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還未亮透的時候,天空就下起了小雨來,仿佛天和地之間被細細密密的雨水連接成了一體。
也許是因為這天氣的關系,又或者是因為昨天真的太緊張刺激了,夜鳳傾一覺睡到了隔天的傍晚十分。
身為她的守護獸,糖糖一直坐在床邊等她醒來,直到她的睫毛輕輕顫動著,他才輕輕喚了她一聲,「鳳傾大人,你醒了?」
夜鳳傾睜開了眼楮,還長長的嘆息一聲,睡飽以後,臉上有著淡淡的緋紅,顯得格外誘人。
她在床上伸展四肢,听到了外面有雨聲,就朝窗口看了一眼,「下雨了?」
「是啊,從早上開始就一直在下了。你餓了嗎?」糖糖回道,扶著她坐了起來。
夜鳳傾搖了搖頭,掀開被子準備下床,見自己手背上的燙傷居然全都好了,就問了,「是你給我上的藥嗎?」
糖糖本想承認的,但又過不了自己那關,只能老實交道,「是樓驚辰給你上的,昨晚上他很晚才離開這里,臨走的時候還偷親了你,他是個之徒。」
聞言,夜鳳傾的眼神還睜了睜,感覺意外的同時,卻一點印象都沒有。
很快,她的眼神又恢復了平靜,淡淡道,「是嗎?」
糖糖見她不以為然,居然都沒有生氣,又覺得樓驚辰對她太過殷勤了,跟在她的身邊說,「鳳傾大人,他對你有你非分之想,你以後別再理他了。」
夜鳳傾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喝完以後才開口,「他要喜歡我,我也沒有辦法,反正我不喜歡他就行了,隨他去吧。」
糖糖撅了一下嘴,覺得她對樓驚辰也挺好的,不然怎麼會冒險去北皇陵給他找龍玄草呢?
夜鳳傾起床後,也是閑不住,本想出門逛逛的,可是天公不作美!
她又嘆息一聲,「今天下雨就不能出去玩了,呆在王府太沒有意思了。」
糖糖說,「如果你想出去,我們也可以出去呀?」
夜鳳傾走到房門口,見雨勢有些密,不禁皺了皺眉頭說,「下雨出門,鞋子容易濕的,還是算了。」
「哦!」糖糖應了一聲,還是听她決定的。
兩人剛講完,他們就听到外面有車 轆的碾壓聲傳來。
放眼看去,樓驚辰已經出現在了院子的門口,身邊有下人給他打傘,身後還跟著幾名丫鬟,她們的手中都端著食物。
「下雨天你還來這干里什麼?」夜鳳傾開口道,听著口氣是略帶嫌棄的。
大家都覺得眼前的王妃有些恃寵而驕了,顯得王爺有點自討沒趣,但他們依舊對她恭恭敬敬的,不敢造次。
樓驚辰也不生氣,反而嘴角輕揚,微笑道,「本王來了幾次,你一直沒醒。我算著這次時間也差不多了,就過來看看,還帶了一些吃的給你。」
听他這麼說,夜鳳傾也不好說什麼了,畢竟人家一翻好意,你總不能再去嫌棄什麼吧!
她抿了一下嘴,等他進房以後就問道,「你吃過了嗎?」
樓驚辰回道,「還沒有。」
夜鳳傾看著滿桌的菜肴,一個人也吃不完,就說了,「那一起吃吧。」
樓驚辰當然很高興了,連忙應答,「好啊!」
所有人都看出來了,靜王爺可是十分寶貝這位靜王妃,為了她,他等到大半夜,連晚飯都沒有吃,昨晚還親自給她捏腳,現在下大雨,他又親自給她送吃的,反正有關與這位王妃的事情,王爺便事事親力親為,實在讓人不敢輕視這位王妃的本事。
……
夜鳳傾今天沒什麼食欲,吃了幾口就沒吃了。
見狀,樓驚辰也放下了筷子,看著她關心問道,「菜色不和你的胃口嗎?本王讓他們重新再做。」
夜鳳傾搖了搖頭,回道,「不用了,其實我也不是很餓。」擦了擦嘴以後又繼續問他,「對了,解藥開始在配了嗎?」
樓驚辰點了點頭,「柔雪已經在趕制了,相信用不了幾天就能完成的,這次全屏王妃的幫忙,本王才能得到這最後一味藥引。」
夜鳳傾說,「你可別這麼說,我去北皇陵可不是專門給你去找藥引的,我只是好奇那座皇陵里的機關和財寶,所以才去見識一下。既然闖關成功了,我就順手牽羊拿了你要的東西,所以你不要多想。」
樓驚辰知道她就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就算是專門給他去找龍玄草的,以她的性子,她也不會承認的。
他微微一笑,客氣道,「不管如何,本王還是要謝謝王妃,若不是你,本王也沒有機會重新再站起來。」
夜鳳傾也笑了,他有多少本事,她清楚。
「王爺睿智過人,就算這次得不到龍玄草,相信你也一定有辦法讓自己重新站起來,絕對不會一直輸給水無痕的。」夜鳳傾篤定道,雖然語調淡淡,可是卻字字珠璣。
樓驚辰很開心,很開心她會這麼看自己,也很開心她居然會這麼了解自己。
「沒想到在王妃的眼里,本王是身殘心不殘的人,你能這麼看本王,本王很榮幸!」樓驚辰這麼說道,在她的面前,他毫無王爺的架勢,反而多了一份難能可貴的親和力,但是眼前的人兒卻總是不領情。
夜鳳傾勾唇一笑,眼中閃過了慧黠的光芒,她說,「王爺可別謙虛,要是你裝的太弱了,我可真的會很嫌棄的。」
樓驚辰心情大好,還把她剛才的話理解成她現在並不嫌棄他,所以,自己還是有機會的。
他說,「王妃請放心,為了你,本王絕對不會拖王妃的後腿。」
夜鳳傾輕哼了一聲,媚眼如絲,看他的時候,視線還看見屋外站著一個人。
「王爺,你打算怎麼對待你的小表妹呀?我看她好像很喜歡你。」她突然提起了香柔雪來,而且目光還是看著外面的。
樓驚辰眉心一蹙,側過了腦袋,順著她的視線往外看,只見香柔雪撐著傘站在院子門口,目光也是看著他們的。
「王妃千萬被誤會,本王與她只是兄妹關系。」樓驚辰解釋道。
夜鳳傾也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啟聲道,「王爺不用和我解釋。」站了起來以後又道,「你我夫妻一場,我不過是想提醒你一句,近親結婚,以後的孩子不是白痴就是弱智,為了不禍害下一代,我勸你們還是謹慎一點的好。」
「王妃……」樓驚辰還想說些什麼,可是夜鳳傾卻不想听了,抬起了手阻止道,「其實我對你的事沒多大興趣。你們想怎麼樣都行,只要不給我找麻煩就行,我可不想因為你而多一個敵人。」
樓驚辰明白她的意思,弦外之音是在指香柔雪可能會因為他而威脅到她。
「王妃放心,有本王在,沒人可以動你分毫。」樓驚辰保證道,但凡他認定的人,誰也不能踫。
夜鳳傾嗤笑一聲,非但沒有半點感動,還張狂出聲,「王爺,你好像誤會了。我只是希望你能去提醒她一聲,聰明的,最好不要來惹我,要不然,就算她是你的表妹,我也不會手下留情。」
樓驚辰相信她說到做到,如今這小女子的整人手段可是出了名的惡毒,現在皇城上下有誰不知道她夜鳳傾是不好惹的。
「本王明白。」樓驚辰應道,于公于私,他也不希望有人找她麻煩,盡管吃虧的人不會是她!
「那最好了,王爺可以回去了。」夜鳳傾下了逐客令,實在沒有興趣參合到他們哥哥妹妹的曖昧關系里面去。
樓驚辰見她失了興趣再與他交談,也沒有再自討沒趣,轉動輪椅準備離開的時候,又听到夜鳳傾說,「如果你真的不喜歡人家,那就早點說清楚,不清不楚的,最招人恨!」
樓驚辰側首回道,「本王明白。」
他隱約感覺到,她在說這話的時候是帶著怨氣的,令他很想知道,她的心里到底藏了誰?又是是誰沒有對她說清楚,讓她記恨的同時又念念不忘。
樓驚辰離開以後,心里就在想著這件事。而呆在院子門口的香柔雪也跟著他走了,還說,「辰哥哥,以你的身份,憑什麼給她送飯呀?」
樓驚辰現在的心情有些差,沒有回答她,反而平聲問道,「解藥配好了嗎?」
香柔雪撅了一下嘴,看他語氣淡淡的樣子也有些不開心,回道,「今天晚上就能弄好了。」
樓驚辰又沉默了,推著輪椅回了自己的書房。
香柔雪也一路跟著他,嘴巴喋喋不休的講個不停。
「辰哥哥,等你的腿傷好了以後,你和我一起回去看看我爹和我娘吧,他們可是一直很掛念你呢,還有啊,再過兩個月,就是姨娘的生辰了……。」香柔雪又道,想著只要他們見到了兩位長輩,說不定他們的事情就容易多了。
樓驚辰只是說,「再說吧。」
香柔雪當他答應了,隨即雀躍起來,「那你忙吧,我先回去了。」
樓驚辰點了點頭,眉心卻隆成了小山丘。
……
一連幾天,皇城一直在下雨,這可真的悶壞某人了。
「糖糖!糖糖!好無聊呀,我都要發霉了。」夜鳳傾在房里瞎嚷嚷,這幾天她除了睡覺就是吃,真的是有夠無趣的。
「那我們出去玩吧,鳳傾大人想去哪里?」糖糖問道,也知道她是呆不住了。
「就去林風樓吧,反正凌烈已經離開璽國了,再說,算算日子,我也有七天沒有去那里了,不知道小桃有沒有想我?」夜鳳傾笑吟吟的說著,那模樣真像一只賊兮兮的小狐狸,不知道又在打什麼鬼主意了。
糖糖一听她是為了去見小桃的,臉上的神情立馬變了變,心里還有些難過。
夜鳳傾見狀,隨即笑了笑,還抬手掐了一下他的臉頰,嬌嗔起來,「哎呦,我家糖糖生氣的樣子都那麼帥,真是太愛你了呢!」
糖糖卻說,「鳳傾大人說謊,你喜歡小桃,不喜歡我。」
夜鳳傾發花痴了,這小子要不要這麼勾人的,是不是真的要她把他撲倒了才甘心?
某人這麼想著,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撲了再說!
「嘿!糖糖,你是不是想我對你做些什麼呀?比如……」她曖昧啟聲,一眨眼的工夫就已經把他壓在了身下,一只手還在他的臉上畫圈圈,一副再看,再看我我就吃了你!
糖糖巴不得她這樣呢,眨巴著一雙晶晶亮的綠眸看著她,樣子要多無辜就無辜,嘴上還說,「鳳傾大人想怎麼樣都可以!」
聞言,某人僵了一下,立即石化了,感覺全身血氣上涌,鼻血都要流出來了。
她見過柔情似水的小受,也見過善解人意的牛郎,還見過風華絕代的正太,可是,能集合所有魅惑在一身的男人,他還是第一個!
「糖糖,你以後不準露出這樣的眼神來,尤其是不準對別的女人,知道嗎?」夜鳳傾提醒道,她可不想這麼極品的表情給別人看了去,他可是她的私有物。
「恩恩,我是屬于鳳傾大人的。」糖糖听話的回道,嘴角微微掠起,樣子更加奪人心魄!
夜鳳傾真怕自己在這麼下去會控制不了,這麼可口的美味整天在她的面前晃悠著,她能一直忍住不吃,已經是擁有超乎常人的忍耐力了,如果他再刻意的挑逗她一下,她能坐懷不亂才怪呢!
「哎呀,不管了,讓我親親再說!麼麼!麼麼!麼麼!」夜鳳傾在他的左臉、右臉還有雙唇上都親了又親,然後趕緊坐了起來,捋了捋額前的劉海,一本正經的說,「好啦好啦,不要再勾引我了,換了衣服我們就走吧。」
糖糖笑了,他很西化她此刻的模樣,看似正經,實則是假正經。
「那我們還是去天上樓換男裝嗎?」糖糖問道,跟著她一起站了起來。
「是啊,如果穿著男裝出去太顯眼了,我可不想讓人知道我的身份。」夜鳳傾回道。
糖糖了然點頭,彼此準備妥當以後就離開了王府。
夜鳳傾一走,一直呆在書房的樓驚辰就收到了消息,多日不見,他還真的有些想她,不知道今日這丫頭是要去哪里?
出于好奇,他想跟去看看,不過前提是不能讓她發現自己的蹤跡!
樓驚辰知道夜鳳傾已經召喚出了水靈獸來,也知道她其實是鳳家的唯一傳人。若是想要避開她的眼線,首先就要讓她身邊的那只靈獸察覺不到。
于是,樓驚辰拿出了一串珠鏈戴在手上,只要有了它,所有靈獸都不會察覺到。
大約過了半柱香的時間,香柔雪像前幾天一樣端著糕點來書房找他,可是今日卻見屋里沒人,問下人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不由的,香柔雪擰起了眉頭,猜想樓驚辰一定和夜鳳傾一起出去了,不然他們怎麼全都不在府上?
想到這里,香柔雪就氣不打一處來,她為了他的腿傷盡心盡力,可他的心里卻只有那個臭丫頭!
香柔雪不甘心,她是絕對不會允許有人搶她東西的!
她將東西放在了房里,自己也冒雨出去找樓驚辰了。
……
今日的皇城街道人際稀少,許是因為這下雨天的關系,街道兩邊的小販寥寥無幾,就連路過的行人也是腳步匆匆
夜鳳傾已經來了天上樓,和往常一樣,她包下一個廂房用膳,然後等天黑離開。
「糖糖,你說這雨會下到什麼時候呢?都已經好多天了,路上一直濕嗒嗒的,真是不舒服。」夜鳳傾無精打采的說著,半邊身子趴在窗口,目光落在樓下。
糖糖回道,「晚上的時候應該能停一會的,鳳傾大人若是無聊,不如先休息一會,等天黑了我再叫醒你。」
夜鳳傾嘆息一聲,幽幽道,「我不困。」
糖糖知道她閑不住,這幾天一定把她悶壞了。
「那鳳傾大人想做什麼?我陪你!」糖糖體貼出聲。
夜鳳傾坐直了身體,側過頭看著他問,「你想想有什麼好玩的,最好有點難度的。」
糖糖真的認真思考起來,綠眸轉了轉,回道,「不知道鳳傾大人有沒有興趣去抓采花賊呢?」
夜鳳傾眉梢一挑,眼中還閃過了一絲亮光,頗有興趣的問道,「采花賊?在哪里?」
糖糖就知道她會有興趣,回道,「剛才我們上樓的時候,我听到有人說城北一帶有采花賊出沒,一連幾天已經有好幾位姑娘失蹤了,就連官府也查探不到任何蛛絲馬跡。」
夜鳳傾眼眸一眯,又站了起來,「好,那就去城北會會那個采花賊!」
糖糖跟著站了起來,問道,「那你晚上不去林風樓了嗎?」畢竟采花賊只會在晚上出沒,如果要去抓他,那就無法再去林風樓尋歡作樂了。
夜鳳傾說,「下次再去吧,先抓到那個采花賊再說!」
糖糖微笑著點了點頭,很高興她會這麼決定。其實他把這件事說出來,也是動了一點小心思的,他並不喜歡夜鳳傾去林風樓找小桃談心培養感情,這會讓他覺得自己的主人被人搶走了。
而夜鳳傾也沒有多想,只是覺得抓采花賊比喝花酒要有意思多了。
她依舊身穿華麗女裝離開了天上樓,準備來一招引蛇出洞。
當他們離開的酒樓的時候,天空的雨比來時要小了一點,他們兩人步行在皇城的街道上,在外人眼里,她形單影只,撐著一把油紙傘往前走,絲毫沒有察覺到在自己的身後有一雙漆黑深邃的眼眸一直盯著她,隨著她要去的方向緊跟其後!
……
夜,悄然來臨,下了一天的雨,終于在傍晚時分停了。
夜鳳傾和糖糖已經來了北城的豐縣,這個城市距離皇城有三十里路,也算是一個富裕城鄉!
「現在天都沒有黑透,居然家家戶戶就閉門熄燈了。」夜鳳傾走在鎮上,一路上連個人影都看不見,好像自己來了一座死城一樣。
糖糖跟在她的身邊,「看來那個采花賊很厲害,讓這里的人都怕了他!」
夜鳳傾說,「那他今天真是要不走運了,遇上我!」
糖糖微笑贊同,「是啊,此人要是落在鳳傾大人的手里,一定後悔莫及!」
夜鳳傾面色凜然,一邊走一邊說,「他後不後悔我不知道,我只清楚,他的作案工具一定要沒收了!」
糖糖清楚她的手段,她對那種作奸犯科的人深惡痛絕,每次遇上,她都不會手下留情,不管是男是女,最後的下場都是生不如死!
他們走了一會,還是沒有看見有人經過,就連客棧也早早打烊了。
就在這時,糖糖突然提醒道,「有人來了。」
夜鳳傾隨即提高了警覺,目光精銳的瞥了一眼四周。
很快,前處的黑影中走出了一抹身影,隨之男聲也傳了過來。
「夜深人靜,姑娘一個人走在路上實在不妥,不如我送你回去吧?」聲音匍出,那道身影也立在了她的面前。
夜鳳傾停下了腳步打量此人,見男人長得很是俊美,肌膚在月色下仿佛被渡上了一層銀白的柔光,一襲深紫色的長袍顯得身形玉立欣長,黑發被同色發帶系住了,幾縷頑皮的青絲隨風擺動著。
夜鳳傾看他也不像是無恥小人,身上還有一股貴氣。
「多謝公子的好意,我家就在前處,很快就到了。」夜鳳傾客氣回道,想著他是不是就是那個采花賊呢?
男人微笑起來,還說,「姑娘應該不是這里的人吧?要不然,我怎麼會不知道這鎮上還有你這樣的絕色?」
聞言,夜鳳傾已經能肯定他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了,暗嘆這人真是不能貌相,她差點就看走眼了。
「難道最近鎮上失蹤的少女與你有關?」夜鳳傾問道,眉心微微擰起。
男人笑得輕狂,還朝前走了兩步,「姑娘不但美麗,還膽色過人,明知道晚上出來有危險,居然還獨自一人!」
夜鳳傾並沒有後退,听他承認了,她也彎起了嘴角。
她慢悠悠的說,「你承認就最好了,我還擔心自己找錯了人。」
男人听她這麼說,反而皺了下舒展的眉心,就連剛才得意的神色也微沉了幾分,感覺眼前的丫頭似乎來頭不小。
「哦?你找我做什麼?」男人問道,心里也豎起了警戒線來了。
夜鳳傾淡淡回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想看看采花賊長什麼樣子,是不是禿頂老頭,又或者是滿臉麻子的丑八怪!」
「呵呵,那你現在看見了,認為在下怎麼樣?」男人輕笑一聲,還問起了她的看法來,覺得她挺有意思的。
夜鳳傾捋了一下微微浮動的劉海,姿態撩情,啟口道,「還行吧,總算過得去!」
男人似玩笑似認真的說,「姑娘現在知道我的身份了,就不怕我對你怎麼樣麼嗎?」
夜鳳傾走到他的面前,揚起螓首說,「我就是想看看,你會對我怎麼樣啊!」說完,還踮起了腳尖,對著男人的脖子吹了一口氣,口中香氣撲來,醉人心扉!
男人心頭一熱,連帶瞳眸也縮,他菜花這麼久,還是第一次遇上這麼個極品女子,不但姿色過人,而且還頗具膽色,真是夠特別的。
他被她吹了一口氣,心尖兒就癢癢的了,勾唇一笑的同時,他長臂一攔,大膽的將她抱在了懷里,低頭道,「小妖精,你是真是與眾不同!」
夜鳳傾嗔笑,「那你喜歡麼?」
「呵呵,當然喜歡了,今晚,你可是我的了!」說完,他就收緊了手臂,點起腳尖的瞬間,他就帶著她飛身在了夜空。
一直在暗處看著的那雙眼眸瞬間冷下,一股暗涌在夜中涌動著。他悄無聲息的跟著他們,那速度宛如地獄的鬼魅!
半晌後,那個男人就帶著夜鳳傾來了自己的地方,等到他們雙腳落地以後,她見門口赫然寫著‘無情山莊’四個大字。
夜鳳傾問道,「你該不會是這里的莊主吧?」
男人答道,「真是,在下就是這無情莊的主人,南宮澤!」
夜鳳傾疑惑了,既然身為莊主,怎麼還干這種偷雞模狗的事?難道這是他的怪癖!
她笑了笑,反問起來,「你都沒有問我是誰,就不怕我毀了你的老巢?」
南宮澤攬著她的細腰走近莊里,不羈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何況還是你這等絕色!」
夜鳳傾笑了,嗓音在夜里輕揚,清清靈靈的,煞是好听。
她覺得這話真是動听極了,能被說成是絕色,她真是榮幸。
「你笑起來的樣子更美了。」南宮澤感嘆出聲,目光灼灼的落在她的身上,還問,「小妖精,告訴我你的名字?」
「牡丹!」夜鳳傾回道,既然他這麼想死在牡丹花下,那她就給他一次機會。
南宮澤先是一愣,有些懷疑這個名字是不是真的,可是隨即他又一笑而過,夸道,「好名字,真是好名字!」
夜鳳傾走在山莊里,一路上看見了很多下人,不過全都是男人。而且這里亭台樓閣,一棟接著一棟,看這個山莊的規模,可不比靜王府小。
「對了,你身為莊主,為什麼還要去采花呢?難道莊里沒有女人嗎?」夜鳳傾問道,一邊走一邊看。
南宮澤一直摟著她,雖然隔著衣料,可是那芊芊細腰的觸感還是能令男人血脈膨脹。
「莊里女人太多了,我看的有些膩了,就想找些新鮮的來,沒想到今夜讓我遇上了你。」南宮澤回道,能讓他遇上這樣的尤物,他的心情是極好的。
夜鳳傾微微揚唇,總是笑得那麼淺,看不穿她是真的開心,還是別有用意。
她說,「听你這麼說,我還真是有些擔心了,難保以後你把我看厭了,就開始冷落我了。」
聞言,南宮澤停下了腳步,垂下黑眸,一手輕捏住她的下顎往上提,讓她的螓首抬起看著他,一時間,兩人四目相交。
他說,「怎麼會呢,你如此特別,那些庸脂俗粉豈能與你相比?」說完,他就像一親芳澤,采擷那片雙唇的柔軟,但夜鳳傾卻巧妙的拒絕了。
她螓首一撇,一手還輕抵在他的胸膛上,嬌嗔道,「別急嘛。」
「哈哈哈哈……好,我不急,我從來不喜歡強人所難。」南宮澤笑了起來,所有人都知道今夜莊主的心情甚好,而功勞則歸于他今晚的新歡。
他們來到一棟名叫鳳凰閣的建築,還沒有進去,就听到里面有女子的聲音傳來。
夜鳳傾微微眯眼,突然感覺這種笑聲在哪里听見過。
「走吧。」南宮澤帶她進去,一開門,里面的香味撲鼻而來。
她皺了一下眉,看著那些女子衣裳,笑的那叫一個醉生夢死,這才想起這樣的情景在林風樓見過。
「是不是來錯地方嗎?」夜鳳傾問道,怎麼像來了妓院一樣?
「沒來錯,她們全都是心甘情願跟我走的。」南宮澤回道,他一出現,那些女子就像花蝴蝶一樣朝他飄來,嘴里還喊著,「莊主,你回來了!奴家等你好久了!」
夜鳳傾突然感覺一陣惡寒,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南宮澤松開了她,一手摟了一個,見她面露嫌棄,故意問道,「怎麼了?不喜歡這個地方?」
夜鳳傾都懷疑他每天和那麼多女人昏天暗地的醉生夢死,那里還行不行?不會已經成了快槍手,幾秒鐘解決一個吧?
「剛才你還說她們是庸脂俗粉,現在一見她們,就把我給忘了。」夜鳳傾酸溜溜的說著,還故意說得有些大聲,好讓那些女人听見她是怎麼評價她們的。
「你說誰是庸脂俗粉?」一道女聲在吵鬧喧囂的地方響起,清冽冽的,顯得格外清楚。
那些嬉笑的女人全都噤聲,還都很識趣的給說話的女人讓開一條路。
夜鳳傾朝前看,見她身穿大紅衣服,裙裾逶迤,紅唇烈焰,肌膚賽雪,在眾多鶯鶯燕燕中,她的氣質倒是顯得有些特別,看得出她應該是她們的大姐大。
「我只不過是重復南宮澤的話而已。」夜鳳傾說道,還看向身邊的男人,嬌滴滴的說,「你看你,這麼多女子你應付得了嗎?我看我還是走吧!」
「別呀!」南宮澤松開一個女人,又將她摟個滿懷,帶著幾分寵溺道,「她們豈能與你相比?」
夜鳳傾揚起下巴,一副高傲的姿態,重新看向那個紅衣女子,「那她呢?」
南宮澤也看著那名女子,不輕不重的喚道,「若依,不得無禮。牡丹可是本尊的嬌客。」
名叫若依的女子擰起了黛眉,臉上雖有不悅,可是也不敢違逆他的意思,只能微微頷首。
夜鳳傾很想知道這個男人到底什麼來歷,在外人沒有留意到的時候,她看了一眼身邊的糖糖,讓他去查查這座山莊。
糖糖早已沉下了臉,恨不得把那個男人的兩只爪子給剁了熬湯喝!
「我口渴了,可以喝水嗎?」夜鳳傾啟聲道,輕輕推開了南宮澤的懷抱。
「當然。」他應了一聲,吩咐下人趕緊備上好酒好菜。
夜鳳傾耐著性子和他玩曖昧,期間他們還欣賞了那些女子的歌舞表演。
她發現那些女人全都很听他的話,簡直把他當成了皇帝一樣,而她們就像後宮的妃子,全都想方設法的在他面前展現最美的自己,希望能和他纏綿覆雨。
「莊主,來,吃顆葡萄!」粉衣女子嬌柔喚道,大半個身體倚靠在他的身上,酥胸微露,真是好撩人呢!
「莊主,來,我喂你喝酒!」黃衣女子也不甘示弱,拉過了南宮澤讓他吃自己的遞來的美酒。
夜鳳傾都困了,本以為那些失蹤女子是被強行擄走的,結果真相完全是兩碼事,看看那些女人施展的媚功,不去妓院真是浪費人才了。
「我困了。」夜鳳傾說道,還站了起來,拍了拍微皺的裙擺。
「那我們休息吧!」南宮澤順勢說道,他一直在觀察她的神情,從開始的好奇到後來的不耐煩,看來這丫頭跟他回來是別有目的的。
「你要和我誰?」夜鳳傾看著他問,表情還真是高深莫測。
南宮澤說,「有何不同?」
夜鳳傾回道,「我最討厭男人的身上佔有別的女人的氣息,你想要我,就把身上亂七八糟的味道洗干淨了再說。」
「你太放肆了!」若依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還真是護主心切。
夜鳳傾將視線瞟在她的身上,揚起眉角問道,「我就奇怪了,你在這里算什麼?是他的妻子?還是他默認的莊主夫人?憑什麼對我大呼小叫的?」
南宮澤一手托著腦袋,一手拿著酒杯,嘴角彎笑看著她們斗嘴,他最喜歡女人為他大打出手,最好能見紅。
「你不過是新來的,居然敢和莊主這麼說話,若是不給你一點教訓,你就不知道這里的規矩!」若依說道,也站了起來,盛氣凌人的樣子更像老鴇。
夜鳳傾不屑哼了一聲,見南宮澤一臉看好戲的樣子,她就知道這個男人的心里有問題,不然他怎麼會弄那麼多女人回來爭風吃醋呢?
「听你的意思,你是想代他教訓我嘍?」夜鳳傾問道,年紀雖然沒有她大,個子也沒有她高,可是瞧她的眼神一點都沒有畏懼。
「是!」若依斬釘截鐵的回道。
夜鳳傾又問南宮澤,「那你是默認嘍?」
若是他沒有記錯,他從各地帶回的眾多女子中,還沒有一個女子在遇到這個問題時這麼問他,唯獨她!
「若依只是開玩笑的,我這麼喜歡你,豈會讓她動你分毫?來,到我身邊來,這樣她們就敢踫你了。」南宮澤這麼回道,在這個時候他又扮演起了救世主來,對她展開懷抱,等著她過來。可是,夜鳳傾才不吃他這一套呢!
她冷冷一笑,帶著明顯的諷刺和嫌棄,看著她們說,「本來我是想救你們出去的,結果發現你們倒是挺適合這個地方的,這麼多的賤人圍著這個賤男團團轉,到也相配。既然你們玩的那麼高興,那我就不奉陪了!」夜鳳傾露出了她的真面目,剛才嬌滴滴的陪著他演戲還真的夠難受的,現在大家把話挑明了,也就不用再虛情假意了。
若依听她罵她們,面色一沉,隨即喝道,「大膽!你竟敢侮辱莊主?」
夜鳳傾不以為然,「是又怎麼樣?」
這話也讓南宮澤變了臉色,目光沉下,又問了一聲,「你膽子倒是不小,就不怕進來容易出去難?」
夜鳳傾輕笑起來,「呵呵呵呵……。我要是想走,就憑你們也能攔得住我嗎?」
話聲剛落地,若依就喊了一聲,「姐妹們!」
「在!」那些女子隨即應道,全都站了起來將她圍在了圈子里。
夜鳳傾發現她們現在的眼神也變了,看樣子,她們不但是這個男人的玩物,而且還是他的女保鏢!
有趣,真是有趣,看來今天她也遇上了一個極品,而且還是一個極品渣男!
「很久沒有修理人了,這種感情真是令人懷念。你們是一個一個來,還是一起上?」夜鳳傾狷狂道,別以為人多就能贏她了!
若依寒了眼,命令道,「把她拿下!」
一聲命令,那些處于戒備中的女子紛紛張開了雙手朝她發動攻擊,可是還沒有人接近到她的身體,一道強勁的掌風就將門口的一批女子打飛了出去,下手也是毫不留情!
——砰的一聲驟然響起,那些縴弱的女子應聲倒地。
突然的一幕讓所有人都驚住了眼,可是吃驚還沒有過,門口就傳來了一聲低冷的男聲,「本王的女人,豈是你們能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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