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淑儀這麼急的找婉靈來所為何事?」
「自然是好事。」秋霜插嘴道,語氣有些不甘。
「秋霜。」蕭傾泠一臉嚴肅的喝止她,「不得無禮。」
秋霜愣了愣,隨即低下頭說道︰「對不起,主子,對不起婉靈主子,奴婢剛才失禮了。」
蕭傾泠在她低頭的瞬間看到了她眼里噙著委屈的淚水,然而現在她沒有多余的時間去安慰她。
婉靈倒是很隨和,絲毫沒有怪罪她的意思。
「婉靈,請隨我過來。」
婉靈雖然有些不解,但是還是沒有多問,跟了上去。
「你會做糕點嗎?」蕭傾泠指著一堆面粉問道。
婉靈懵懵懂懂的搖了搖頭,一副丈二模不著頭腦的樣子看著她。
「你能確保能夠在半個時辰內學會嗎?」
婉靈又搖了搖頭。
「算了,還是趕緊學吧,最好看著我做一次就能學會。」
看著她略顯嚴肅的臉色,婉靈堅定的點了點頭。
整個過程中,婉靈都是很認真的看著每一個步驟。步驟雖然簡單,無非是揉面粉,搗碎紅棗,加佐料,然而那面粉卻是極難揉成團的,婉靈試了幾次都弄糊了。
「主子,皇上來了。」春蘭急急的跑來說道。
「好,春蘭你快送婉靈主子回宮,注意要從後門走,切勿叫皇上看到了。」
「是,主子。」
「婉靈。你先回宮候著,若是皇上到你那去,你就做這種糕點給他吃,記著糕點里面一定要加這種花瓣。」蕭傾泠將剩余的野花盡數遞到她的手中說道,「萬花宮里有很多,但還是要小心。」
「謝謝蕭淑儀,若婉靈有出頭之日,一定不會忘了淑儀的恩惠。」婉靈再三叩謝才離去。
其實能不能幫到她還是個未知之數,皇上的心思誰又猜得透呢,俗話說伴君如伴虎,稍有差池,別說爭寵,恐怕到時連性命都不保。
「臣妾參見皇上。」
「傾泠姐快起來。」還不等殤冥帝發話,欣月便自覺的上前扶她。
「咳咳……欣月。」殤冥帝瞪了她一眼,說道,「一邊待著去。」
「皇兄……」欣月正欲向他撒嬌,不料看到他如冰塊般的臉,于是吐了吐舌頭,自覺的退到一邊。
「听說這棗泥糕是你親手做的。」殤冥帝端著一小碟棗泥糕居高臨下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她。
「回皇上,確實是臣妾親手所做。」她低著頭,只能看到眼前一雙金絲瓖邊的靴子。
「欣月,你先下去。」殤冥帝突然看向欣月說道。
「為什麼?」欣月一臉不服氣的看著他,好好的,干嘛要她離開。
「朕有話要同她說,你在這里會不方便。」殤冥帝故作曖昧的看向跪在地上的蕭傾泠。
欣月看了看兩人,頓時像明白了什麼,笑道︰「是……是……我在這里不方便,我馬上離開。」說完,饒有深意的看了他們一眼,便一溜煙的跑開了。
屋子里一下子變得寂靜無聲。蕭傾泠始終低著頭,眼前的那雙靴子一動不動。她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麼,只感覺一股巨大的壓力襲來,壓得她喘不過氣。
屋子里靜得讓人心慌,她考慮著要不要抬起頭,正在這時,一陣碟碗的破碎聲響起,在這寂靜的空間里顯得格外的刺耳,也叫人心驚。那些酥軟的棗泥糕掉落在地上散了一地。
「抬起頭來。」頭頂上傳來一陣冷冰冰的聲音,冷得她心里微微顫抖。
她緩緩的抬起頭,撞進一雙冰冷帶著厭惡的眼神中。
「你果然是一個心機深沉的女人。」只見他淡然冷漠的開口,刀刻般的臉上是千年不化的寒冰。
「臣妾並沒有算計什麼,是皇上您想多了。」她平靜的說道,臉上沒有絲毫的驚慌與畏懼。
「是嗎?」他蹲,撿起一塊棗泥糕的碎屑,諷刺道,「這棗泥糕的味道確實不錯,只可惜多了些算計,讓它變了味?」
「臣妾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不明白是嗎?那朕便清清楚楚的與你個說明白。」殤冥帝拍掉手中的碎屑,站起身俯視著她,「你千方百計的與欣月套好關系,無非是想從她那里探听關于朕的消息,你以為特意做出這樣的棗泥糕,朕就會對你另眼相看嗎?」
「回皇上,臣妾從來都沒有那樣的心思。」
「好一個沒有那樣的心思。那朕問你,這些棗泥糕你又作何解釋?」殤冥帝冷冷的俯視著她,語氣森然。
「那些棗泥糕只是閑來無事,做給自己吃罷了。」
「做給自己吃?」殤冥帝嘲諷,「那為何欣月恰好又在那里,難道不是你算計好了的麼?」
「臣妾與公主本就要好,公主來看望臣妾也屬平常。況且,臣妾事先也不知道公主喜歡吃棗泥糕。」
「你做的棗泥糕若只是平常的味道倒也不足為奇,只是你偏偏做出了那種味道,著實讓人懷疑你的用心。」
「臣妾不知皇上說的那種味道是指的何種味道,這糕點的做法是臣妾在這宮中的一位好姐妹教的,只不過是在糕點里加了一些罕見的花瓣,才使得味道與眾不同罷了。」
蕭傾泠淡淡的回道。
「好姐妹?」殤冥帝好看的眉毛皺了皺,冷聲道,「是誰?」
「西苑影寒宮的趙婉靈。」
「你最好說的是實話,否則朕會讓你後悔你今天所說的一切。」殤冥帝俯身抬起她的一支手臂,笑得邪魅,「這里的傷疤應該還沒好吧。」
「皇上請放心,縱然是這傷疤好了,臣妾也不會忘了疼。」
「你很聰明,只是聰明的女人往往沒有什麼好下場。來人。」
「是,皇上。」
「擺駕影寒宮。」
蕭傾泠看著他的背影,重重的吐了口氣,接下來就要看婉靈自己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