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57號出來,已是上午九點,戎長風徑直打算回家,羅副官卻提醒說該去見老爺了。
這一提醒,戎長風才想起,父親昨天傳喚他,不知又是什麼事情,本是困極,但父命不敢違,遂先叫司機向杜美路父親的辦公處去了,不曾想這一去,直直晚間用過膳才出來,回家月兒已經洗漱過,正在臥房的露台上擺了書桌用功,一沓一沓的書本碼在上面,她埋頭奮筆疾書。
這種求知若渴的現象倒是少見得很,
他進門招呼也顧不得回應,嗯了一聲,便不理會了。
他換了睡衣過來,系紐子的當兒,看見茶台擱著的汝窯茶具上,拓著劉松年的西湖春曉圖,便隨口道︰「你向日念著要看一看西湖,過了生辰,我安排人送你去逛逛,去不去。」
月兒先是沒顧得听,後來仿佛忽然听著了,抬頭說︰「哎,去。」
她手上的一沓稿紙密匝匝寫著外文,
戎長風臉色一沉,上去扒拉一下,「你這是干嘛呢?」
不等月兒答,他說︰「掙錢呢?」
他眼毒得很,不用細看,便斷定那些稿紙都是翻譯來的東西,想想近來月兒小心翼翼的,必是攬著翻譯的活兒在干。
月兒要否認,可是臉上的神色出賣了她。
他拿起看了看,是介紹民俗文化的,由中文譯成日文,她給自己取的筆名是︰密斯特鴻。
他一點沒表情,將稿紙一擲︰「這間書局在哪?我明天就給它拆了。」
他是兩張臉,在家向來好臉,但是他有翻臉不認人的本事,這點很多人做不到。月兒說︰「你當我是掙錢麼,不過是怕荒了那點外文。」
隨口又往一邊兒岔話,「怎麼想起去西湖?什麼時候去?」
戎長風知她狡辯,不愛跟她生氣,走開了。找了根煙點上,說過了七月七去吧,回頭又說︰「早些睡吧,行不行,我今兒乏了。」
月兒看出他不大高興,滅了台燈上床了,一夜無話,第二日卻雙雙起了個大晚,女乃娘看看時間不早了,心想曠學就曠一天好了,有四爺在,也不好去喚她。還是戎長風忽然給雀子吵醒了,一看天色,說︰「誤點了。」
映月一听,立時睜開眼,屋中大亮,知道要遲到,忙披了一條綢衣去沐浴。
洗漱罷坐在妝台前纏胸,她那惱人的大`乳,從十五歲起就是一種累贅,日日起床頭一件事就是裹胸,成為人婦後,本是不再壓制它們了,但是上學後就有些不像樣。
戎長風見她重操舊業,不由生笑,把那丈來長一條粉綢由地毯上拈起,道︰「纏它們做什麼?活受罪!」
他還記得第一次,上上下下把她扯光了,卻扯不開她一圈又一圈的抹胸帶子,纏得真厚真緊,直把一個胸脯子裹到一馬平川,以至于他剛開頭放倒她時,懷里硬繃繃的,以為她人小,身子沒發育。怎麼也不想到一圈圈撕開後,跳出一對白滾滾兔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