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炎行也是驚訝的搖頭,直到幾個幫會的領頭人負荊請罪的上前才緩緩抬首,在十來人臉上一一掃過,哼笑道︰「跟大伙說說,錯在了哪里!」
滿屋子鴉雀無聲,上前的居然是道上最具有威望之人,到底是什麼事?
「到底是什麼事?」程七不免好奇。
凌羅剎攤攤手︰「反正我問心無愧,七姐,我得提醒你幾句,雖然我不知道你和二爺有什麼恩怨,但是這個人,你惹不起,就是我,也不敢忤逆半句,就算他法外開恩,但是他手下這麼多人,也會讓你無活路,再不喜歡,也得忍氣吞聲!」
「你看出來了?」見她點頭,不以為意︰「切!怕他才有鬼!」
「這個自命不凡,有時候是會要人命的,總有一天你會明白!」凌羅剎見勸不听,只好將目光聚集在最前方,這十三人,恐怕是犯了大忌,否則也不會當眾審理,或許七姐不需要哪一天,待會就會明白。
一光頭‘噗通’一聲跪下,顫聲道︰「不該販賣軍火!」
韓煜‘嗖’的一聲抽出手槍,對準男人的腦門‘砰’的一聲打出,看著光頭倒在血泊中,毫無同情,這廂大哥不斷將國外軍火搞到中國來,他們倒好,不斷將國內的彈藥販賣到他國,真以為他們不知道?
「嘩!」全體放下碗筷,不敢再動,原來是這事,確實要命。
程七也嚇得將筷子扔掉,這尼瑪是斷頭飯啊,擦擦冷汗︰「凌妹,你們不做軍火生意嗎?」天啊,這不可能啊?
「軍火這塊一直被龍虎會獨攬,二爺跟國家簽了合同的,而且只準進,不準出,他在這里期間,軍火,我們沾不得!」凌羅剎倒是見怪不怪,一副這種事經常發生一樣。
和國家簽合同?程七眼見又一人倒下,陷入了沉思,國家會和黑社會簽合同?不過也是,只準進不準出,不但可以增強自己國家的實力,還能消弱他國的勢力,這些都是依附在龍虎會腳下的,一旦違約,國家必定以為被耍,大肆追究,亞洲再無駱炎行落腳之地。
可是……他可以去其他國家發展啊?為什麼一定要在這里?難道中國有他必須得到的東西嗎?反正她不覺得這男人是個愛國之人,完全想不通。
‘砰砰砰!’連續十多槍,一群各幫首腦含恨九泉,為安撫人心,駱炎行站起身望著大伙教育︰「你們也別怪我不念舊情,這些年你們為什麼能安然無恙?為什麼國家不強力打壓你們?自然是我們有他們的利用之處,一旦你們毫無利用價值時,他們會保你們嗎?一個國家,最在乎的是什麼?是武器,你們不斷將他們最在乎的東西送給他們的敵人,能容忍嗎?」
「不能!」集體吶喊。
「我知道不能將這些東西運出去是一大損失,但做人,就得明白滿足,販毒走私還不夠你們花銷?我說過很多次,軍火這邊踫不得,你們卻偏偏不听,這事我要是發現得晚,他們幾個會拖累我們整個龍虎會,我們倒了,還有你們的立足之地嗎?」
大伙都垂眸想了一下利弊,識相的搖頭︰「沒有!」
確實沒有這麼安全,就拿現在來說,沒有龍虎會,他們哪里敢這麼明目張膽的聚會?哪來此刻的安心?黑幫首腦們聚會,最該擔心就是會被一網打盡,而現在,丁點不擔憂,有內部人員做擔保嘛!
「他們利用我們,我們何嘗不是在利用他們?干這一行的,保命最難得,我不希望往後再有人來挑戰這份安寧,決不姑息!」狂怒的扔下筷子︰「散了!」
「二爺,您放心,往後軍火這一塊,即便是國內,我們也不會再覬覦!」
「您消消氣,您的意思我們都明白,這幾個人確實該殺,為了他們而生氣不值得!」
「那我們就走了!」
是非之地,無一人敢多做逗留,一下子斃了十三個幫會掌權,此事說明了一個問題,駱炎行完全掌握著他們所有人的生殺大權,這還是在市中心,太可怕了。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程七的雙手還在哆嗦,只是販賣了軍火就得當眾槍斃,那麼她……豈不是該五馬分尸?等凌羅剎都走了後才起身帶領著手下們一步一步靠近首座,現在四下無人,他該不會來個先奸後殺吧?
可要起步的事,也得說啊,擦擦汗水,越過一具具尸體,看向滿臉陰桀的男人吱吱唔唔道︰「那個……二爺,我……」
「說!」駱炎行揉揉刺痛的太陽穴,看都不看,盯著桌面不耐煩的回。
「是這樣的,我們飛雲幫想繼續走這條路,不知道您老的意思?」
韓煜下巴都差點落地,大哥現在正在氣頭上,這女人還敢來招惹?而且她臉皮怎麼這麼厚?做了那種事,還好意思提請求?
駱炎行眉頭皺了一瞬,仿佛也沒料到女人會說這事,對往事不但不道歉,反而還……抽搐著眼角抬眸︰「你說呢?」
「呵呵,我想您老應該不會介意吧?我們也只是為了討個活路,您看看您,多威風啊,這麼多人為首是瞻,頗有西楚霸王之風,老早就听說過您,那敬仰,黃河決堤一樣,您就是我們學習的榜樣,您……」怎麼說著說著,青筋都出來了?顫巍巍的看了看腳下的尸體︰「這些人該殺!」
「哦?怎麼個該殺法?」駱炎行挑眉。
「他們根本就不懂您的一番苦心,您不都是為了保全他們嗎?居然好心當做驢肝肺,您犯不著為了他們而生氣!」你生氣那也得等老娘走了啊,到底是答不答應啊?急死她了。
駱炎行聞言一聲長嘆︰「一個個的,總是抱著僥幸的心理,永無止盡的貪婪!」殊不知這樣遲早會害死身邊所有的人。
程七連連點頭,哈巴狗一樣為男人添滿一杯水︰「您說得是,那麼我的事?」
「你的什麼事?」某男不解的仰頭?
某女傻了,我他媽說了那麼多,還服侍你喝水,居然問她什麼事?忍下怒火,笑道︰「就是我們可以起步嗎?」等著,一旦同意,將來坐在這里的,一定是她,到時候非弄死他不可。
駱炎行喝下香茶,異常認真的思考了半響,後搖搖頭︰「這個嘛,恐怕有點難度!」
「難什麼難?駱炎行,你不要太過分了,我都落魄成這樣了……」揚起的手剛要大不敬的落到男人的天靈蓋,見韓煜掏槍,倏地將小手在空中劃下一優美弧度,後轉變成為自己扇風︰「呵呵,這天挺熱的,二爺,您看我好歹也是一幫之主,這都要窮得鑿壁偷光,露宿街頭了,有時候扣出來的鼻屎都舍不得扔!」
韓煜和白葉成嫌惡的撇開臉,這就是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
程七越說越激動,就差沒跪下來抱著男人的大腿喊祖宗了︰「再說了,咱們一個區域混的,我落魄成這樣,您臉上不也沒光嗎?我們做生意嘛,大家有錢一起賺,有飯一起吃,這不正是新社會提倡的風氣嗎?二爺,您吃肉也給我們留碗湯啊,實在沒有湯,湯里面的蔥也可以啊,總不能讓我們的兄弟看著您吃,聞味可聞不飽的,我們都是要吃飯的,我知道您是看不上我們賺的那點錢,充其量也就只有您的指甲蓋那麼大,俗話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一氣呵成,最終打住,扭頭沖東方銘月復語問︰「浮屠是什麼?」
東方銘還沉浸在自家大姐的口才中,木訥道︰「七層塔!」
「我們三十四個人……就等于您造了兩百三十八層塔,幾輩子您都住不完吶,您又何必跟來世的財富過不去呢?雖然我知道越有錢的人越小氣,當然,我知道您一定不是那麼小氣的人!」不知不覺,已經融入戲中,雙手有規律的在男人肩膀上揉捏。
麻子等人看得那叫一個震撼,七姐,您入獄五年,也不是全然無好處嘛,這都學會說相聲了!
如此連珠炮彈,听得某男煩悶的揉揉太陽穴,起身道︰「也不是不可以,飛雲幫,得改成龍虎會下的一個堂!」
程七快速拍拍男人的肩頭,狗腿的哈腰︰「這個自然,這個自然!」
駱炎行頗為好笑的壓低身軀,將薄唇貼上女人的耳廓︰「再見!」後起身大步離去,唇角閃現出一淺笑,憶起那一晚,可是凶悍得很呢,不去做演員,屈才了!
程七呼出一口氣,邊起身邊道︰「再見!」再見好啊,再也不見,心驚肉跳的望向手下們,見都一臉豬肝色,不對啊,應該開心才對,怎麼都……
龍虎會下的一個堂……
「駱炎行,我草你十八代祖宗,老東西,不答應就不答應,老娘還就不信離了你龍虎會活不下去!」他媽的,敢耍她,還飛雲堂,想得倒美,大不了自己干,有本事就來找茬,罵罵咧咧的瞪向手下們︰「還站著干什麼?拿回那兩瓶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