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雖是羞極,卻掙不月兌,情急失口道︰「莫非你敢生!」
戎長風一把將她放開,「怕什麼!四爺我什麼都不怕!」
自然月兒明白,他的正室少女乃女乃還沒過門,外宅就先行生出頭子頭孫,誰依呢!
他卻無所謂,劃火柴又點燃一支雪茄,夾在指間道︰「記著,四爺什麼都不怕,你若生出來,四爺準保比先前更疼你!懂不懂?」
月兒越發羞了,就抬臂捻了燈,臥室里忽然黑下來,露台上的珍珠鳥申吟了一聲,仿佛也歇了,她側轉身,輕輕攥著枕頭,在黑暗里定楮思索,生孩子,生孩子,生了孩子就毫無退路了,她明白的很。
戎長風摁滅大半截雪茄,將她攬進懷里,忽然無比和氣,說︰「婦女會那種糊涂地方你不要去,好生做你的少女乃女乃,你先前做了什麼,我沒有證據,不能隨便冤你,但是如果你做了,現在給我停住。你不要與我為難,我也就算沒有白疼你。」
他的聲音溫和起來︰「你不听人常說︰夫妻乃是前生注定,月下老將赤繩把男女的腳暗中牽住,便是海角天涯冤家宿敵,也要趕來湊在一處成雙配對。既是這麼天定的夫妻,就要傳宗接代,是不是?」
他向日跋扈,可是在床上,哄女人的話沒有不會的。饒是月兒存有異心,有時也難于招架,不由喃喃道︰「我和你也算夫妻麼?」
「這是什麼話!」他將月兒的小手從綢被中拿出來撫模,「叫我說,只有你和我才是夫妻,別的都是世俗,不提也罷。」
月兒不知怎的忽然煩上來,「那既是這樣,你退婚吧。」心想總歸我離了你還要找丈夫,你雖壞些,也強如再醮。
戎長風一下子語塞,半句話也不說了。
月兒知道他就要這樣,委屈忽然就涌了上來,「不見過你這麼低心的人,擒住我這麼個弱的,你一錘敲死,罪過也算小,發心將一把累世不磨的鈍刀在我頸子上鋸來鋸去,生不好生,死又死不去,教我零敲碎受,比那閻王的十八重阿鼻地獄更煎熬!是前世做了什麼孽,遭你這樣報復……」
她向日不是很多話,可是但凡回嘴,那就不好招架,嘴快堪比打閃!戎長風說不過她,只好嘆︰「你這張嘴哎……」
放開她的手,不說了,睡了。
月兒卻輾轉不能睡,不然今日也不會跟戎長風多這些口舌,實在是心上有事管不住嘴,今日在外灘路遇見了那輛栗色車子,開車的不是金鶴儀,是常與其結伴的那位小姐,本來她要挪開眼神躲了去的,不想卻被對方的眼神震了一下,那是什麼樣的眼神呢,饒是她涉世不深,她也明白,那種眼神叫嫉、叫妒,甚至叫恨!
她怯怯離開了,一路都在惶惶思索,該小姐非金小姐,怎麼也不該輪著她來恨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