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天了,整整二十天,唐果的眼楮還是沒有一絲起色。
問過烏鵲,她卻只是說還沒有到康復的時間,再等一陣子自然就會好——
雖然不知道她是不是在敷衍他們,但是如今除了每日陪她洗浴泡澡靜養,給她運輸真氣護體,段凌赫再別無他法,只能靜下心來默默的等待著她康復——懶
象州城城內的繁華熱鬧,與其他各國的城鎮相比,基本沒有任何區別。這里也居住著普普通通的百姓,街上也同它們一樣喧鬧噪雜。
他向來不喜歡這種喧吵魚龍混雜的市集,今天若不是一直嚷著悶壞了的小妞兒,對他又是逼迫,又是威脅,最後還色誘,他也不會同意與她一起出來閑逛——
他一邊開道,一邊護著她,還不忘瞻仰顧盼著四周的情況;唐果什麼也看不見,就只能用听的,可還是很興奮!
只要听到路邊小攤上的吆喝聲,或者嗅到小吃的香味兒,就一定要去光顧光顧的,並大言不慚的美其名曰這是對老天她的召喚——
甘蔗、冰糖葫蘆、炊餅、棗糕、葵花籽……凡是能吃的,基本都要嘗一嘗。
最後逛累了,也吃飽了,就倚在他身上打飽嗝,伸著手夠他,「阿赫,抱抱……」
與其說她是在撒嬌,不如說是耍賴更貼切些!段凌赫寵溺的揉一下她的小鼻子,最近她是越來越懶,也越來越賴他了!蟲
不過,這種感覺真得很好……他非常喜歡!
「抱抱可以,不過娘子拿什麼犒賞為夫?」說著,已經將她打橫抱起來——
「你討厭了啦!」
唐果學著港台劇里的小腔小調,做出一副嬌羞狀,蹙眉思索著,「嗯……親親怎麼樣?」
「嗯嗯!」
段凌赫自然是忙不迭的點頭,微微低頭已經將嘴巴湊過來,唐果卻忽地變了一副嘴臉,伸手推開他的臉,凶惱的喝道,「親什麼親?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不知道害臊!」
「……」
段凌赫恨的咬牙切齒,咯吱的聲音听上去很是懾人,想要將她磨碎吞咽了似的——
不用看也知道他此刻的臉一定黑慘了,唐果卻很沒良心的笑,勾著他的脖子,額頭往他懷里抵,「阿赫,我知道你最好了,最有風度,而且最男人了!一定不會生我氣的,對不對?」
她每多夸一句,段凌赫臉就多沉一分,氣狠狠地咬她的小耳朵,「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就先讓你逍遙一會兒,回去再看我怎麼收拾你!」
唐果歪著頭哼哼,對他的話不以為然。
那次他鬧了一個晚上,她睡了兩天才勉強養好精神,他也是看到的,還心疼的不得了;現在寶寶也快要出生了,量他也不敢把她怎麼樣……
才走幾步,忽听路邊的算命先生正在嘀咕著什麼,「……每個人的幸福是一定量的,現在過早的消耗掉,將來必有禍害……男女情愛本就是羨煞神仙之物,應謹慎低調而為,切莫招搖過市,惹人顯眼啊……」
這對于佔卜的人來說,應算是再普通不過的勸誡之語,但是唐果卻敏感的認定,這話是對她和段凌赫兩人所講——
下意識的扯住段凌赫的衣衫,「阿赫,我們去讓他卜上一卦好不好?」
「這種神鬼邪說之事你也信?」
唐果蹙眉,認真的想了想,點頭,「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听听也好!」
「我看啊,分明就是你自己想玩,怕我回去收拾你!」
段凌赫嘴上輕斥著,卻還是依她所言,徑自帶她坐在了算命人桌前的椅子上——難得她那麼高興,就隨她一回!
那算命人頭戴一只斗笠,幾乎遮住了半張臉,看到有人落座照顧生意,也未有什麼表情,只低著頭,淡淡的詢問,「夫人,有什麼想問的?」
唐果想了下,不緩不慢的回他,「嗯,我剛听你說每個人的幸福是一定量的,我想請問先生,我的幸福是多少的量呢?」
那老頭微微抬頭,露出的面容段凌赫瞧得一清二楚,眼神中立即閃過一道冷戾——
他在她臉上一邊細瞧,一邊斟酌著,直到段凌赫有些不滿的視線掃過來,才訕訕的開口,「恕老夫直言,夫人乃是禍國紅顏之相,只怕一生禍多福少……」
「混賬!你若再敢胡謅,信不信本王砍了你腦袋?」
段凌赫一掌拍在桌上,他卻不驚不惱,緩緩道,「若實話實說也是混賬行為,那老夫自當閉口不言了!」
「你……」
段凌赫還沒說話,唐果已經憤憤的拉他坐下,「阿赫,你先听他把話說完再動手也不遲啊!」
「還听他說?好好的心情都被他折騰沒了!」
段凌赫恨恨的扭過頭,這種鬼話也就糊弄糊弄平常百姓家的無知婦孺,實在不明白他那麼聰明的果果,怎麼就會相信這種荒誕之事——
他倒要看看,這個臭和尚是又要玩什麼把戲!
「夫人不必問了,老夫也不會再說什麼了!請兩位好自為之!」
那算命的搖頭嘆氣,起身要走,唐果卻開口叫住他,「先生莫氣,我自是來問你,就對你是有半分信的!只是先生這種話,就我現在一個相貌丑陋不堪,但活得還算快活的小女子來說,的確很難相信的!不過,既然先生如此講,也定是有一番道理!我想問先生一句話,先生若是能夠照實說中的話,那我就一定信你!」
看她雖然雙目失明,什麼也看不到,說話卻有如此底氣,算命的老頭不覺一愣,微微點頭,重新坐下,「好,你問吧!老夫對夫人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想問先生,你說我命不久矣,那這‘不久矣’是多久呢?我與先生相比,又如何?」
段凌赫與那算命人都是一蹙眉,唐果繼續解釋,「我們不妨說得再直白一點,我與先生,我們誰活得更久一點兒?」
還未等人答話,唐果又驀地笑出聲,「我都忘了先生是仙風道骨,自然是長命百歲的,我一介俗人怎可與之相提並論呢?先生,請恕小女子冒昧了!」
說是冒昧,可是那樣子卻沒有絲毫愧疚之意,算命人愣了好一會兒,掐在一起的五指微微動了下,「什麼長命百歲!老夫也是這世間萬物中的一分子,有生自然也有死……不知夫人是想怎麼比較法?」
「若照年齡來看,老夫已年近耳順,夫人正風華正茂,定是夫人活得更久一些!可反之,老夫已經平安度過半百有余,夫人的明日還不指定數……所以,定是老夫活在這世間的時間更久一些!」
听他如此一說,唐果也不禁陷入沉思,「嗯,我們比誰活得時間長久,好像的確不妥當!那我就問,先生您是會死在小女子之前還是之後呢?」
「之前!」
他點頭,毫不猶豫的回答,眼神注視著神色不明的段凌赫——
唐果愣愣,沒想到他竟會回答的如此干脆——
「夫人不必懷疑……老夫並不是貪生怕死,也不是在此恭維二位!只是實話實說而已!」說完,便拿起一旁的幡子,轉身要走。
唐果忽然起身,開口叫住他,「卜淨大師,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您不方便講?」
「我……你認出了我?」
他腳下一怔,回頭詫異的看她——他明明已經變了聲,怎麼還會被她听出來呢?
「剛剛阿赫發怒時,用‘本王’來稱呼自己,他行事一向謹慎,能夠讓他毫不避諱就暴露出自己身份,那應該是我們熟識的,也知道他真實身份的人,又是一個算命相面的……于是,我就想到了你!」
唐果微微一笑,繼續道,「但是我也不能斷定就一定是你,所以剛剛我開口直呼你的法號,沒想到你果真應了!」
卜淨從怔愣中反應過來,眼神之中不無黯淡,「你果然與她同樣聰慧……罷了,貧僧此番前來只是想告訴兩位,臨安城出事了!赫王爺恐怕是躲不得這清淨了,必須要回去一遭!」
唐果下意識的握緊了住段凌赫的手,心思沉轉——
果然沒讓她猜錯!這個人不但是卜淨,而且還帶來了這麼一個情理之外,又意料之中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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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補得昨天的加更……(ps︰本章3000字!本來是想著加2000字的,但是因為一直拖一直拖,就自罰1000……無數小刀片擦著臉蛋兒飛啊飛——早就該加了,早就該加了,哼!)
晚上還有6000的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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