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彈是一種新興起的吉他流派,是被深資歷音樂人所不齒——音樂不是音樂了變成了一堆毫無意義的莫名音符的簡單快速堆砌;但又被年輕人所追捧——夸張指法的炫技,暴風雨一樣的視覺沖擊力總帶給他們怪異的享受。
長發吉他手搖了搖消瘦的頭顱笑了笑︰這老前輩要和自己比速彈?瘋魔了嗎?自己可是因為迷戀r 韓快彈高手的速度下多大的功夫啊!十年的寒窗比喻莘莘學子苦讀的辛苦,可他卻是十年的速彈練習致使手指整天都在受傷啊!
誰知道他的艱辛?模仿飛龍沖天的那段就是他根據自己的這段學琴經歷改編的,已經是最極限的表演了。他自信在國內能做到這一點的屈指可數。
「大叔,要怎麼做來證明您比我快?」少年把電吉他背在肩上,準備迎接挑戰。你說他音樂素質低也罷,表現力差勁也罷,但你不能說他速度不行!任何人都不能無視他的辛勤汗水和十指尖流淌過的鮮血!
「咳、咳,這樣吧,我就用鍵盤吧。你彈一句我合一句,你彈一段我接一段,如果我跟不上你的速度或者我彈的和你樂句不同風格,算我白活,白牡丹算是浪得虛名!」不正經的家伙竟然放出這樣的狂言。
「哇——」台下的人卻是倒抽一口冷氣,比速度誰快倒還罷了,他竟敢去接別人急速下的即興演奏!而且風格不變?這已經不是簡單模仿了,這是快速創作!先開始的人可以胡亂整,可怖的是後面的人要根據你的胡亂整更加的胡亂整,甚至超越你!這是什麼?這是變態!能做到這點的不是人,是神!
還有人能做到這一點嗎?老五?情歌王子?阿黃?其他各位大仙?所有人都在搖頭嘆息,如此變態的只有剛才能把跑調的吉他準確的指出有10音分誤差的那人,人們眼中那老不正經的家伙——此人已把一個鍵盤搬到了台前。
白牡丹!這人真讓人刮目相看啊!這比賽的方式可以說是世上少有啊!要大飽眼福了!
少年吉他手歪頭楞了一下,看來他也對這個奇怪的比試方法感到好奇。他隨即笑了笑沖大叔說︰「那我似乎佔了很大的便宜不是?」
「沒有人能佔我便宜,小子,記住這一點!」白牡丹冷笑了一聲。
「哎,我說你倆墨跡個啥,不就一個切磋嘛?老白,你是想讓大伙把我的啤酒喝光才心甘?」老五有些不耐煩,台下人也在紛紛吵嚷起哄,都急切等著看熱鬧。
「別急嘛,老五!好飯不怕晚,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十六個年頭了,不急,不急,你讓我把話說完成不?」老白像換了個人,原先的一臉不正經,變得沉穩,不慌不忙地擺置這音箱連線。
「等了十六年?你什麼意思?」黑老五莫名其妙。
「你去慢慢想吧。」樂器準備齊備,白牡丹不再看低頭沉思的老五,他把話筒拿到嘴邊︰「我知道,老白我在大家眼里不是個東西,我承認!早在十幾年前我就被人稱作不是個東西了。」他的嗓音有些沙啞,頓了頓,低頭似乎又在回憶以前的什麼事情,而後迅速抬頭說道︰「今天,大家在這玩,本不想掃大家的興致,但有些事情還是趁早了解了好。一了百了,你們都做個見證。」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見證什麼?怎麼听著越來越不對味了,似乎已經不是簡單的切磋了,都變成江湖恩仇了!對誰啊?」下面已有人開始打听這老白以前是不是和人發生過什麼過節,以至于十幾年來都念念不忘。
「閑話少說。為了使節目變得更加刺激,我想來個彩頭。」老白依舊一臉的笑容。
「那是應該的,既然是比試就要有輸贏,老白你可想好啊,要是你輸了咋辦?」下面情緒更是被挑逗起來了——還有彩頭?這戲越來越好看了1
「我要是輸了,——」
「怎樣——」
「這酒錢我包了——」
「切,這算什麼彩頭,老五早說過的——」
「還有,我輸了永遠離開樂壇,再不模琴!」白牡丹y n沉著臉冷冷地說道。
「啊——」下面的人群像炸了鍋,一個樂者承諾再不模琴那意味著什麼?沒人敢這麼想。更沒有人敢這麼做。這老白又在發什麼神經,說這麼不正經的話?他究竟想干什麼?
阿三起初對什麼pk興趣不是很大,不就是比手誰快麼,有什麼好比的?最快的人在下面坐著哩。于是他的注意力從台上轉移到台下,確切的說是轉移到自己這張桌子上,再確切的說是轉移到自己的手上,因為那里有一雙瘦弱無骨的小手好似又是無意的放在了他的手背上。
可最後一句話他听見了,也讓他渾身打了個寒戰,同時把有被人吃豆腐嫌疑的手猛地抽了回來——「永不模琴!」好狠的誓言!反正他阿三是永遠不會發這樣的毒誓的。這家伙看來是想達到什麼目的!是有備而來!
「那個,如果這小孩輸了呢?」有人在顫巍巍的傻傻發問。
「自然和我一樣!」老白語氣寒冷的讓所有的人打了個冷戰——原來這家伙在這等著呢!他啥意思,要廢了那孩子?人家一毛孩子和他有什麼仇?太歹毒了吧?有人開始高聲叫罵,語言難听之極,還有人在問候他的母親姐妹。
見過壞人,可從來沒見過這麼壞的人!
老白也不知道听到沒有,反正他只是在那里盯著老五在冷笑。
人群突然靜了下來,他們看到黑大漢老板正走向老白。
「白某,十六年前的事情你還沒有放下麼?阿霞人都已經不在了,你還想怎麼樣?」
「我想怎麼樣?我能怎麼樣?那年你一句‘真不是東西!」就把我最心愛的人的心奪走了,現在我也要把你最心愛的兒子的前程奪走,這算公平吧?」
兒子,誰是老五的兒子?那彈吉他的長發孩子嗎?
「兒子,你下來,不要和這瘋子比什麼了,他不配。十六年前,他就沒有比過你爹,現在還想從你身上找回便宜,真是痴心妄想!」老五扭過頭看著台上如墜雲霧的吉他青年,招手讓他下來。
「哼,當年你算計我,用不光彩的方法贏了我,你才是真正的孬種。孬種和那賤人的生下的兒子甚至更不如當孬種的爹,至少你當年還模作樣的和我比了一場。」老白的臉真叫白,甚至白的猙獰。
「住嘴!不許你侮辱我爹和我娘。不就是比快麼?你有什麼招我接著就是。當年爹爹打敗了你,今天他的兒子照樣打敗你!你這孬種!」
「好樣的,兒子!打敗他!哪怕以後咱再不彈琴了,也不能讓這y n險的家伙舒服。」
「對,打敗他!大佷子,我們支持你。」
「搞死他,早看他不順眼了,整天揣個調音器到處炫耀他那雙豬耳朵。」
「加油,小伙子,你能行的。」
地下立刻形成了龐大的長發少年助威團,矛頭一致指向過街老鼠白牡丹。大人的恩怨你沒辦法在大人之間解決,卻去動一個毛頭小伙的心思,真tmd不要臉。
「你們別跟著起哄,誰不服等我干掉這小子,你們接著來,這京都的小雜魚太多了!」
哇塞,他想惹起眾怒嗎?不怕一人一口吐沫把他淹死?台下立即炸了鍋,像個農批市場。
阿三驚訝了,他起初還是支持和看好老白的,畢竟人家出手不凡。可剛剛發生的一幕又讓他對這個人感到極端的厭惡——你要一棒子打死天下人麼?
他沉思著——說不得一會兒要親自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