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濕的地下室里,到處都能看到蚊子,難聞的氣味更是讓人難以忍受,最讓他們驚訝的是,這里居然還是個大牢。
牆上掛滿了各種刑具,上面已經被鮮血染成了暗紅,看起來陰森恐怖。
宮景卿難得的認真了起來,他們有上前,那些個牢籠里面都沒有人,一個個尋了下去,每個牢籠里都沒有人,只是地上卻滯留著一攤血跡。
他們不自覺地放輕了腳步,慢慢渡向最後……
「我的好弟弟,來找我你就是為了來問候?」
前面突然傳來聲音,宮景卿攬住她的迅速的躲到了隔著那邊的牆後,這麼突兀的聲音出現,秦裴依也是驚了一驚,拽著宮景卿的衣袖,凝神細听。
透過牆上的一條細縫望到那邊,光線有些昏暗,她只能看到一個背影背對著她,他的前面似乎站著誰,他們好似在爭論著,不過她卻還是看不出是誰,那個背影她覺得挺眼熟的,一時卻想不起來。
「哥哥,你知道我的意思。」另一個聲音傳來,她終于記起來了,這個人不就是昊天麼?不過他的聲音沒有此刻這個那麼沉郁。
「哦?我親愛的弟弟,哥哥我還不知道你的意思是什麼呢?是要像以前一樣一劍穿過我的心髒?」這回的聲音帶著憤怒還有失望,冷諷的意味十足。
「如果你想,我不介意再試一次。」昊天的聲音再次響起,冰冷絕情。
「哈哈哈哈,真是好笑,你殺了我,又把我的靈魂封印在這里,就是為了讓我更恨你?」那個聲音有些瘋狂的歇斯底里,猶如厲鬼吼叫。
秦裴依趴在後面,听得有些毛骨悚然,只听里面又傳來了聲音。
昊天的聲音依然冷漠︰「如果你要你要那麼認為,那就那麼認為吧!」
真的?她有些不敢相信,隱藏在腦海中的記憶呼之欲出,似乎要佔領她的意志,手突然一緊,宮景卿握住她的手,黑眸看著她,她一慌,仿佛看到了靈魂,慌忙低下了頭。
危險地氣息襲來,她感應到了,宮景卿早已帶著她閃開。
「轟隆。」牆壁倒塌,塵土彌漫,她听到昊天凌厲的聲音,「誰?出來。」
「昊天,沒想到你還有這麼狠的一面啊!」她正擔憂著會暴露身份,沒想到宮景卿倒是現開了口,反倒她被嚇到了。
昊天听到他的聲音顯然也愣住了,直到煙霧散去,看到對面兩道身影……
煙霧散去,這回終于可以看清楚了,她伸長了脖子往昊天的身後看,卻什麼也看不到,就看到桌上放著一面鏡子。
「你們知道了太多不該知道的事。」昊天眼神狠厲的看著他們,以她的觀察來說就有種殺人滅口的傾向。
「那又如何?你打算殺人滅口?」果然,兩個人的思維都是一樣的。
昊天苦笑,看著他,「有這個打算,不過我打不過你。」
「嗯!這個我知道。」宮景卿很理所當然的應道,那滿臉的得意讓她有種想要打散的沖動。
自戀狂。她暗暗嘀咕。
「你們快走吧!要是被發現了就是我也救不了你們。」昊天急促地道,似乎在害怕著什麼。
「是什麼能讓你害怕?我們好不容易才進來,說什麼也不能這麼莫名其妙就回去吧!是吧!」宮景卿向她眨眼。
「對對對,半途而廢不是我。」她很有默契地附和他,她也很想知道。
「不管如何,一切出去再說。」昊天說得很急,他才說完,另一道聲音響起,「弟弟,來著是客,你怎能失了這等禮數?」
「你……」
昊天轉過身來,原本躺在桌子上的那面鏡子緩緩浮起,鏡面發出幽幽的紫光,光線越來越亮,一陣大亮後,一道人影出現在亮光中。
一襲白色的衣袍,長長的發絲垂直披在他背上,一張臉和昊天有些許相似,卻顯得陰柔了許多,一雙瀲灩的紫眸帶著點點純真,透明無邪。
又是一枚美男子,不過這個似乎不是人來著……
他笑容滿滿,湊近他們,「你們是我做鬼後第一次看到的人,當然,除了他以外。」說到最後,他抬手指了指有些僵硬的昊天。
不是想象中的那種陰森恐怖的樣子,也沒有剛剛那樣的陰沉,性格似乎還是開朗的,她怎麼也無法想象眼前這個美麗的男人會是一只「鬼」。
宮景卿直接一掌pia飛他的臉,冷冷地瞪著他,「離我的女人遠點。」
那只「鬼」不知道咕噥了一句什麼,不過她猜想那一定是罵宮景卿的,那受了委屈鼓起的腮幫子,紫眸眨巴眨巴浮起水汽,就好像純真的孩子,真是可愛死了。
她好奇地看著他,「你們鬼都長這模樣?」
男人夸張的捂住心口,哀嚎,「你怎麼能這麼侮辱我,哪有鬼長得像我這麼英俊,再說了我不是鬼。」
她黑線都掉了滿臉了,她就問了一句……
「你不是鬼那你是什麼?」難道是她猜錯了?
「我是魂魄。」他昂著頭朗聲道。
她一個踉蹌,送了他一個白眼,「這有區別?」
「你不懂,這區別可就大了……」
「看不出來。」她打斷他即將滔滔不絕的話語,她算是看出來了,這家伙純粹就是一話嘮,是關在這里太久沒機會說話所以要乘現在多說幾句?
「你欺負人。」他微帶著哭腔指控她的不是。
「夠了,哥哥你別鬧了。」昊天的聲音插了進來,他的臉色不太好看,「快點回鏡子里去,不然你會受損的。」
「不要。」他跑上來拉住她的手,她這才感覺到他的手居然冰冷得沒有一點溫度,就這麼握住她的手就像被冰塊包裹住的感覺,寒意鑽過皮膚,感覺更加深刻。
宮景卿的臉刷的一下就黑了,想要掰開他的手,結果他越掰他就握得越緊,死活就是不放手,氣得他直想拔劍剁了他的手。
昊天焦急的走到他身側,「快點進去。」
「不去。」甩頭。
「進去?」
「不進。」繼續甩頭,就是不理你。
「你……」饒是昊天也被氣得快失去理智了。
兩人的互動,讓她凌亂了,怎麼看都像是昊天是哥哥,而男人更像弟弟。
兩人爭論了好久,最後男人以一個剪刀石頭布落敗,只好心不甘情不願的嘟著紅唇,老實地準備離開。
「喂!」他臨走前,回眸一笑,紫眸燦若星辰,「我是漣城哦!不要把我忘了。」
隨著一陣白光閃過,眼前那個男人陷入了白光中,瀲灩的紫眸帶著笑意也跟著消失了。
漣城啊!真是個奇怪地人,哦不,是鬼。
光芒漸漸暗淡,昊天松了一口氣,抬頭宮景卿和秦裴依都齊刷刷地看著他,等著他來為他們解惑。
「你們想知道什麼?」他嘆息,紙終究包不住火。
宮景卿說︰「如果你能為我們解解你哥哥這個惑最好不過了。」
「好吧!」昊天蹙了蹙眉,這才娓娓道來︰
「我與哥哥至小感情很好,哥哥雖然有時候幼稚了點,但每次只要有危險他總是會第一個沖到我面前,不顧危險地保護我,那時的我們是那麼的好啊!沒有那麼多沉重的責任。」昊天臉上的表情帶著追念,似乎想到了什麼痛苦的事,表情變得痛苦,「然而,在那個下雨天,我卻親手殺死了他,一劍穿心,是不是覺得我很惡毒,居然這樣狼心狗肺地對待自己的兄長。」
「你為什麼要那樣做?」秦裴依問,昊天不像是會做出這種事的人,一定有什麼原因才會讓他變成這樣。
「因為我要讓他恨我。」他抬起臉,眼楮變得赤紅,「只有這樣恨我,他才能有機會繼續活下去。」他撫著平滑的鏡面,眼神變得柔和。
她越听越糊涂了,昊天殺了漣城,然後又要漣城恨他,這樣漣城才能活下來?這是什麼邏輯?還是她反應太遲鈍?
宮景卿說︰「你的意思是說,只要他繼續恨你,他的靈魂才不會消失,而會因為怨念而不願投胎,就會留下來?而你那個鏡子可以護住他的七魂六魄,對不對?」
「沒錯,只要他的靈魂留下來了,總有一天我會找到讓他回來的辦法。」他用力地握緊拳頭,鏡子在他手里被拽得發緊。
她很驚訝于他的想法,用了這麼大膽的方式,剛想問出口的話被宮景卿先問了出來,「你這種想法是從哪里听來的?」
昊天垂眸不看他們,好像在猶豫著要不要說,良久他才道︰「這是我師傅教我的,至于我師傅是誰,就恕我不能說了。」
「鑄劍山莊一直都被詛咒纏著,每一代的的雙生兒到了某一個日子就得做出決斗,勝者生,敗者死,早在十歲那年我就決定讓哥哥活下來了,不過師傅的出現改變了我的想法。」
「當時的鑄劍山莊很混亂,而且哥哥居然在那時候突然病情發作,已經瀕臨死亡,所以我才會下那樣的決定。」他緩緩的訴說,猶記得利箭插進他的心口,他瞪大紫眸,那雙一直都純真透亮的眼底有了怨恨,鮮血噴了他滿身滿臉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