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跑出凌修潔的辦公室,迅速到自己的辦公桌上取了手提包,搭電梯下樓,叫好出租車,回到了家里。
家里許諾還沒有回來,房子雖然不大,一個人的時候也顯得空蕩蕩的沒有人氣。
將手提包隨手放在鞋櫃上,換好鞋子走到沙發旁坐下,郭嘉盯著頭頂的水晶燈發起呆來。
對于今天的意外,郭嘉除了懊惱就是心底對許諾的萬分抱歉,就像自己背叛了和許諾的感情,做了對不起許諾的事情一樣,郭嘉突然無地自容,覺得沒有辦法面對許諾,面對他溫柔的關懷?
懊悔的拍一把自己的腦袋,頭頂毛茸茸的碎發被揪的宛如一窩稻草,亂的毫無章法,心情,更甚,糟糕的無法言語。
「該死的,怎麼會發生那樣的事情?郭嘉你到底是怎麼搞的,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那樣的低級紕漏發生在自己身上?」
許諾下班後給郭嘉打電話,電話一直沒人接,于是自作主張跑去郭嘉公司接她,結果被張詩晴告知,下午四點不到看見人急匆匆出了公司沒再回來。
許諾擔心,生怕她有事,匆忙開車回家,看看她是不是先回來了。
本來只是踫踫運氣,也已經做好了到她常去的幾個地方看看的打算。可是誰曾想,一進門,眼前出現了這樣讓他感動的一幕。
他心愛的女人,身穿一身粉色的家居服系上藍色的圍裙,一手拿刀一手壓住一個圓滾滾的土豆,手邊還放著幾個綠瑩瑩的青椒,看著,似乎是想要炒一道青椒土豆絲的菜。
許諾因為打不通電話而懸著的一顆心,落回原位,瞬間被濃濃的喜悅和幸福感包圍。
他上前幾步,從女人身後摟住女人的腰,剛硬的下巴輕抵在女人縴細的肩頭。
女人許是太過于認真,嚇了一大跳,啊一聲,圓滾滾的土豆被扔了出去滾到一邊,握著刀的小手,收緊。
男人算是反應快的,怕女人手上的「武器」不小心誤傷到她自己,一雙有力的大手趕緊覆上女人的雙手,道︰「別怕,是我!」
女人听見熟悉的聲音,深深的呼一口氣,放下切菜刀回頭,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楮含怒帶嬌,小拳頭丟過去砸在男人結實的胸膛,「討厭,你想嚇死誰啊!」
男人把女人的小手捏在手心,漂亮的唇瓣落在上面,眉目含笑︰「抱歉!不是故意的!原諒我,嗯?」
女人眉目含情,眼波流轉,像是邀請男人采擷。
只是,當男人受邀,紅潤性感的雙唇眼看就要落在她上之時,女人大煞風景的說了句讓男人差點兒吐血的話。
「先吃飯好不呢?」女人說話的聲音,輕柔和緩,眼角帶嗔,眉目含情。
男人傻眼,女人一溜小跑去到臥室,跳到柔軟的大床上,自己把自己整個兒卷進薄被,翻滾,滿腦子剛才跟許諾的**和在辦公室與凌修潔的不小心親昵,心底一陣惡寒、糾結。
想想,仔細的想仔細的對照比較取舍,天與地的差別多大這兩件事就給她一種什麼感覺,所以,今兒下午的事情千萬不能讓許諾給知道了。
他已經夠不待見她在凌氏上班這件事情了,倘若再給他知道了今天這狀況,非得折騰她不可!
所以,絕不能讓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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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郭嘉悠悠轉醒醒來,天空泛著魚肚白,只是臥室的窗簾比較厚重,光線照不進來,所以房間內,還是有些昏暗的。
循著慣性,抬手黑模旁邊床頭櫃上的手機,但是好久,沒模著自己想要找的東西。
翻身,小手推推許諾結實的胸肌,「老公~幾點了?是不是該起來上班了?」
男人答應一聲,擱在女人腰間一整晚的大手探過去模到手表,「嗯~七點半!還早呢,乖,再睡會!」
女人迷迷糊糊的「噢」一聲,反手抱住男人的脖子,重又睡了過去。
片刻,男人黑亮的瞳眸張開,房間里仿佛瞬間開了燈一樣敞亮,親一口女人的額頭,動作輕巧的起床穿衣服。
許諾洗漱之後,迅速的做好早餐,復回到臥室。
俊臉與郭嘉的側臉相貼,大手環著她玲瓏的小身板,「老婆,要不今天不上班了?」
看她辛苦,他其實特心疼。可是這固執的女人,總喜歡隨心所欲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讓他頭痛。
郭嘉似乎沒听清許諾再說什麼,哼哼唧一聲就沒了下文。
「我當你同意了,給你請假了哦?」
郭嘉翻個身,唇瓣劃過許諾的臉頰,「好~」
許諾寵溺的捏捏她的鼻尖,退到臥室外面給凌修潔打了個電話。
還算順利,兩個人除了一個說一個听著,並沒有多余的話和意見,說完後雙方安靜的掐斷了電話。
許諾在客廳窗前站著想了會子事情,約莫半小時,進臥室叫醒郭嘉。
他本來想她多睡一陣兒,可飯總是還要吃的,要不身體怎麼能受得了。
「老婆~起來吃點兒東西再睡好嗎?」
郭嘉迷迷糊糊就覺得耳邊有人嗡嗡,抬一抬小拳頭,嘀嘀咕咕的叫︰「別吵!」
許諾擰一下她嬌俏的鼻尖,「乖~听話起來吃點兒東西!」
郭嘉皺著鼻頭,似是在夢中思考,半晌,幽幽轉醒,迷糊朦朧的雙眼對上許諾清亮有神的瞳眸,眉眼兒彎彎,「老公早安!」
「早!」送上早安吻,拍一把她挺翹的小PP,「去洗洗,早餐做好了,等下出來吃!」
「哦,好!」
郭嘉刷完牙,才記起今天不是周末,她還是要上班的。
一溜煙跑出浴室跑到客廳一邊整理自己的包包,一邊喊許諾,「老公,都九點多了,你不用上班嗎?」
許諾從廚房里出來的時候,郭嘉已經換好了鞋子,他三兩步走過去拉住郭嘉的手,「給你請假了,今天可以不用去的!」
郭嘉頓時松了一口氣,「還好、、、凌修潔那個家伙怪脾氣,不事先請假他到時候如果有資料找不到我一定會被罵!」郭嘉一邊碎碎念,一邊拉下許諾的脖子在他唇上親一口,「謝謝你,老公!」
許諾因為從廚房一出來就看見她慌慌張張要出門和听見凌修潔三個字的冷氣瞬間消散,「去吃早餐!」
郭嘉放下手提包,沒心沒肺的笑著應聲︰「好!」
許諾替郭嘉在兩塊面包之間加上煎雞蛋和小菜遞給她,看她吃的眉眼兒彎彎,自己的心情沒來由變得特好。
「怎麼突然想起來做飯了?」昨天就想問來著,只是沒來得及。她都不知道,他昨兒回來看見她進廚房有多吃驚。
郭嘉差點兒卡住,不動聲色的喝一口熱豆漿逼自己把面包咽下去才道︰「昨天公司沒事兒,回來比你早,所以想試一下!」
郭嘉離開麗景園之後,生活完全靠自己,沒有將身為大小姐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壞習慣隨身攜帶。可即便這樣,她仍然除了煮白米粥和方便面之外,其余的一概不會做。
不是學不會,而是從來沒想著學習。
在郭嘉看來,吃飯只是為了填飽肚子,方便就好。如果那天白米粥和方便面吃膩了,那就找個餐廳補足下自己,她從沒想過自己動手給自己做法把肚皮填飽。
跟許諾結婚之後,一開始兩個人也是一樣,要麼在家煮方便面,要麼出去找一間餐廳解決。
後來有一次,梅雨季,雨下了挺久都沒停,兩個人吃泡面吃到想吐,于是有了學煮飯的念頭。
後來,事實證明,這方面,許諾比郭嘉天賦過人許多,所以兩個人的飲食問題,交給許諾先生搞定。
「以後不要了!」看她拿刀那姿態動作,慣滲人,搞不好哪天一道菜沒做出來倒是把自己弄傷了,不合算。
郭嘉知道許諾的潛台詞,是怕自己傷著了。只不過,心血來潮的時候小兩口有個共同的喜好——喜歡故意逗一下對方。用他們的話來說,增添一些情趣嘛!
「嘿!怎麼著看不起我哈?」郭嘉柳眉擰著,「給你減輕負擔讓你一回家就有熱乎飯菜吃,怎麼著我還自作多情了是不是?」
許諾一個頭兩個大,一抬眼要解釋,清楚的看見媳婦兒眉眼間的逗趣和故意作弄,心下坦然,這丫頭,他的話她是懂得。
許諾奸笑著走到郭嘉身旁,大手毫無顧忌的往她身上有癢癢肉的地方招呼,「呦,膽兒夠肥的呀,連老公你都敢戲弄了,啊?」
郭嘉連忙躲閃,可想而知,必然無路可逃。
結果顯而易見,男人的作弄和女人的求饒伴隨著男人女人幸福開心的笑聲,宛如一曲動听的音樂,余音繞梁,久久沒有散去…
吃完早飯,許諾整理碗盤,郭嘉回臥室收拾打掃。一切完畢後,差不多也接近中午飯的時間了,兩個人擠眉弄眼的一合計,出去吃,順道兒一起逛街。
最後,郭嘉選中Z市數一數二的一間法國餐廳,並不是有喜歡里頭的料理,而是覺得那里氛圍清幽浪漫,有情趣,適合他們現在的狀況。
可想而知,因為前段時間的不愉快,兩人許久都沒能好好的調**吃個飯,而今這個時機,對任何一方來說,都是剛剛好。
點餐完畢,昏黃的燈光下,兩人四目相對,俱是淺笑盈盈。
不約而同執起手邊的高腳杯,杯沿輕輕踫撞,郭嘉淘氣的眨一下清澈如溪水的眸子,許諾低下頭,忍住自己不當場噴笑的沖動。
郭嘉見此,長腿不甘心的從桌下穿過去,不偏不倚,踢到許諾的膝蓋。
許諾猛抬頭,兩只眼楮滿是吃驚,「不要吧,這種地方也敢來?!」
郭嘉一看他那眼神就知道他想跑偏了,偏的離奇,左右四下看看,大家都只是安靜的吃飯,軟言細語的談笑。
于是,沖著某人想歪的現實狀況,郭嘉小妞兒邪魅的眨下眼真就毫不猶豫的朝著某男心里所想那方向發展了去,反正她知道,男人不會對她怎麼樣的。
蔥白漂亮的手指輕執高腳杯放在唇邊,鮮艷的液體沿著唇角順著咽喉,咽下,喉間咕嚕輕響,粉女敕的小舌溜出唇角明目張膽的舌忝舌忝唇,挑逗意思那叫一個明白,只差沒明擺著站出來說︰「我在勾引你啊!」
許諾喉結滾動,喉嚨里發出的聲音是女人剛才咽下紅酒的好幾倍大,黑眸轉沉,看上去幽深邪肆。
女人輕笑,長腿沿著男人筆直修長的腿一路往上在大腿處停留,足尖輕點,宛如一個輕盈的舞者。
男人的第一反應就是去抓女人的玉足。
只是,女人似乎比他自己更了解他,在他大手落下之際迅速的將長腿撤了回來,眼兒淺笑,表情正經八百,仿佛剛才桌下的暗涌只是男人的錯覺。
男人扼腕,攤上這死女人,真是被吃的死死地!
女人喝一口濃湯,對男人挑眉眨眼做鬼臉。
似乎,對于這個狀況,滿意的不得了!
男人聳聳肩,沒辦法,吃的死死地又怎樣,他願意!
女人無聲大笑,眉眼俱是開心,男人唇角彎彎,眸底全是顯而易見的寵溺和淡淡的幸福。
男人和女人只顧著自己**開心,完全無暇顧及,就在不遠處,一道火熱囂張的視線,將他們的表情和桌面上的小動作,盡數收入眼底。
郭嘉和許諾在餐廳只是小坐,之後,倆人手牽手走出往商場的方向走去。
Z市夏末,天空呈現淡藍色,偶爾天空會飄過幾朵白雲,一朵一朵的像棉花糖,看著軟乎乎漂亮的很。如斯景致,哪怕是一個正在郁卒抓狂的人,看著心情總也會變得格外豁達吧!
郭嘉和許諾雙手相握,走的很慢,像暮年老者,手牽手,你攙著我我扶你一把,留給所有的人淡淡的感動。
兩個人每一步都走的很認真很仔細,他們不容許自己因為一時的大意扭傷或者害的對方不穩。所以他們大意的沒有發現,就在他們身後很近的地方,那個餐廳中有一雙漂亮的桃花眼,長相邪魅俊俏的男子一直跟在他們身後。
男人是路西。
本來,路西是帶著新寵浪漫,順道兒在樓上常年包下的套房做點兒大家你情我願的事情。可誰曾想,就那麼巧,給他看見了一起來吃飯的許諾和郭嘉。
一頓飯約莫大半個小時,路西除了慢條斯理的喝了一杯紅酒,什麼都沒吃,更何況跟新寵**。
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完全就是慪的了。
他慪,慪死了。修喜歡的女人,怎麼能跟別的男人吃飯,而且,一臉幸福的模樣呢?路西越慪,就越是想著湊過去打碎他們的和諧,抹掉女人臉上礙眼的笑容。
自然,盡管想死了,可終歸不是那麼沖動沒腦的人。
不過不管心里多慪多不情願,當男人女人吃完飯買單離開的時候,路西還是鬼迷心竅的跟在了後面,專心的程度,甚至,連他的新寵亦步亦趨的跟著他,他都沒來得及一句話把她打發掉。
路西跟在許諾和郭嘉身後來到商場,見他們一家一家走的極慢,不像是來買東西的,反而,更像少年情侶手牽手壓馬路的感覺。
路西心口的那個火氣,噌噌噌燎原之勢竄到腦門,這對狗男女,忒特麼礙眼了。
男的斯斯文文的像個小白臉,一點也沒有修的男人氣魄和爺兒們手腕,女的滿臉「婬/蕩」的笑,實在是可恨的緊。不過話說回來,該死的女人,到底是那只眼楮不對勁兒,身邊擱著修條件那麼好的男人不要,跟這麼個小白臉攪合在一起?
路西把凌修潔的話听了進去,所以他沒有查過郭嘉的資料,自然,不知道其實人家倆才是合法的、最應該在一起的一對兒。
路西上前,越過郭嘉和許諾,擋在了他們前面。
郭嘉從來沒想過,這世界竟會如此之小。Z市上百家商場她不去,她怎麼就偏偏選了這家,還好死不死遇上眼前這個花孔雀!
郭嘉本著低調做人的原則,沒想著跟男人認識,心下于是合計著怎麼著就此當個隱形人跟這只孔雀錯身過去。
可就是不知道那男人犯了什麼毛病,一臉抓老婆奸現行的黑臉包公樣兒在她面前停住腳步,說話陰陽怪氣兒,好像她特麼欠她幾千萬似的。
「呦,這不是專管別人閑事的多事小姐麼?」說話的時候,路西幾乎自己都能感覺到牙齒摩擦嘴唇的聲音,有個詞叫咬牙切齒,就他這樣兒的。
郭嘉眼楮瞪的大大的,又恨又惱,過後故意裝成一副思考良久方想起男人是誰的樣子驚訝道︰「哦,是你啊,花!孔!雀!」最後幾個字郭嘉一字一頓,說的路西那張俊臉紅白黑交錯,那叫一個精彩。
許諾聞言,噗哧一聲,笑了。後又覺得忒不禮貌,趕忙道歉︰「對不起啊花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天地良心,許諾真以為路西姓花來著。
不信?
他用前面的那頓法國料理發誓,真心的,不知道!
郭嘉不像許諾,她想笑的時候,管你是誰,不光明目張膽的看笑話,她還鼓掌咧!彎彎的眉梢高高的挑起,聲音冷清︰「是哦,你看他是不是真的很像哦!」
其實捏,路西今天的穿著已經算是蠻低調的了。至少,不是往常的一身花色,好歹今天襯衣是個一水淺粉色的。
還是實話,淺粉色和花色很適合路西,完全將他的公子的本質貼切、淋灕盡致的表現了出來。
路西听著這對「狗男女」一唱一和,整張臉頓時黑了個底兒朝天,陰氣沉沉的瞪著他們,「你、、、你們、、、」狗男女,天造地設的一對賤男賤女!
路西氣的咬牙切齒,恨不得咬斷自己的牙根,可是他能怎樣,除了口頭上出出氣,他啥也做不了,誰讓女人是修喜歡的,而他,是修的朋友。他路西,誰的面子都可以不給,唯獨凌修潔和海諾,他們是他這輩子最在乎最珍惜的人。
路西歪眼挑釁的看著郭嘉的臉,良久,托著下巴嘖嘖兩聲。
郭嘉後脊背一陣清涼,突然想起某天中午的事情,心虛,嚇的了。
果然,賤人使賤招。
郭嘉這邊才驚悚上,路西那邊賤招就招呼上來了。
「難道,昨兒中午在修辦公室你、、、」
路西的瘋言瘋語沒有說完,郭嘉反應激烈的打斷他,「抱歉我們還有事先走了,再會!」再也不會!
最後兩個字,郭嘉也是用了恨不得咬斷路西頸動脈的力氣。
「哎呦,這怎麼著就走了,踫著熟人好歹也要一起喝杯茶敘敘舊的,哦?」路西俊眉邪氣的挑高,唇角咧著吹一口氣,額前細碎的留海輕揚︰「還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兒不想讓給別人知道,特別是,你身旁的這位先生?」
郭嘉放在許諾手心的小手緊緊的攥成一個團,她自己沒有察覺,可握著她的許諾卻是一清二楚,眉頭不由得緊鎖。
郭嘉抬眉狠狠兒瞪路西一眼,警告意味甚濃,可路西是誰,囂張的花孔雀,他怕過誰?
「老公我們走,不要理這個神經病!」郭嘉晃晃許諾的大手,預備越過路西離開。
有些事情,它原本就像是糜子地里那種錯綜交錯的植物,既然知道說出來會或者有可能影響兩個人的心情、感情,那麼干嘛還非得把它講出來?
以上是郭嘉一貫鼎城著的,她懶得解釋,也不是一個善于解釋的人,更不屑對著自己喜歡的人解釋。就像書上有句話說的︰你的愛人不需要你解釋,你的敵人,解釋也沒有用。她不喜歡對許諾解釋,那樣會讓她有種許諾不愛自己的錯覺。
只是,樹欲靜而風不止,正在自己氣自己的某人跟她默契為零,想法更是根本上與她天壤之別,這會兒,他似乎就是奔著把天捅出一個窟窿去的,不的目的,誓不罷休。
男人唇角越來越歪,滿臉滿眼的邪氣,「呦嘿,這可是傳說中的心虛?」
郭嘉的手特別用力的攥著,因為不這樣,她怕她會不顧現在是在公眾場合而給這個男人一巴掌。眼圈泛紅,指骨灰白,望著路西的小臉,如雲朵一樣蒼白。
「你不要逼我!」郭嘉說著話,聲音不大,卻輕而易舉讓在場的每一個人感受到她心底的掙扎和隱忍。
路西也感覺到了,所以突然自己也有些喪氣,他這是怎麼了?盡管心底焦躁,真心兒替修感到不值,可是,他並不是一個習慣或者喜歡挑釁女人的人,他今天這是犯了什麼毛病,這會兒連他自己竟都覺得自己真有些欠了。
只不過,一向善于隱藏自己情緒的他,面兒上看不出來任何異常。
郭嘉拳頭幾乎要捏碎,兩腿虛軟,緊緊地靠著許諾作為支撐。良久,見路西沒有別的行動,郭嘉牽著許諾的大手越過他。
不過,方才還喪氣頹敗路西,這時候見他們手牽手的和諧畫面,沒來由的煩躁異常,像是剛才自己的不忍心只是一不小心表錯了情。
于是,在郭嘉和許諾與他錯肩而過的時候,路西聲音冷凝而殘忍的道︰「難道那天我看錯了,你和修沒有吻在…」
「啪!」
郭嘉轉身,巴掌狠狠兒落在路西白皙精致的俊臉上,速度之快,連好身手的路西和許諾都沒有反應過來。
路西的俊臉,已經不能用黑色來形容了,而是,暴風雨來之前的電閃雷鳴,烏雲密布下的黑色恐怖。
路西望著郭嘉,眼眸布滿紅血絲,大手張開,狠狠兒落在郭嘉縴細的脖頸。
許諾沒想到路西會動手,片刻怔愣後,扯下路西的手,拳頭照著路西的門面招呼過去。
兩個男人左右看對方不爽,都沒客氣,招招穩準狠的向對方臉上身上招呼。
路西的拳頭落在許諾的胸口,許諾的拳頭打在路西的小月復,雙雙都不留情,一下接著一下,拳頭毫不猶豫的給對方臉上、身上添兒彩頭。
如果不是許諾攔著,路西那瘋男人真的會掐死她,這是郭嘉恢復呼吸之後的第一個想法。
就在方才,她呼吸不暢,脖子被路西勒的發痛,胸口憋悶,進氣兒少出氣兒多的,她覺得她再一次靠近天堂,可是這一次,她有極強的求生欲,她不想就這麼死掉,她覺得活著很美很好,她要好好的活下去。
郭嘉俯,貪婪的狠狠兒呼吸,當呼吸完全通順,抬眼便看見打的難舍難分的兩個男人,他們周邊圍著一圈兒好事者,只是那些人害怕無辜中槍,都離得比較遠就是了。
郭嘉大眼忽然一閃,就看見有個小個頭男人拿著手機正在給打架的那兩個男人拍照,沒多想,快步走過去搶過來狠勁兒把男人的手機砸在大理石地板磚上,手機叮叮咚咚被摔成一片一片的碎渣,想拼起來繼續用想是不太可能。
「你特麼哪兒來的給我滾哪兒去!」郭嘉氣的怒吼一聲,「你特麼看見有人打架不拉開也就算了,還拍照片,丫呸的,傳微博留念呀你?!」
男人似乎沒想到一個女人敢這麼囂張,憤憤的推一把郭嘉,「你什麼東西,這里是商場公眾地兒,老子愛干什麼干什麼,你特麼管得著麼!」
郭嘉不服輸的瞪著他︰「我特麼今兒就不允許你在這兒為所欲為了,怎麼著?」
周圍圍著的一群人,聞言竊笑,對男人指指點點,似乎有的已經在笑話他了。
男人恨恨的,手抬高朝郭嘉的小臉招呼去。
許諾在郭嘉走向男人的時候就看見了,這會兒一著急,忘了自己正在跟路西掐架,三步並作兩步走到郭嘉和男人面前,一把將郭嘉拉開,雙目噙怒瞪著男人。
男人其實就是個膽小怕事的主兒,平常被單位領導什麼的指使慣了,看見掐架事故什麼的,哪兒人多他就給哪兒湊,然後拍些照片傳條微博發表一些所謂「高見」糊弄一下不在場又喜歡跟風凡事奉承幾句的無知網民。
小個頭男人這會子看見氣勢洶洶的許諾,多少有些害怕了。可是回頭一看,那麼多人看著呢,且,男人的「仇家」不是還給哪兒站著呢,他還有什麼好怕的?于是,膽兒肥了,往前一步剛要伸手去推郭嘉,只是手還留著半空,不知道那個王八蛋狠狠兒拉著他的手腕往反方向拽,痛的他不由自主的哇哇叫。
小個頭男人回眸,眸底的男人皮膚白皙,卻可笑的有五個指頭印留在上面,看著荒唐滑稽的很。
沒錯,想要弄斷小個頭男人手的人,正是路西。
路西看著那對狗男女被一個小卒子挑釁,按理說他應該拍手鼓掌。都說閻王好見小鬼難纏了,他倒是要看看他們怎麼月兌身。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當那卒子預備再次推到女人的時候,他動作優于腦袋,想都沒多想,抓住了男人的髒手。
路西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他是因為凌修潔,因為修是他僅剩下的幾個在意的人里面的一個,他喜歡這個女人,那麼他作為好朋友就不能讓他的女人讓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卒子欺負了去。
可是當她再次反問,他真的因為這個?底氣似乎變得不是特足!
後來,當路西找到自己的那根肋骨,當他愛上一個女人,當他一遍遍回憶今天所發生的事情時,他赫然發覺,因為愛。
因為郭嘉惱怒不計後果恨恨的給了他一巴掌也不想讓許諾知道那天辦公室里發生的事兒,因為許諾寧可被他狠狠的一拳打倒也要跑過去護著他的女人,因為男人女人基于對方為第一的愛…
他感動,他默默地,在不知不覺中被男人女人的幸福和心意,感動…
只是,當許多事情發生後,有些事情在他的催化下一步一步偏離,今天所有的一切,成了他這輩子最糾結的一天。午夜夢回,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的對,他是不是錯了?
直到後來,當她看見女人看著孩子天使一樣的笑靨和看著男人端莊的淺淺的笑的時候,他便明白,生活的重點,從來就不是執著的死心眼,而是,一步一個腳印往前走,無懼風雨坎坷。
「你特麼神經病啊,老子為你出氣呢你丫瞎了啊!」
都說,人在太痛苦或者太不快樂的時候容易失去理智,就眼前那麼個膽小的小個頭男人,若是平常,踫見這樣的事情和眼前這個看似無害卻氣場過于強大的男人,有腳指甲蓋想也知道得罪不得,可是今天,偏偏遇上剛好,他郁卒、想不明白、糾結,所以,無論如何,炮灰的命了!
「 」兩聲,白臉上印著手指印的男人一個不小心一用力,膽小的偷拍男啊啊毫無形象尖叫,抱著斷掉的手臂原地亂跳。
商場的保全,這時候不知道從什麼地方一隊一隊的鑽了出來,可想而知,也是都拿路妖孽沒有辦法。
不過,路西後來不知怎麼的想明白了,跟著保全去某間辦公室喝茶去了。
聞訊而來的郭煦凌和高凌雲,一推門看見低頭對手指的郭嘉和臉上濃墨重彩的許諾,心下一頓。
高凌雲小跑到郭嘉跟前,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她一番,發現她除了臉色不好,沒有其他地方受傷或者什麼,心坦然回到位置上。
郭煦凌臉色不是太好,看一眼郭嘉,看著沒什麼大礙,火氣于是天爆地涌的爆發了出來。
「許諾你怎麼回事?」在自家商場吵架就不說了居然還動了手,這還有沒有一點身為高管的自覺了,多跌份兒!
郭嘉听見這個聲音這個怒火中燒的埋怨責備,心陡然涼了半截。
至于高凌雲,眸底出現郭嘉突變的蒼白臉色之後,俏臉冷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