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日我的父母因戰亂而死,皇兄帶著我去找師傅,路過橋楓村旁的一個小山坳時,一個邋遢的瘋女人猛然沖出來抱著我又哭又笑,口中喃喃自語,我听不清她在說些什麼,當時我嚇壞了,第一個反應就是拿出身上的防身匕首刺向她。她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皇兄卻硬是要扛著她走,當時皇兄才十二歲。」
「皇上為何要救那瘋女人,在戰亂中帶著那瘋女人豈不是很艱難。」她沒想到殤冥帝在那種情況下還會救不相干的人,殤冥帝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呢,她心中疑惑了。
「我也不知道,只听到皇兄說了一句話‘只有天下統一,家破人亡的慘事才不會發生’。」欣月回憶起往事,臉上已沒有了平時的活潑開朗反而是一臉的傷感,
「瘋女人救醒後,時而清醒時而糊涂。然她對我和皇兄卻是極好,就像對自己的親生兒女一般,我想她原本應該也是有兒女的,只是在戰亂中死去了,所以才導致了她精神失常。她很喜歡做棗泥糕,每每做了很多,都端到我和皇兄的面前,然而她卻不吃,只是很慈祥的看著我們吃。又過了幾年,她的病情漸漸好轉,瘋癲的現象沒有再發生過,那時,我和皇兄已喚她阿娘。直到破城那一日,當皇兄割下滄溟皇的人頭,當所有人擁皇兄為王的那一刻,阿娘突然消失了。」
「消失是什麼意思,是不辭而別麼?」蕭傾泠越來越覺得好奇了,對瘋女人的一切,對殤冥帝的一切。
「皇兄派人四處查找阿娘的下落都無果,每每想起阿娘,他都會讓御廚做棗泥糕,但是沒有一個人做的合他的意。」
「阿娘做的棗泥糕很特別麼?」
「嗯,不知為什麼,阿娘做的棗泥糕里面有種特殊的味道,淡淡的香甜卻不膩。然而沒有一個廚子能做出那種味道,從那以後,皇兄便再也沒有吃過棗泥糕。」
「我也只吃過一個人做的棗泥糕,不知這外面的棗泥糕味道如何。」蕭傾泠拿起一塊糕點放入口中,入口即化,然而卻與她母親做的味道大有不同,她還以為這世上所有棗泥糕的味道都是一樣的。原來還是有差別的,她更喜歡母親做的那個味道,即使母親帶給她的回憶是悲哀與痛苦的。
「大將軍回朝了,大將軍回來了,快看……」
兩人正沉浸在各自的回憶中,一時間街上的人都奔跑起來,攤販連攤子都顧不上看了,隨著人流跑。
蕭傾泠隨便拉著一個人問道︰「發生什麼事了,街上的人為何如此激動。」
「你還不知道啊。鎮守塞外的泫然大將軍回來了,現在剛進城,大家都跑去迎接他呢。」
「泫然大將軍?欣月,看來這位將軍很受老百姓們的愛戴呢。」蕭傾泠轉頭看向欣月,卻看到她一臉的興奮樣,就好像發現了什麼好玩的東西。
不一會,一隊人馬浩蕩而來,為首的男子身披鎧甲,意氣風發,面若玉冠,文質彬彬,生一張書生臉,卻是一武官。
「哎,沈泫然,這里,沈泫然……」當隊伍經過她與欣月的面前時,欣月大聲喊著向為首的那人招手。然而那人仿佛沒听到,沒看到一般,眼楮斜都沒斜一下。欣月頓時笑臉垮下來,嘟著一張小嘴。
「欣月,他好像不認識你呢。」蕭傾泠見她那可愛模樣,忍不住打趣道。
「混蛋沈泫然,那麼小氣,還在生我的氣。」欣月自言自語的嘟囔著。
「听你的話,你好像和他很熟呢。」
「一點都不熟。」欣月說完拉著蕭傾泠道,「肚子好餓啊,我們去吃東西吧。」
「好。走吧,去醉仙樓。」
「啊!」兩人還沒走兩步,迎面一個挑著木桶的大漢將蕭傾泠狠狠的撞了一下。桶里的餿水濺了她一身。
欣月見狀,立馬跳起來大吼︰「你怎麼走路的,沒長眼楮啊。」
「對不起,對不起……」大漢連連道歉,驚慌的撿起地上的木桶灰溜溜的逃走。欣月真恨不得跑上去揍他一頓,無奈這街上的人太多了。
「傾泠姐,你沒事吧。」
「沒事,只是這衣裳怕是不能再穿了。」
「我知道這附近哪里有賣衣服的。我們趕緊去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