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門,明媚的陽光有些刺眼,被這陽光照耀的院子顯得異常的溫暖與美麗,與這美景唯一不相符的便是坐在草地上玩著泥土的瘋女子。她們到是起得挺早的。
她走到一棵無人的樹下,抬眼四處看了看,未看到林小蝶的身影。回過頭見她房間的門掩著,也不知她是否在這冷宮中。
不知為何,她很喜歡和林小蝶待在一起。她總覺得林小蝶身上有很多謎團,而這些謎團也與殤冥帝有關。
稍稍站了一會,便覺得很累。她靠著樹干慢慢坐了下來。每日無所事事也只能在這院子里曬曬太陽。她不知這樣活著有什麼意思。
答應好宣曄的事情,她一絲一毫都沒有辦到,就算是活著出去,若是見到宣曄,她又有什麼臉面去面對他。回想自己這十九年的人生,她真是有些可笑。原本自己是不應該來到這世上的,這樣她的母親也不會怨恨她。而她也不會有此刻這悲涼的命運。
眼前突然感覺有一抹陰影,她慢慢的睜開眼楮,發現一個蓬頭垢面的女子,手持一柄匕首站在她的面前。
大驚之余,女子的匕首已經向刺了過來。她閃躲不及,只能用手臂去檔。一陣鑽心的疼痛襲來,手臂上已多了一道刺眼的血痕。
女子持著匕首再次向她刺來,她捂著受傷的手臂狼狽的躲閃。
慌亂之間,她看到女子臉上現出一副驚慌的神情。她不解,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只見林小蝶靜靜的站在那里。此時她已不再是頭發半遮面,大片腐爛壞死的肌膚讓她看起來比地獄修羅還要恐怖。
「鬼呀,救命呀,鬼……」手持匕首的女子驚慌的大叫,轉眼間便跑到了人多的地方,眼楮還不忘往這邊看。
她捂著手臂站起身,走到林小蝶的面前道︰「謝謝你。」
「初來那日,這副面容便被她們毀了。」林小蝶的語氣很平靜,就像是訴著別人的故事,「她們很殘忍,可是她們沒有意識,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而有的人卻是在很清醒的傷害著你,這才是真正的殘忍。」林小蝶說完,不等她出聲,便自顧自的走向自己的房間。
她看得出林小蝶的眼神是死寂的,因為心是死的,所以便對什麼都不抱有希望,沒有愛,沒有恨,只是一副軀殼活著。她真的不理解殤冥帝為何要逼著林小蝶活下來,逼著林小蝶繼續這一生的淒涼。
太陽下山後,蕭傾泠早早的睡下了。可能是因為手臂上的傷讓她感到些許不適,也可能是沒有吃東西,讓她感到有些乏力,自從來了這冷宮,她便越發的覺得自己沒用,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身子原來這麼的嬌弱,餿菜剩飯吃不下,稍稍站一會就覺得累,想當初她做乞丐的時候都要比現在強健,看來這些年,宣曄把她養的像一個弱不禁風的大小姐。
想起宣曄,心中又免不了的一陣傷感。她掏出白玉蕭抱在懷里,想著昔日的美好漸漸入睡。
深夜,一陣寒氣襲來,她幽幽的睜開眼楮,入目的便是一地的清冷月光。
她心下奇怪,臨睡前明明關好門窗的,可是現在門卻大開著,清冷的月光灑進來,勉強照亮了屋里的輪廓。
她掙扎著起身,腳剛著地,眼角便瞥見了一抹陰影,那一抹陰影似乎站立在床尾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