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心因著她的話而被狠狠撞擊著,藍若斐的臉色也不太好看,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說︰「愛情不是付出就會有回報,真正相愛的兩個人,即便沒有任何可利用的價值和條件,依舊會選擇跟對方在一起。也許,在你的眼中,我不值得他愛,但對他而言,只為了我會心跳加速,那就夠了。」
「我想,一個真正有能耐的男人,是不會要求他的女人為他去做什麼,甚至不需要女人去為了他奔走。那樣會讓他覺得自己很沒用,你其實還是不太了解他,他的事業從來都不仰仗任何人,你又何苦去作踐自己呢?」
感情的事兒從來都不需要外人能看懂,只要彼此明白對方的心意就好。強大如明大少,即便知道了許沁柔的付出,也只是會付之一笑,覺得她很多余。
這會兒收到了風聲,得知許家都在刻意把許沁柔往絕路上逼,為了不得罪這麼一棵大樹,馮雨諾自然也不敢收留她。
隨著話題的轉移,藍若斐也不再為了一個半生不熟的人操心,回到家後還興致勃勃地將戰利品全都展示出來,讓準爸爸過目。
凌晨時分的街上幾乎沒什麼車輛,所以明大少的車子可謂一路暢通無阻,來到項目工地的門口,就看到閆子航的車子停在那兒。
「嗯,听說是這樣。」目不斜視地看著車頭的方向,明可帆臉色平靜,似乎不想多談這件事兒。具體原因為何,他當然清楚,只是不希望讓這件事情困擾藍若斐。
「總裁!」見到大老板現身,圍觀的人都讓出了一條道。
上次因為度假村項目的事情,許沁柔不顧一切地跑去找許華,讓他無論如何都要幫明可帆的忙。還沒等許華做決定,明大少就已經神通廣大地找了更上一級的領導,順利拿到了批文,讓她白白忙活一場。
「什麼情況?說清楚!」一邊坐起身,一邊探過身子從旁邊拿來衣服,坐到床邊就將褲子套上。眼下度假村項目剛剛動工沒多久,正是關鍵時刻,出了狀況他這個做大老板的沒有理由不去現場查看。
隨手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開機後,便走到衣帽間去找襪子,身後傳來提示音,收到了短信。再走回床邊的時候,看了看上面的提示,許沁柔?
按理說,以她在許家得寵的地位,斷然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如今只有一個可能……
身後傳來喇叭聲,「春春,上車吧!」是閆子航的聲音。
「初步懷疑,是自殺,從那兒墜落的。死者的身上沒有發現任何明顯的傷痕,也沒有過掙扎或打斗的痕跡,暫時沒有理由懷疑是他殺。不過現在我們的組員正在上面收集證據,不知道會不會有進一步的發現。」警員往上一指,那是半山腰的位置。
先別說他們只是普通的熟人關系,單憑明大少目前已婚的狀態,他就不可能隨便提供自己的住所給一個女人住,何況還是個對他有意思的女人?所以他很婉轉地將周明亮叫了出來,讓亮子這個發小去善後。
不過許沁柔很有傲氣,眼看著自己淪落到要變賣隨身物品的地步,也倔強地不向任何朋友求助,不然興許馮雨諾還能先借她點兒錢。
這事兒讓許華很是為她感到不值,不明白佷女為什麼非要一門心思都拴在這個公子的身上。即便是現如今,明大少的名聲已經比原來好了不少,也還是不曾看她一眼。
輕輕地搖了搖頭,挽著他的胳膊,藍若斐情緒有些低落,「沒什麼,我們回去吧!」
盡管如此,還是吵醒了孕婦,他趕緊拍了拍她的後背,以示安撫。「喂,找哪位?」沙啞的聲音顯示他老人家在睡夢中被吵醒,最不爽的是連帶著親親老婆都被吵到了,對方最好有個十萬火急的大事兒,不然他一準兒會噴人。
凌晨三點多,明家的電話震天響,這天剛好是周末,全家人都在。保姆還沒來得及跑出客廳去接,明可帆便已經在樓上接听了。
幾個人打小都是同一個軍區大院里長大的,由亮子出面來解決應該沒問題,而且也是許沁柔值得信任的人。
「沒什麼,公司里的事兒。媽,你快回去休息吧,我這就過去處理。」輕描淡寫地應了一句,明可帆停頓了一下,又繼續向樓梯走去。
了然地點點頭,明大少很是合作,「有什麼想了解的,請盡管問,我也希望能盡快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不過請容許我說一句主觀的看法,許小姐應該不會自殺,她似乎沒有必要這麼做。」
她說的,正是許沁柔的死黨馮雨諾。
氣得許家老爺子大發雷霆,狠狠地給了她一個耳光,並且封*鎖了她的經濟來源,將她逐出家門。要是在以往,許沁柔定然會跟老爺子服軟,低個頭認個錯也就沒事兒了。
回以一個淡笑,明可帆揮了揮手,「我能搞定,你們都回去睡吧!對了,媽,明天斐兒要是起得早,你讓她在吃早餐後再回房去睡會兒,就說是我撂下的話。」
「許小姐和家里鬧翻了嗎?」疑惑地看向坐在駕駛座的男人,藍若斐還是忍不住打听了。她不是八卦,而是見到認識的人突逢變故,心里就像扎進了一根刺兒似的,不舒服。
熄火下車,閆子航已經朝這邊走來,「你丫的最近點兒背啊!」剛開工不久的工地就踫上了這檔子事兒,不是倒霉是什麼?人家還圖個開門紅,他倒好,是用這種方式來紅的。
「到了,法醫和法證科的正在現場取證,我也剛到,還沒去看看現場。」兩人也不顧身上那昂貴的手工西服和 亮的皮鞋,就這麼踩過地上的泥土,直奔案發現場而去。
按理說,工地地處A市的郊區,她又沒有開車,不會無緣無故跑到這兒來才是。現在不但出現了,還離奇死亡?這實在是匪夷所思。
秦蓉方忙不迭地答應了一聲,輕嘆了一口氣,又折回房里。
顯然,這樣一番話,讓許沁柔也有些懵了。她不明白,自己做了這麼多,難道還錯了?愛一個人,不是應該無怨無悔地為他付出嗎?做再多的事兒,她也從來都沒有後悔過,為什麼就不招人待見呢?
「總裁,實在抱歉!項目的工地出事兒了!您的手機關機,迫不得已,我才打到家里來,還請您見諒!」听到秘書張雨璇慌張的聲音,明可帆立刻就完全清醒了。
「她沒對你做什麼吧?」許沁柔的性子有多麼刁蠻任性,他是清楚的,就怕她會胡言亂語一番,弄得藍若斐不開心。
本來他和許沁柔的關系就很微妙,準確來說,他是坦蕩蕩的,但對方似乎不這麼認為。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誤會,他甚至連跟許家的關系都疏遠了不少,就連他們家秦處長,在得知兒子對藍若斐那丫頭死心塌地後,也不敢和許沁柔走得太近。
愁眉不展,藍若斐還在為她憂心不已,「她這樣很容易出事兒的,就沒有朋友能幫幫她嗎?之前不是有個女孩子跟她形影不離,整天都和她在一起嗎?怎麼就不收留她?」zVXC。
套上襯衫,連扣子都沒來得及扣上,明可帆便回身坐到床上,「你起來做什麼?有些事情要去處理,我得出去一趟,你好好睡吧!要是明天早上回來,發現你臉上有黑眼圈,看我怎麼收拾你!」
許沁柔意識到什麼,趕緊拔腿就跑,匆匆忙忙的樣子,活像是身後有什麼東西在追她。明可帆察覺到不對勁兒,立馬下車跑過來,看向那似曾相識的背影,又擔憂地看了看藍若斐。確認她沒事兒後,這才松了一口氣。
那女人最近睡眠狀態都不太好,許是肚子越來越大的關系,每天都要他陪著才能睡得稍微安穩一些。這下他出去,她心頭必然記掛著,又要擔心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肯定又在床上翻來覆去了。
但她這次是死心塌地要堅持到底,無論如何都不肯妥協,甚至還自己去找工作。這般倔強的後果,可想而知,許家不會讓她好過。本來不再給她錢花,無非就是要給她個教訓,哪料到這孩子這麼執迷不悟。
想當然,亮子被氣得肺都炸了,當然不會自尋煩惱還去管她,跟明可帆一通電話匯報情況後,也就完事兒了。事後,許沁柔倒是沒再找過明大少。
「她不過就是發發大小姐的脾氣,適當讓她吃點兒苦頭也是為她好,相信許家會妥善處理這件事情的,你就別整天為人家操心了。今天逛街有什麼收獲?」明可帆故作輕松地轉移話題。
他們許家的孩子,犯得著這麼降低身價嗎?也是心疼她,許華和許沁柔的父母便開始給她張羅相親的事情,介紹的還都是城中的青年才俊。
平靜的生活被打破,是在一周後。
他這位大秘是出了名的冰山美人,不管遇到多麼棘手的事兒,從來都淡定自如,不會有驚慌失措的時候。現在連聲音都變了,估模著不是小事兒。
扶著她重新躺下,又將被子蓋好後,他才轉身去找皮帶。動作太倉促,還扣錯了一顆扣子。這樣的事兒,在L。K集團建立以來還從來沒遇到過,近來是運氣太背了嗎?
在上流社會里頭,所謂的好友和閨蜜,無非都是因為某種利益關系走到一起的,即便人前看起來關系不錯,也很有可能只是個假象。暗地里卻會互相攀比,甚至會在背後惡意中傷對方也不足為奇。
沒想到剛走到走廊,便看到另外兩個房間的門不約而同地打開了,秦蓉方穿著睡袍,頂著一頭亂發,「老大,不是出了什麼事兒了吧?」正常情況下,大半夜的接到電話多半不會有什麼好事兒。
當看清倒在地面的女死者時,明可帆和閆子航都不約而同地瞪大了眼楮,竟是許沁柔?!好端端的,她為什麼會突然就死了?而且還死在這兒?!
沉重地點了點頭,閆子航神情很凝重,「認識,還很熟。死因是什麼?」
當然,要跟明家和明大少的自身條件相比,還是有很大距離的,不過跟許家也算得上勉強登對吧!可是不管他們怎麼勸,還是威逼利誘都用上,許沁柔就是一條心抗拒到底。
即便是身無分文,沒有容身之處,她都可以到二手名品店去將自己隨身的衣服和包包拿去賤賣,換來的錢足夠維持一段時間的生活。這也是為什麼藍若斐見到的,會是那般打扮的許小姐,穿著地攤貨,這要是在以前,怎麼都不敢想象。
無奈地苦笑著搖了搖頭,明可帆偏了偏頭,「進去吧!你們的同事都到了吧?」這種事兒就該是重案組負責,還犯不著閆警官親自出馬,所以他會出現在這兒,完全是因為明大少的私人關系。
脾氣還不小!
索性,許家老爺子發話,讓許華這個大市長親自下命令,凡是許沁柔去面試的公司,誰都不能聘請她。這麼一來,礙于許家的強勢和市長的面子,誰也不敢招惹這位千金大小姐,許沁柔每回投簡歷都是無功而返,處處踫壁。
大半夜的,給他發什麼短信?心煩意亂之際,明可帆也沒有理會,連看都沒有看信息的內容,俯身在藍若斐的額頭上印下一吻,「乖,老公去忙一會兒,很快就回來,你听話,不許胡鬧!」
「哥,需要幫忙嗎?」明振軒也有些擔心,這樣火急火燎的明大少,是尋常不曾見過的,想來事情不簡單。
感情的事兒,最好還是干脆果斷一些比較好,對大家都有好處,況且他們倆還真是不來電,硬是要綁在一塊兒也沒辦法。
這些事兒,明大少本身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只是不希望因此而讓藍若斐胡思亂想,所以選擇了隱瞞和忽略。反正這種大小姐的性子一個比一個難纏,愛怎麼鬧騰就隨她去吧!
加上山勢比較險要,山體落差比較大,存在一定的危險性,許沁柔會不會是失足跌落山腳而遇害呢?可是她為什麼要跑到工地這兒來?
沒成想那許家大小姐還挺有個性,一看到來人不是明大少本尊,掉頭就走。也就是周明亮耐著性子,還追上去苦口婆心地勸了一番,她就是不肯接受別人的好心建議,執意要自己在外頭闖蕩。並且說了,除了明可帆,她任何男人的好意都不會接受。
心頭一沉,明大少的一雙劍眉緊緊擰在一起,「好,我現在馬上出門,你孩子還小,就不用去了,有事兒我會另外吩咐你。」匆匆交代了一句,便加快動作穿衣服。
現場的警務人員看到閆子航,禮貌性地打招呼,「閆警官!請問二位是不是認識女死者?」任何線索都不能放過,也不排除四處搜取材料的可能。
張雨璇也不敢有所隱瞞,立即匯報道︰「工地上發現一名女尸,工人們已經報警了,現在閆警官和安保部的吳經理正在趕過去。」
拿上車鑰匙就匆匆離去,步伐很匆忙,卻在關上門的瞬間,不忘放輕動作。
「帆,公司里出事兒了是嗎?很嚴重嗎?」被他這一系列的動作嚇到,藍若斐也心知不是小事兒,也跟著坐了起來。
原本這個度假村項目就是依山而建的,在半山腰上有好幾處民房,因為搬遷早就廢棄了。而山路也沒有修建過,所以只是蜿蜒而上的盤山路,僅能容納一個人行走。
他不想讓藍若斐知道,此前許沁柔還曾經來找過他,希望他能收留自己。
「明總裁,您是這兒的負責人,按照慣例,我們也要向您了解一些基本的情況,希望您能配合。」警員對明可帆說話的態度還算客氣有禮。
好好的一個大小姐,怎麼會淪落到如此落魄的地步呢?似乎也沒听說許家發生什麼變故,至少許沁柔的父親還在軍區里穩穩地坐著,而她的叔叔也還在市里擔任要職。為什麼她會變成這樣?
旁邊的一位女警員听到他這話,不禁就笑了,「哦?明總裁為什麼會這麼認為呢?許小姐為了你,被逐出家門,還被封*鎖了經濟來源,這在A市已經不算個秘密了吧?難道明總裁以為,一個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經受一系列的打擊之後,還能保持平穩的心態嗎?」有依選真。
明顯的敵對態度,讓明可帆很是納悶兒,「這位警察同志,這似乎也只是你的猜測而已吧?就因為找不到其他的證據,所以你就認定是自殺?以我對許小姐的了解,她絕對不是那樣性格的人。」
正想說些什麼反駁他的話,女警員接了一個電話,神色古怪地瞟了明可帆一眼。掛掉電話後,嘴角依舊帶著笑意,卻明顯比剛才要冷了幾分,「明總裁,恐怕您要跟我們回警局去錄一份詳細的口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