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懷舊
靈聖派,鎮靈峰。
青翠的樹林還是和從前一樣,茂密而生機勃勃的生長著,淡淡的晨霧正飄蕩在樹林之中,到處都可以看到樹葉枝頭,草叢野花葉瓣之上,有晶瑩的露珠在微風中輕輕顫動。
遠處,密林深處里還有清脆悅耳的鳥鳴聲傳來,听在耳中,更是令人身心為之一清,如臨仙境一般。在這個人間勝地,林中的小徑上緩緩出現了一個矮胖的身影,正是楊易。
此刻已是一月過去,眾人的傷勢也恢復的差不多。而靈聖派也恢復了秩序,和以往一樣,恢復了仙境的美麗。只可惜,某些傷痕,卻是難以彌補了。
與周圍的美景似乎有些不協調的,楊易面上神色有些凝重,雙眼凝視前方,心事重重。
路上,遠遠的又有數個弟子在看守,一路走來,都是寂靜無聲。眼中,逐漸看到了眼前雄偉的建築。
輕揚的鐘鼓聲,從鎮靈峰內遠遠的傳蕩,回蕩在林間,回蕩在各個山頭,更回蕩在楊易的耳中。
楊易面色慢慢地沉寂下來,默默地佇立了一會兒,隨即再度回身,再次走了起來。
一個月,他們的傷勢早已經好了。只是,那個在他們心中至高無上如神人一般的掌門,卻有些怪異起來,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這,只是楊易心中的感覺,卻沒有對任何人說。
空闊的山林,依舊是那麼清脆,沒有任何的改變。它就像一座沉睡萬年千年的靈獸,依舊在沉淪之中,不知世間百態萬千,紛紛變化。
很快,他來到了鎮靈峰後山,朝著前方走去。
不多時,他已經出現在了一處禁地前。
「天師伯,弟子楊易,前來求見。」
他的聲音,有些焦急,有些顫抖,似乎擔憂著什麼。
默默地等待,沒有一個人。
禁地也像是沉睡了一樣,那麼地安靜。
不多時,在這禁地之內,緩緩的走出來一個老者,看向楊易。楊易皺了皺眉,終于走了過去。
老者干咳一聲,道︰「楊師佷,你怎麼來這里的?」
楊易抬頭看了一眼他,隨即目光又落到地上,神色黯然了一下,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正在掙扎著,猶豫著。
終于,他還是下定了決心,開口道︰「天師伯,弟子這一次來此,就是想說,掌門一月前,驅使仙靈劍,與魔教仁心齊對決,最後雖然勝利。可是、可是……」
楊易說到這里,忽兒間停了下來,不敢再說下去。
老者目光一暗,眉頭緊皺,道︰「怎麼了?」這話雖然很輕,但是說出來卻讓人感覺到那是威壓,那是命令,楊易身子不由得一顫,抬頭望向老者。
終于,他還是開口道︰「自從那以後,掌門師兄昏迷不醒了半個月。半個月前醒來之後,他就神態與以前大相徑庭,動不動就容易發怒,而且行動古怪,讓人匪夷所思,總給人一種可怕的感覺。昨天無緣無故發怒,還把何長老給一掌劈下,深受重傷。我怕……」
老者听著,深深地看向楊易。最終,他還是沒有說什麼,目光緩和下來,眉頭也松了下來,低低的嘆氣一聲,似乎想到了什麼難言之隱,對著楊易道︰「楊師佷,你還是先回去吧,這事情我知道了。」
楊易本想要再說些什麼,但是看到老者忽兒背過身去,他知道多說無益,于是也低低嘆氣一聲,終于開口告退道︰「天師伯,那弟子告退。」
說著,他轉身走了回去。似乎,目光之中,有些什麼人在窺視著,那是一道眼楮,突然閃爍出血色的光芒,輕輕地從密林之中走了出來,卻是一個熟悉的身影,真是青玄真人。
土靈峰。
又是一天過去,這一日清晨,天氣尚好,當太陽爬了起來,在半山腰上露出了半個頭的時候,土靈峰的眾弟子都紛紛爬了起來。羅奇也如往昔,住在自己的房間內,感受到這種久違溫暖的家的感覺,不由得心中升起幸福。
昨晚,隔壁岳思盈和小連睡在一起,兩女有說有笑,仿佛有無窮無盡話題要說,永遠也不知道厭倦一樣。一連下來,一個月,一到晚上,岳思盈就會陪小連聊天起來,將他晾在了一邊。就算是去插話,也會遭遇無視,或者冷眼白眼。于是乎,羅奇苦笑不已,總感覺心愛的人被人霸佔了,白天是他的,晚上是別人的。
側耳傾听,隔壁沒有任何的動靜,應該是兩女還在睡覺吧。羅奇站了起來,穿好了衣服,淑洗一番隨即走過去打開房門。
一股輕柔的風吹了進來,許久沒有這種暢意的感覺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把一口新鮮的空氣吸入體內。隨即,不由覺得神清氣爽,沁人心脾。
他走了出來,朝著前方走去。
從天維堂的卻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片刻之後,竟是楊易一如反常地在清晨穿戴整齊的走進了天維堂。
晨光之中,楊易面色凝重,心事重重,眉頭緊皺。他很快的走了進去,就連現在不遠處的羅奇,他也沒有發覺。
羅奇看著他的樣子,不由得擔心起來,到底是不是又發生了什麼大事情?
就在這時候,天空的各個方向,分別飛來四道身影,很快地落在了土靈峰前面。
羅奇一驚,連忙閃身躲藏了起來,眉頭緊皺,心中想道︰「這是怎麼回事?五脈首座一大清早齊聚土靈峰,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難道,真的有大事情發生?」
羅奇心中震驚了一下,連忙躲在角落里,卻也不敢靠近。雖然他的修為早已經超越了他們,但是在他的心中,師父如親如父,就算自己再如何強大厲害,也會尊敬師父的。
很快,金鸞峰首座薛橫天、木暄峰首座頓丘子、水盈峰首座秋靈,火幟峰首座馮固四人快步的走了進去。
很快,天維堂內五脈首座聚集,這一次卻是意外的在這里獨自開了一個五脈會議,真是千古奇葩,讓羅奇感覺古怪的同時又感覺到真的有什麼大事發生。
秋靈此刻面有憂色,冰冷的容顏退了去,坐在天維堂內,先是朝著屋子里面的眾人看了一眼,隨即見到眾人都是面色沉重,她低聲道︰「各位,我們在這里這樣子聚集開會,要是掌門師兄知道,總會不妥。不過,我們心中有事,還是說出來商議商議吧。」
這一次他們聚集土靈峰,就是楊易召集的。他們五脈開會,必須得選擇一個人少的地方。而土靈峰人才凋零,正好就是這個最佳的地方。
楊易面沉如水,眉頭緊縮,沒有絲毫的放松,肅然道︰「此事十分嚴重,我想要看看你們心中的想法。自從掌門師兄醒來之後,他的行為刁鑽古怪,神色喜怒無常,卻是發展的越來越壞了。前天,掌門師兄就突然對著何長老和楚劍出手了。」
這事情他們都知道,只是都埋藏在心中。馮固雖然性急,但是對于這事情不怎麼相信。當下一听出來,立刻站起,急聲哼道︰「掌門師兄是什麼樣的人,你們難道會不知道?他怎麼會對何長老和楚劍出手呢?打死我都不信,這肯定是謠言,說不定是有人故意這麼傳出來的,目的就是陰謀篡位也說不定!」
其他三人也是神色變換,心中也是不怎麼相信,掌門師兄怎麼會動手,而且還是何長老和楚劍。
楊易面色難看,沉聲道︰「事情也就是這里古怪了。原本掌門師兄召見何長老,因為何長老負責鎮靈峰的重建工作。而楚劍則站在一邊,原本還好好的說著話,可是說著說著,不知怎麼的,掌門師兄就發怒起來,揮掌劈下,頓時就將何長老打成了重傷。楚劍倒是機靈,跳了開去,逃過一劫。」
頓丘子面色也沉了一下,道︰「楊師弟說的是呀,昨天為了辨別事實真假,我特意前去拜望何長老,他真的重傷臥病在床,去了半條命。听說,也虧得楚劍無礙,之後盡是說好話,讓掌門師兄息怒,這才救何長老出來醫治。要不是這樣,恐怕何長老性命難保呀!」
馮固沉吟片刻,依舊是急躁起來,憤憤地道︰「我就不信是這樣,一定是何長老得罪了掌門師兄,觸怒真顏,惹得掌門師兄大發雷霆,這才發生悲劇。這是他自討苦吃,我一定要去面見掌門,問清楚這事情的真相。」
頓丘子臉色陰晴不定,勸阻道︰「他都成那樣了,你還要去求真相,那不是送死嗎?」
「你、連你……」馮固憤憤地道。
楊易也開口道︰「別人不知道也就罷了,但是我們五脈首座還不知道嗎?」
秋靈也擔憂地道︰「掌門兩次開啟天海紫晶石,增加仙靈劍的威力,又是多次使用仙靈劍,縱然他道行再高,恐怕也受到了反噬。而且,這一次一戰,我們根本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之後掌門也昏迷不醒。如果真的是出事了,那就是在這其中有問題了。仙靈劍之上,融合了魔教仁心齊的法寶鎖劍環,我們也是吃驚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