,將頭壓到最低,強硬地想將這一計發狠的耳光和之後那些痛苦的想法當做日歷一般隨意地撕掉。
「沒事?那是誰在哭?」霍璟然一針見血,也不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月兌口就問,「你在哪里?」
郭了了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猶豫了半天擠出個「我」字來,卻被霍璟然一口駁回,「我只听真話。你不說沒有關系,我怎麼樣都能找到你。」
「你怎麼這樣。」話說出口連郭了了自己都嚇了一跳,這種既像嗔怪又似撒嬌的語氣……她弄不清楚電話那頭是誰是不是!
急得她連忙轉換話題,「我在湘北醫院。」
「那好,你等我,我馬上就來。」
「誒,不用……」
話沒說完就是一串忙音,郭了了看著漸漸黑下去的屏幕納悶︰他怎麼一副擔心自己會跑掉的感覺,這麼急?
這時門外有兩個護士走過,她听到她們細碎的談論聲。剛開始還不太在意,但她們一直站在病房外面,也不走動,頭湊得很近,似乎是在指指點點。
「你知道孫如不?」
「啊,知道知道!」
「我跟你說哦,她剛才出現了,就在這間病房里哦。」
「真的啊?她來干嘛?」
「抓殲咯。還動手打人了勒,整一個潑婦啊,嚇得我連吊瓶都摔了。」
「什麼?她不是被程銘……那個了麼?」
「誰知道呢,瞧她那狐媚的樣子,估計勾搭過好多男人吧。程天王估計是不要她了,才被反咬了一口。」
「真的假的,那程銘好可憐哦……」
人在嚼舌根的時候總有一種特殊的求知欲,前言不搭後語也不要緊,明明不知道事實究竟是怎麼樣的,但只要能說得前後通順,多扭曲都會有自豪的塊感。
郭了了在心底冷笑,今天總算見識到醫院工作人員的素質了。
「兩位護士,能不能麻煩你們走遠點說?我沒聾,能听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