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暖暖鬧騰了幾下就睡了,夜里睡得很安穩,歐昊天覺得挺奇怪的。
按理說,這丫頭今天一定會鬧個天翻地覆,結果只是喊了一桌子菜,就完了?
他還做好了今晚跪搓衣板贖罪的準備呢。
第二天一大早,歐昊天習慣性的用手模著身旁的位置,這一模,把他嚇了一跳。
「暖寶!」
身旁的位置空蕩蕩的,哪里還有人影。
被子已經冰涼沒有溫度,看樣子是不在了很長時間,他腦袋疼的厲害,勉強撐起身子︰「怎麼回事?」
暖暖以前別說下床了,只要她睜開眼歐昊天便會習慣性的睜開眼楮問東問西。
哪里不舒服了,又怎麼了?是不是要喝水,要上廁所?
每次暖暖煩躁的蒙著被子,別扭的躺下就睡,嘴里喊著︰「歐大嬸你真是煩死了!」
她這個年紀,被歐昊天每天管的死死的,不準這樣不準那樣,想著她這如花般的年紀,是有些委屈。
但歐昊天不能任性的慣著她這些,他不能忍受失去她的危險。
所以現在不管走到哪里,只要有歐昊天的出現,身邊肯定跟著小丫頭的身影。
即便是有時候不方便,他也會派人將別墅守個水泄不通,連只蒼蠅也飛不進來。
這會兒,不見了暖暖,頭疼得厲害,他突然想起昨晚睡覺前暖暖給他喝的那杯水!
「那杯水有問題!暖寶!」
歐昊天又叫了一聲,房間里還是沒有人回應。
竟然給他下藥,這孩子真是越來越有出息,膽子越來越大了。
房間的窗簾是拉著的,屋外明媚的陽光此刻順著縫隙小部分的照射在歐昊天的床上。
輕紗曼舞隨風飄蕩,屋內透著粉紅,淡淡的柔光令人覺得安逸舒心。
這些都是暖暖喜歡的,歐昊天這種從來只喜歡黑白的人每日還要自戳雙目的配合她喜歡著她在意的粉色。
心情很急躁,他起身下床,房間的衣櫃是立體推拉式,這里是小型的衣帽間。
歐昊天推開門︰「暖寶!」
「恩……老公,我肚子好痛,嗚嗚……」
暖暖身子蜷縮成嬰兒狀,窩在衣帽間的地板上,痛苦的申吟,臉色慘白,巴掌大的小臉上布滿斑斑淚痕,說不清是淚是汗,亮晶晶的。
「媳婦兒,怎麼了?來我抱抱,乖,我讓金向陽來!」
「哇,老公,我好痛,嗚嗚,你怎麼才來啊,你听不見我叫你啊,我叫了你這麼長時間,你耳朵聾了啊,嗚嗚……」
暖暖一邊哭一邊捂著肚子責備著歐昊天。
歐昊天抱起她,回到房間,手模著她的小月復輕輕的揉︰「是不是要來月事了?」
「不知道!」暖暖賭氣的撇著嘴,將腦袋一扭,心情不爽極了。
她還有理了?
歐昊天無奈的搖搖頭給金向陽打了電話,轉身想給這丫頭倒杯溫水。
「疼~」
手剛離開她的小月復,暖暖便呲牙咧嘴的喊疼。
歐昊天還不知道她嗎?
就會嬌氣,他的手是神藥嗎,捂著就會減輕疼痛?
離開一下就加重疼痛!
「暖寶,我給你倒杯熱水好不好,你喝一點,恩?」歐昊天翻手哄著她,暖暖微抿著唇角不停的上揚,不滿的瞪著他︰「我都叫你了,誰讓你這麼慢,一直听不見!嗚嗚,你是打算把我疼死了是不是,疼死了你就可以找別的女人了對不對!歐昊天,你安得什麼心啊,嗚嗚……」
「要是你不給我下藥,我早就听見了……」歐昊天聲音低低的回答。
「什麼?你胡說,我什麼時候給你下藥了!」死都不承認有這回事!
暖暖本來想著讓歐昊天多睡會,他不讓她去工作,她今天就打算給他來個離家出走,嚇唬他一下。
誰知道,人算不如天算,她想要換件衣服,肚子突然疼了起來。
在衣帽間喊了歐昊天半個多小時,歐昊天藥性沒過,怎麼喊都听不見,這回她就是作繭自縛,苦的到頭來還是她自己。
蘇暖暖覺得奇怪,為什麼每次她的點都這麼背,現在借著肚子疼,歐昊天不能追究她的責任,她索性一哭二鬧三上吊起來。
「你胡說胡說,歐昊天,你自己睡懶覺不管我,你還有理了你!有你這樣當人家老公的嗎?你太不稱職了!」
暖暖眯著月牙一般的眼楮,梨渦隨著翹起來的唇角在臉頰上若隱若現,她別扭起來的時候,真是可愛,歐昊天看著她越看越喜歡,他家的暖寶怎麼就這麼可愛呢。
生氣的樣子,開心的樣子,無理取鬧的樣子,理虧還要鬧騰的樣子,他都覺得非常喜歡。
「好我的錯,我錯了,我抱著你我們一起去倒溫水好不好?」歐昊天沒轍,只能委曲求全的抱起她,暖暖將小手抱在他的脖頸處,委屈的吧嗒吧嗒的掉著金豆子。
聲音哽咽的窩在歐昊天的胸口,抽抽搭搭的樣子。
「夫人,怎麼了?」張媽本來想要叫他們吃飯,才上樓便看到歐昊天抱著蘇暖暖往樓下走。
「哼哼……嗚嗚嗚……哼哼……」暖暖怕丟人,小手捂著自己的臉,將腦袋貼在歐昊天的胸口,他健碩的胸膛震動了幾下,暖暖抬頭一看,見這男人正在偷笑。
「你還笑,還笑!你還敢笑!」暖暖烏黑的眼珠如同兩顆黑瑪瑙,透澈、干淨、清爽!
氤氳的霧氣在眼眶中不停的縈繞,暖暖擰著歐昊天手臂上的肉︰「我讓你笑,你壞蛋,你竟然敢笑話我!」
「沒有沒有,我不敢的,張媽去倒杯溫水過來!」
「好的,先生!」
歐昊天手腕動了動,抱著她的力度加強,放在客廳的沙發上,卻不敢懈怠,懷里的暖暖小臉紅暈的嚇人,看到爵兒端著水杯從廚房的位置出來,她沒臉見人了。
自己任性的模樣被這小鬼看去,以後她這個當媽咪的還怎麼管教孩子?
「爵兒!」蘇暖暖有些尷尬的喘息著,小嘴吱吱的出聲,眼神卻不敢直視容爵的眼楮,那孩子眼神太犀利,她有些害怕。
「媽咪,現在是清晨,還有人沒醒呢!」
容爵瞅著暖暖笑嘻嘻的說著,雖然是笑,但臉上沒有一絲溫度,冷的嚇人。
他的意思暖暖明白了,容爵是說媽咪,大早上就听見你鬼叫,你知不知道現在還有人沒睡醒?球球還在房間里睡覺呢?
你這樣當媽咪真是不稱職!
暖暖點點頭,非常听話,機械的答應了一聲︰「哦,對不起,我錯了!」
她覺得要討好這個寶貝兒子,卻不知道當她說出她錯了這樣的字眼時,身後歐昊天那雙炙熱要吃人的眸子此刻冷厲的瞪著對面的小鬼。
這小鬼敢如此和他的女人說話!
這丫頭在他面前抵死不認錯,就算是做錯了什麼他都包容著她,什麼時候見過她這樣認真的道歉!
「暖寶,錯什麼了?現在都早上七點了,該醒的早醒了,小孩子家賴床還要怪大人?」
歐昊天眸仁一亮,雙拳緊握,臉色明顯變得有些僵硬。
容爵冷冷的看了她們一眼,並不答話,扭頭瀟灑的離開,才走了幾步便听見他說了一句︰「真是盡職盡責的父母!」
暖暖一听,忙伸手捂住了身後欲要說話反擊的歐昊天的嘴︰「行了,少說一句,人家孩子說的沒錯!」
他們當父母的照顧不好球球,還要麻煩容爵這個小孩子帶,確實不夠盡職盡責。
人家說點什麼,他們听著就算了,跟小孩子叫什麼勁。
歐昊天微微的眯眼,性感的唇舌借故舌忝舐著她縴細的手指,暖暖心神一蕩漾,忙打算抽回手。
「暖寶,你對他可真好,你這樣就不怕我吃醋?」
蘇暖暖唇紅微不可見的抿了一下,輕緩的開口道︰「他是個孩子,歐昊天!」
「我知道,我知道他是孩子,他要不是孩子能留在這里?我能允許他靠近你?他想都不要想!」
歐昊天非常有自己的原則,不踫觸他的底線,他還是不介意放那個小鬼一碼。
暖暖眼底劃過一絲幸福的感動,知道他是在吃醋,是太過在乎她的緣故。
肚子抽痛了一下,一股熱流便隨之而來。
「啊——」她尖叫一聲,看著容爵房門的位置,才想起剛才容爵說過的話,急忙捂住嘴巴。
「怎麼了?你還真把那個小鬼的話當真了,很少看到你在乎誰到這種地步,我怎麼就沒這種待遇。」
歐昊天吃味的撇著嘴,大手撫模在她的下月復︰「來了是不是?」
暖暖羞紅的就剩下點頭,她沒臉的將往外挪動了幾下,現在她穿著睡裙,又沒有衛生棉,剛才那股子熱流一定會……
「躲什麼?肚子不舒服還要鬧騰,喝點紅糖水!」
張媽一听,便明白了,急忙從廚房內將紅糖取出放在溫水中溶解,再遞給了歐昊天︰「先生,紅糖水。」
為了避免尷尬,張媽快速的離開,客廳內只剩下歐昊天哄著自家的小女人一口口的像是咽著毒藥般的喝著紅糖。
「不要嘛,我不要,真的不要了……不好喝!」
「听話,乖乖的都喝下,我保證這個好喝,你又不是第一次喝,快點張嘴……」
「啊,好難聞,這個味道,你看這顏色,丑死了,我不要!」
「張嘴,給我喝下去!」
金向陽進門的時候,猛然听到這種曖昧過度的話,腦袋里轟的一聲全炸開了。
那兩個人坐在沙發上,從後面看,兩個背影交疊在一起,一個說不喝一個說喝,到底在喝什麼?
而且老板和夫人衣衫不整,這該不會是大早上跑到客廳玩大戲。
這個時候,怎麼會把他給叫來?
難道是老板玩的太過,將夫人弄傷了?
這種婦科的,他看不好吧?
老板什麼時候大度到這種程度了!
「那個……老板……夫人……」金向陽閉著眼楮,站在身後,僵硬的身子不敢移動分毫。
蘇暖暖听見身後有聲音,嚇得她驚呼一聲躲在歐昊天的懷里,手腳開始掙扎,瞬間將歐昊天手里的水杯踫到地板上。
發出一聲輕微的嘩啦聲。
「金向陽!」歐昊天陰森的語氣低沉的吼出,手沒有松開暖暖的身子,抱的反而更緊。
「老板,我在,對不起啊老板,我不知道你們在……」哎呀,他在說什麼呢,他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听見。
「愣住干什麼呢,還不過來!」歐昊天勾起了冷厲的唇角,吩咐道。
「啊?老板,你讓我現在過去?這樣不好吧……」金向陽踱著腳步有些不確定的再次問了一聲。
「滾過來!」歐昊天渾身散發著讓人驚秫的戾氣,金向陽哪里敢不從,閉著眼楮模索著走了過去。
腳不知道踩到了什麼東西,鑽心的疼痛,腳上似乎有一股熱流涌出,他听到蘇暖暖啊的一聲慘叫,還以為是夫人怎麼了。
忙問道︰「夫人,你哪里疼,哪里不舒服嗎?」
「不是我,我好了,金向陽,你沒覺得你哪里疼?哪里不舒服?」暖暖看著被玻璃碎片割傷腳底的金向陽,緊張的問道。
「我?我還好,就是有點……」金向陽眉頭驟然緊皺,腳底黏黏的軟軟的,他低頭一看,卻見自己穿著拖鞋的腳下一攤血水!
「這是怎麼回事?」
「對不起哦,那個是我剛才不小心打碎的玻璃杯……」
暖暖眉毛輕輕的上挑︰「很痛吧!」
廢話!能不痛嗎?
但是在老板和夫人面前,金向陽強忍著疼痛尷尬的笑道︰「哪里,是我自己不小心,其實一點都不痛的,真的。」
「讓他給你看看!」歐昊天輕笑一聲,模著暖暖的小月復說道。
「不用了,我現在感覺好多了,我喝點熱水就好了,金向陽他……」暖暖嘴角的弧度不由的加深,因為看到那血水越來越多,她頭眩暈的厲害︰「老公,我有點暈!」
「我抱你去臥室休息,金向陽你先回去!」歐昊天抱起蘇暖暖繞過金向陽的身子便要上樓,臨走的時候,歐昊天還不忘囑咐一遍︰「走的時候把我們家地板擦干淨!」
「是,老板,您放心!」金向陽顫抖的身子猛然跌落在地板上,見老板和夫人已經不在,他也犯不著在裝模作樣。
「啊啊啊,好痛好痛,怎麼這麼痛,我怎麼這麼倒霉啊,啊啊啊!」
金向陽將腳底的玻璃碎片拔出,張媽于心不忍的上前幫忙︰「金醫生,這里我來收拾就好了,您還是趕緊回去,自己包扎一下傷口吧……你也是的,這里有碎片你怎麼就看不見啊!」
戴著眼鏡四只眼也瞅不明白,活該被扎,張媽心里暗想道。
「那個……那就拜托了,我先走了!」金向陽笑容略微的一凜,無奈的搖頭。
哪里是他看不見,是他根本就沒看,閉著眼楮過來了。
誰知道,老板是在喂夫人喝紅糖水!
他還以為,是喝別的什麼東西呢?
又是顏色不好看,味道不好聞,夫人死命搖頭不喝,老板強逼著要喝……
他腦袋在想什麼!
實在是太猥瑣了。
蘇暖暖在家里月事剛過,便開始纏著歐昊天想說出去工作的事情。
這回,她倒是換了一個思路,沒有離家出走,改成脅迫了。
「老公,你看報紙了沒?」
「恩?怎麼?」歐昊天邊坐在桌前工作邊抱著蘇暖暖的身子俯身又是一吻。
「就是那個報紙上報道的哦,有個女學生不工作郁悶的跳樓自殺了,真是恐怖啊,年紀輕輕的就能抑郁癥了,嘖嘖……」
歐昊天對她笑了笑︰「所以呢?」
「老公,你說她抑郁了就自殺,這不是她的錯,都是她男朋友不讓她工作所以才會出現這種慘案,真可憐對不對,老公你覺得那女孩子可憐嗎?」
歐昊天媚眼如絲的笑著,這丫頭花招真是層出不窮。
現在改成威脅他了是不是?
他要是說可憐,就要同意她出去工作,要是他敢說不可憐,那這丫頭估計一時氣憤就要說他逼著她跳樓自殺等等……
歐昊天有一下沒一下的拍打著她的後背,笑眯眯的說著︰「媳婦兒,你不用說,我明天要去中東也是要帶著你去的,我秘書病了,那就你當我幾天秘書唄?幫幫我好不好?」
歐昊天求著她,這是給小丫頭多大的滿足感?
她覺得還能幫上歐昊天的忙,實在是太有成就感了!
暖暖目光定格在他的身上,在確定歐昊天這回是真的沒有開玩笑的時候,專注一絲不苟的點頭︰「這個嘛……既然你都這樣求我了,我要是拒絕,豈不是太不給你面子了……但是我要是去了誰照顧球球啊……」
歐昊天微怔了一下,妖媚的眉頭輕輕的挑動,這丫頭蹬鼻子上臉了呢。
「球球有爵兒的,媳婦兒,我們公司的人我都不放心,你是我媳婦兒,陪我去我什麼重要的行程還有貴重的物品都交給你,有你我踏實!」歐昊天慵懶的靠在椅背上,想著這丫頭跟著他,他這一路就不寂寞了。
不僅滿足了小丫頭,還滿足了自己的獸欲,豈不是一舉兩得。
暖暖哪里知道歐昊天心里打的鬼主意,她心中竊喜的厲害,全部呈現在臉上。
「那個……既然是這樣,你都這樣說了……老公啊啊啊,我太高興了,我到底穿什麼去比較好,我要去收拾行李,我們什麼時候去啊,我去上網查一下那邊的天氣狀況……」
小丫頭席卷狂風過,嗖的一下子人都沒有了。
歐昊天懷里溫度驟然下降,沒有那個軟綿綿的小東西在懷里,他——一點都不習慣!
蘇暖暖回到房間,便開始一邊上網查資料,一邊美滋滋的打電話給驍笑。
「笑笑,我要出差了,對啊,明天哦,所以這半個月你都見不到我了,啊?是啊是啊,嘿嘿,先不說了我先掛了,好忙啊,好多事情要做呢!」暖暖興奮過度的蹦上蹦下,掛掉電話便跑去衣帽間。
「這個不能帶,這個好,那邊熱這個帽子正合適,這個呢……」
不到一個小時,當歐昊天回到房間的時候,這……
「暖寶,你在做什麼呢?」
「老公,你來啦,你快點看看,這麼多東西,我到底要帶什麼比較好,或許我們全部托運過去,這件衣服我很喜歡,這套也是,還有這個……怎麼辦,我都想帶去啊!」
房間里凌亂堆放在地上、床上、桌子上、沙發上……
琳瑯滿目沒有拆除吊牌的新衣服像是易貿市場,暖暖愁得一張小臉不開心的瞅著這件,模模那件。
歐昊天又氣又笑「暖寶?這些我們都不帶,出去看到喜歡的我給你買了,你帶回來好不好?」
沒听說過,出門還要從家里托運衣服去出差的!
這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