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棍子下去,整個玄關玻璃門震碎,如此大的動靜,倒是讓屋子里十多個男人不得不掏槍對持。
程七卻絲毫不畏懼,或許人到了極度氣憤的時候,死,早已置之度外,黑色黑褲因雨水的沖刷緣故,緊緊貼服著皮肉,勾勒出消瘦的凹凸曲線,晶瑩水珠順著發絲劃過脖頸,赤紅的眸子清冷的對向此生最最厭惡的畜生。
邱浩宇見女人一副恨不得殺之而後快的表情,對此不屑一顧,甚至邪惡的翹起了唇角。
這可真真激怒了盧冰等人,麻子舉起棍子指著邱浩宇咆哮道︰「邱浩宇,你他媽……」
「住嘴!」程七偏頭低吼。
還一頭霧水的人們頓時有了底,韓煜不解的看向兄弟,他怎麼惹到他們了?
駱炎行擰眉,浩宇?听聲音,可見確實是手下做錯了,更不存在什麼誤會,程七他還是比較了解的,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會貿然上門鬧事,無奈拿出了墨鏡戴上,仰頭看向女人此刻的位置︰「程幫主,有事坐下說!」指指對面的沙發。
坐?她現在還有心情坐嗎?倘若莎莎是個正常人,或許她會好過一點,那可是個殘疾人,可謂到了心如刀絞的地步,咬牙切齒的瞪向邱浩宇︰「你可知她……」
「七姐!」東方銘快速拉住了自家大姐,邊看著邱浩宇邊小聲道︰「您可想好了,如果告訴了他,您是希望他如何做?」
程七愣了,是啊,她究竟希望邱浩宇怎麼做?知道莎莎是殘疾人後內疚嗎?不,她不需要他的內疚,不需要他去跟莎莎道歉,後莎莎那傻丫頭輕而易舉原諒他,然後繼續用那種歡喜的眼神圍繞著他,這種男人,永遠都不配。
憋回要發狂的怒氣,直接了當的過去,抬起腳‘啪’的一聲踩在了玻璃桌上,冷漠的道︰「駱炎行,我飛雲幫確實是個拿不上台面的小幫會,但我要告訴你,只要有我程七在的一天,任何人都休想來欺負,今天,邱浩宇我必須帶走!」
沒得商量的將棍子杵在桌面。
「你們別太過分了,這里可不是你飛雲幫!」白葉成冷笑,她以為她是誰?她又以為她要殺的是誰?別說大哥了,就是他都不可能答應。
邱浩宇不曾發言,一直看戲。
駱炎行點燃一根煙,挑眉道︰「帶走可以,總得告訴我原因吧?」
丁點不想解釋的程七看看周圍人們手里的槍,殘存的理智告訴她,有些事,不是你不想就可以的,她知道駱炎行有可能不會殺她,畢竟曾經確實救過他,但也只是有可能,她不覺得自己在他心里超越了邱浩宇,恐怕連邱浩宇一跟腳趾都不如。
「一個多月前,我有一個手下,也就是我的干妹妹,為了不想去相親,去了女子俱樂部……」說起那丫頭,總是忍不住哽咽。
五分鐘後,所有人都一副了然,除了飛雲幫的人痛徹心扉外,其他人倒是無所謂,果然,韓煜打圓場︰「我當是什麼事呢,這好像怨不得浩宇吧?他這麼做有錯嗎?首先是她自己行為不檢點,居然跑去找牛郎,幸虧是浩宇,換個人的話,說不定還會攜帶一點病菌,就算搞得她遍體鱗傷,你也應該知足,我們浩宇可是多的是女人垂涎!」
「就是,別說浩宇了,要是我知道這種女人可能有了我的孩子,也會讓她去拿掉的,而且一個會找牛郎的人,誰知道那孩子是不是浩宇的?」白葉成先是瞪了邱浩宇一眼,後開始笑著為兄弟辯解。
如此一番話,听得程七等人可謂寒到了心底,即便莎莎不是個殘疾人,也不至于被說得這麼……程七見駱炎行並沒有要對邱浩宇做出什麼懲罰的態度,更是失望,如果她的手下敢這樣搞大人家肚子,後又蒙騙著人家去打胎,她一定會殺了他。
不管是誰,當然,她相信她看上的人絕不會這麼不負責。
呼吸越來越急促,他媽的,一群斯文敗類︰「就是這樣,人,今天我一定要帶走!當然,在這里給我找個房間也行,你放心,打死了,打殘了,老子賠你這條命。」殺,是不可能的,不殺也有不殺的辦法。
「你算個什麼東西?你說帶就……」
沒等白葉成罵完,駱炎行揚起右手,似笑非笑道︰「這事確實是我的人做得不對,程幫主,這樣,說個數!」
呵呵!他以為她是來要錢的?真的以為錢是萬能的了?想起曾經的仰望,再看看眼前人說出的話,怪不得人們都說偶像就是偶像,做不得對象,見鬼了才會拿他做偶像,這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嗎?好笑的在所有人的身上掃了一圈。
OK,不讓帶走是吧?挑眉撇向一直處在淡定邊緣的駱炎行,點頭道︰「看來駱二爺是不會贊同了,也不是沒有別的方法解決,錢,我們不需要,這樣吧,你要真心護食,我也沒意見,畢竟人是你的人!」扔掉棍子,起身邊挽袖子邊道︰「你要保他,我也不會善罷甘休,我們互相承受對方三腳,我若禁不起你打,認輸了,今天立馬消失,你要不禁打,那麼對不起,今天就是他的死期!」
「七姐你……」
「七姐你瘋……」
「都他媽給我閉嘴!」某女氣壓山河的訓斥。
這也證明了今天這事非得給個交代,否則休想了。
「大哥,跟她打!」對方不樂意,韓煜自然覺得大哥會佔上風,本來就是,看那女人的小身板,恐怕一腳都吃不消,大哥可是出了名的武術高手,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還對付不了一個女人?
東方銘似乎明白了程七的用意,在心里一聲邪笑,擋住要護主的麻子︰「沒事的!」
麻子懵了,這駱炎行身強體健,腿跟鋼筋一樣,一腳還不得踢爆七姐的頭?但連東方銘都這麼說,只好見機行事了。
駱炎行卻有些不樂意,就算是公平競爭,可打女人……還是個將來有可能會娶進門的女人,女人……她也不算什麼女人吧?拿捏好力度的話,確實是個搓搓她銳氣的絕佳機會,不正是他一直期望的嗎?
而且這麼多兄弟看著,不贏面子也會掛不住,真把浩宇交出去是絕不可能,沒有誰都可以,唯獨浩宇,起身走到家里最寬敞的落地窗前︰「既然程幫主決意如此,我又有什麼理由拒絕?先說好,打人不打臉,當然,某些下三濫的……」
「放心,這點風度老娘還是有的,即便你死了,你的根也會完好無恙!」切!她就那麼沒出息?非要踢人家的根才能獲勝?
「如此甚好!」駱炎行沒了所有的顧忌,也挽起了睡袍袖子。
程七心里堆積的火焰熊熊燃燒著,見男人並沒有要讓步的意思,皮笑肉不笑︰「素聞駱二爺為人坦蕩,風度翩翩,那麼女士優先什麼的……」
「這時候還講這個嗎?」韓煜傻了,意思是要大哥先被揍?也沒關系,大男人,被花拳繡腿踹幾腳,不是跟撈癢癢一樣嗎?
駱炎行也是這麼想的,大方的攤手︰「No,problem!‘沒問題!’」
洋文什麼的,程七一竅不通,看那態度,是同意了,得逞笑意稍縱即逝,等男人做好準備後,十根縴縴手指開始形同鷹爪一樣捏起,比起打架的姿勢,一步一步後退,禿鷲一樣陰騖的目光對準了男人的側腦,就在男人放松決定問她幾時開始時,猛地咬緊牙關,千鈞一發,身軀敏捷的騰空,腳尖絲毫不留情面的突擊過去。
幾十雙眼楮眨也不眨,深怕遺漏了什麼。
‘嗖!’
一陣不可忽略的勁風劃過,駱炎行抿唇,沉住氣等待著暴風雨襲來。
‘砰!’
腳背殘忍的貼服上了男人地側腦,驚悚的一幕發生了,看似嬌小的身軀盡然有四兩撥千斤的本事,韓煜等人就這麼看著高出女人一個頭還多的大哥飛向了玻璃窗,甚至還在空中三百六度旋轉,後以一個優美的姿勢撞擊向玻璃。
‘砰!’
防彈玻璃用堅硬的身軀將男人給彈回了地面,好在身板硬,否則要四分五裂了。
‘喀吧!’
率先著地的左臂傳來骨骼脆響,月兌臼恐怕都是最好的結果了。
「這……行哥!」
「行哥您沒事吧?」
男人們蜂擁而上,攙扶起心中的主宰,邱浩宇也不在當是一場笑話看了,憎恨的怒罵道︰「程七你瘋了?」
駱炎行倒抽冷氣,小樣,力氣還不小,緊緊按住月兌臼的左臂,他輕敵了,呲牙忍住劇痛︰「都下去!」
程七鄙夷的冷哼一聲,還能打?佩服佩服,要把她程七當溫室里的花朵,簡直是瞎了狗眼,沒有點真本事,怎麼在牢里收服那些囚犯?花拳繡腿?哼!
看著二孫子額頭冒冷汗,心里那叫一個爽快,本來還不知道哪輩子才能暴打一頓,今天是天賜良機,早就想給點教訓了,腳尖在地上扭扭,不耐煩道︰「還行不行了?不行我可要履行承諾了!」
「七姐好棒,七姐威武!」麻子回過神後就開始舉起棍子助威。
「七姐好樣的!」盧冰也不落後,沒教訓到邱浩宇,教訓教訓駱炎行也不錯。
駱炎行真想看看此刻女人臉上的得意,揮開手下們,繼續站好︰「來吧!」想起剛才落地時的糗樣,邱浩宇,你給我等著。
程七揉揉拳頭,沒等那些狗腿子全部撤離,也沒等男人完全進入狀態,再次狠辣的掄起一腳再次踢向了方才的位置。
這次倒是沒往玻璃窗倒了,而是直接飛出三米,龐大身軀撞擊到沙發,鍵腰‘喀吧’一聲,雙重打擊,本是腦門朝地,男人心中大驚,飛快的利用小腿來承受痛苦。
‘喀吧!’
听著自家大哥身上的骨頭不斷傳來脆響,韓煜那叫一個心疼,這女人是超人附體嗎?她是怎麼做到的?
駱炎行這次是站都快站不起來了,側腦兩次被踢,任何人都難以消受,沒有去管腰部和小腿是否骨折,而是按住了被踢的側腦,神思陷入了昏沉,倘若真看得見,恐怕都是雙重物,精神瞬間無法集中,可兩下都挨了,還有一下便可以報仇……
老兄,您現在這種情況,右腿骨折,左臂月兌臼,腰骨受損,腦子暈乎,還能報仇麼?
「七姐好棒啊,七姐,您就是我的神啊!」麻子激動得不行,什麼龍虎會,龍頭都被打成這樣了,啊呸!
程七輕咳一聲,沖手下們說笑︰「低調低調!」
幸災樂禍的態度氣得白葉成差點撞牆。
駱炎行閉目大口吸氣,好緩解軀體上的錐心疼痛,可惡,也真下得去手,方才還在想待會要留七分力道,這種局勢,她做夢呢?咬牙起身一瘸一拐的走了過去︰「程幫主果然名不虛傳,就是不知道防守如何?」
「過獎,姐沒別的本事,就有一腔打鬼子一樣的熱血!」
鬼子?她竟然把他比作鬼子?這女人真是……
程七見男人幾乎站都站不穩,還別說,有了一丁點的同情,想起莎莎,見鬼的同情,不由分說,對著男人的側腦又是一腳,這一腳,幾乎匯聚了畢生所能,十成功力,死倒不至于,不過成為下一個莎莎也是有可能的。
男人再次飛出三米,就在快要落地時,白葉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叉開腿滑了過去,讓男人成功倒在了他矯健的身軀上,來了個疊羅漢,保住了男人的左腿。
即便如此,腦袋連被踹兩次,也有些夠嗆了。
駱炎行虛弱的眨眨眼,忍住要昏厥的沖動,故作沒事人一樣,深吸一口氣,暗罵一句起身陰沉的走向那個格外囂張的女人,公平,那就公平點,堅硬的攥緊拳頭,就不信還治不了她……
程七又不是鐵打的,痛,自然怕,見男人還能站起,再次豎拇指,牛人,在對方要大展拳腳時,伸手道︰「停,我認輸!」後瀟灑的轉身︰「撤!」末了笑看了一眼邱浩宇。
整個屋子里的人都呆了,就這麼走了?
駱炎行嘴角抽搐,看似他贏了,為何總感覺……當然,身軀也確實有點吃不消,等人一離開,閉目倒了下去。
「行哥,行哥!」
「快備車!」
門外,雨還未停歇,連老天爺都感受到了悲傷嗎?程七伸手接住幾滴水珠,可以當做是上天為莎莎流的眼淚嗎?
麻子百思不得其解︰「七姐,我們就這麼走了嗎?」
「要不然呢?他們會放人嗎?」程七瞪了身後的別墅一眼,知道手下們心有不甘,肇事者是邱浩宇,不是駱炎行,上車後才邪佞的解釋︰「別忘了,我只是說今天!」教訓駱炎行,是上蒼附贈的禮物。
「原來如此!」
大伙再次沸騰,七姐就是厲害,丁點機會都不會放過。
「既然明著不行,那咱就來點暗的!走!」
無恥嘛,咱就比比誰他媽更無恥。
這廂,潔白的病房內,駱炎行閉目听著醫師的報告。
「中級腦震蕩,小腿骨折,腰部左上第四根肋骨開裂,左臂韌帶拉傷外帶嚴重月兌臼,怎麼搞的?」阿楠冷冽的瞅向邱浩宇等人。
韓煜不忍去看包裹得跟個粽子一樣的某人,二話不說,抬腳就沖邱浩宇踹過去︰「都是你干的好事!」
‘砰!’
邱浩宇重心不穩,向後倒去,撲倒在地,捂著生疼的小月復,自知理虧,鯉魚打挺站起,沖床榻彎腰道︰「對不起!」飛雲幫,你們等著。
駱炎行無力的搖搖頭,要真把浩宇交給他們,不死恐怕也得落得個終身殘疾,怎麼就會有這種手下?這個程七,還真不是一般的憎恨他。
「被打成這樣,還沒理!」白葉成很是憋屈,誰叫他們投了贊同票?老天爺還真是厚待她們。
「出去!」
兩個字,有氣無力,卻也不容拒絕。
大伙長嘆一聲,看著駱炎行表情不是很好,白葉成總覺得該說點什麼,可又不知要說什麼,半天才道︰「大哥,您沒事吧?」
被打成這樣了,能沒事嗎?駱炎行臉色鐵青了︰「出去!」
「大哥,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說不定浩宇被他們帶走了,肯定被五馬分尸!」為了浩宇,您吃點苦,也算值得了,眼見駱炎行要發飆,快速轉身跟著大部隊而去。
翌日,邱浩宇依舊清閑,駱炎行住院,根本用不到他,剛準備去夜總會喝一杯,誰知半路突然殺出幾個程咬金,還沒模清狀況,後腦便一陣刺痛,整個人被裝進了麻袋。
程七看看遠處守著的幾個黑衣人,輕聲道︰「走後門,動作快點!」被發現就完了。
胖子輕而易舉將男人抗起,向後門狂奔。
上了車,程七才邪惡的拿出邱浩宇的手機,翻找著號碼,做這種壞事,總是想讓敵人也參與參與,以此證明,她程七非但是好人,且壞到了骨子里,‘千人斬’,哼,白葉成吧?龍虎會里,也就這麼一個喜歡搞女人的奇葩了︰「白葉成,轉告你們尊敬的行哥,人我們帶走了!」
「程七?你他媽不要亂來,昨天不是都解決了嗎?你要言而無信?」
清麗的眸子內泛著幽光,對此甚是鄙視︰「我有嗎?摳心自問,我有嗎?昨天我只是說昨天,可沒說這事就此告一段落,就這樣!」狂妄的將手機掛斷。
「七姐,不是摳心,是捫心……」
程七瞪了一眼多嘴的盧冰,沉下臉拍拍麻袋里的人︰「記住,不要給搞死了!」那樣整個龍虎會都不會放過她,現在還不是囂張的時候。
「您放心,這人身上,除去致命點外,還有的是地方可以弄!」且還是最最痛,最最要命的感官體驗,保證這次以後,這個邱浩宇永遠都不敢再亂搞女人。
病房內,正在享受手下按摩的駱炎行邊听著MP5傳達的信息邊慢吞吞喝著咖啡。
‘砰!’
白葉成大步而入,氣憤道︰「浩宇被他們給抓了!」
「誰?」韓煜反問。
「程七!」
駱炎行放下咖啡,胸膛大幅度起伏著,惡狠狠道︰「你不是說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嗎?」都被打成這樣了,白打了?
白葉成心虛的吞吞口水,他以為這事了了才那麼說的,比起浩宇,自己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畢竟他不覺得程七敢下殺手︰「那個……轉星移,瞬息萬變,這種事情也不是我們凡人能參透得到的。」
‘啪!’
MP5被甩向了某白的腦門上,駱炎行猛地坐起,這輩子,頭一次吃這麼大的虧,這不重要,急切道︰「還愣著干什麼?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立刻把人給我找回來!」
滔天大怒,讓韓煜和白葉成嚇得倒退了一步,不多說,拿出手機沖了出去。
浩宇絕不能有事,絕對不能,否則他如何對得起為他而死的舅舅舅母?絕對不能,程七,你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題外話------
慘絕人寰啊,倒是讓邱浩宇更恨莎莎了,不過還真不敢再隨意動莎莎了。
恨很好的,等他愛上莎莎後,在莎莎娘家人里永遠抬不起頭做人,飛雲幫里就是買菜的大叔都能戳他的脊梁骨。
不但被打得面目全非,且從此節操面子與他是路人……你們懂的,會讓天下皆知邱浩宇怎麼樣怎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