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泠……」
憂而在平。一聲焦急的呼喚傳來,她側頭看去,只見殤冥帝策馬從叢林中闖了出來。臉上滿是擔憂,當看到她平安無事的時候,明顯松了一口氣。
「夫君……」
他緩緩的走到床邊,一臉陰笑的看著她︰「原來上次在悅君閣女扮男裝的人真的是你。」
「呵,她是殤冥帝的軟肋。有了她自然能夠牽制殤冥帝。」
腳步聲漸漸逼近,那襲頎長的身影靜靜的站在她面前。她終于看清了。「宣曄……」她輕喚出聲。
「傾泠,不要說話了,好好睡一覺,醒來就會沒事了。」
側過頭看去,只見一個清秀的男子靜靜的坐在榻上。手里拿著一個精美的玉器悠閑的把玩著。
顧不得手上傳來的疼痛,殤冥帝欣喜若狂的看著眼前一小束銀白色植物。她,終于有救了。
「宣曄,我對不起你……」
宣曄帝抓緊歆凜手中的弓箭,陰沉聲音里含著一絲怒意︰「你為什麼要傷她?」
「你猜得到什麼?」殤冥帝的聲音里含著一絲氣憤,「沒事就喜歡瞎猜,偏偏猜得又不對。」
然而,再多的驚慌,再多的恐懼也救不了她。利箭瞬間射中了她的肩膀。她的笑容最後在他盛滿驚恐的眼中定格。
「好,我這就去找寒靈草。」
「嗯……」
「可你傷了她,並沒有抓住她。」
睜開眼環顧四周,入目的是一片豪華的金黃色。以及奢靡的銀杯玉器。這里……是西昌皇宮。
有腳步聲漸漸傳來。她費力的睜開沉重的眼皮。一個身影靜靜的站在洞口,高大的身軀擋住了洞外灑進來的陽光。
蕭傾泠幽幽的醒來。除了肩上有一點點刺痛外,身體上便沒有其他的不適。不像那會,頭腦迷糊不清,感覺自己隨時都會死掉一樣。
殤冥帝馬不停蹄的趕回山洞,然而山洞哪里還有那個女人的身影。他瘋狂的在洞里搜索,卻仍是無濟于事。從來沒有過的絕望和恐懼撕扯著他。這一瞬間,他才知道,原來她早已在他心上刻下了無法磨滅的痕跡。
她側過頭嫌惡的避開他的手,怒道︰「你想做什麼?」
暗道一聲不好,他急忙撕開她肩頭的衣衫。果然見傷口處一片烏黑。箭尖居然有毒。
「就因為這個?」
想都沒想,這個稱呼就那樣的從她口中月兌口而出。果然,下一刻便看到他盛滿怒氣的臉色。
她急忙拉住他的手。
「嗯……」她無力的點了點頭,看著他眼里盡是不舍。此一別,估計永無相見之日。
「斷袖王爺?」
將她藏于山洞的角落,他柔聲道︰「一定要等我回來。」
「放心,本王那支箭上涂了一種罕見的毒藥,三個時辰之內若是找不到解藥必死無疑。」
沒有任何回答,他的心跳頓時漏了一拍。再也不敢耽擱一刻,他眸色沉了沉,最後終是不舍的轉身離去。
頓了良久都沒有听到他的回答,一直到她以為他不會回答了,他才開口︰「等你好起來,我再告訴你。」
「夫君……我一直都想問你一個問題……」聲音頓了頓,再次開口,卻含著無盡的悲傷,「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若她有什麼事,我定要你整個西昌陪葬。」宣曄撂下這句狠話,便策馬朝殤冥帝離開的方向奔去。
「嗯……」懷中的人嚶嚀一聲,緩緩的睜開眼楮,入目的是他滿臉焦急的神色。
「你……」歆凜怒視著他,半響,突然笑道,「宣曄帝有閑功夫在這嘲弄本王,還不如抓緊時間去找那個女人呢。三個時辰後就連大羅神仙也救不了她。」
「夫君……若是再不說,恐怕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微弱的聲音讓他心頭一緊,他緊緊的摟住身前的女人。柔聲道︰「傾泠,你怎麼樣了?」
「哼……一個被女人玩弄過的男人自然看全天下的女人不順眼。我說得對嗎,小王爺?」宣曄淡然的聲音里含著濃烈的嘲諷。
「夫君,你將我放下來吧,馬兒顛得我好難受。」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她一驚。因為這個聲音是那麼的陌生。
「呵呵,你不回答……我也猜得到……」
「傾泠……」他彎腰抱起她,聲音低沉,「你會沒事的。」
「解藥給我。」宣曄沉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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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好記性。」
縱然是一個傳說,然而若是有心,又有什麼不可能。
眼角瞥到一個小山洞,他驅馬前去,山洞不大不小,但還算隱蔽。
蒼白的臉上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只是想讓他安心。可是笑容還沒放大,她便猛咳起來。烏黑的血絲不斷的從她唇間溢出。刺痛了他的眼。
「我……估計……來不及了……」
「你都叫我夫君了,哪有夫君不久娘子的道理。」他沒好氣的應道,想不通都到這個時候了,這個女人怎麼還問這些無用又幼稚的問題。
她艱難的抬起手,撫向他的臉頰。聲音微不可聞︰「夫君……我有話想同你說……」
「我一定會救你。」抱著她再次翻上馬背,他附在她的肩頭沉聲道,「在我沒死前,你絕對不可以先死。」
「傾泠,一定要活著。」他在心里祈禱著。
「天下沒有一種草的顏色是銀白色……除了……寒靈草。」
「怎麼,難道連不近的北周帝王也有軟肋。哎呀,本王還真是看不出那個女人有什麼迷人的地方。」
「不管因為什麼原因,總之,我絕對不會讓你先死。大不了再次回西昌城,逼他們交出解藥。」
「我知道。」他悶悶的開口。
「高處不勝寒。這種至寒的草藥一般都生長在峰巔之上。」
恐怕到時候他只會因此毒而受他們的牽制。想到這里,她淡淡的笑了笑︰「夫君……我知道有一種草藥可以解百毒。」zVXC。
「傾泠……」他驚慌的抱緊她,口中低喃,「我該怎麼辦,告訴我,我要如何救你……」
「是呢,我就喜歡瞎猜。」沉默了許久,她突然開口,聲音很微弱,「不過,夫君……我想告訴你,我真的真的很愛你……卻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因為擔心你,所以……所以……」
她抓著他的手,輕輕搖了搖頭︰「沒用的,我懂醫術,我體內的毒有多厲害我清楚。不過是兩三個時辰的命罷了。」
「不要,不要睡……再堅持一下。到軍營會有軍醫來醫治你的傷。」殤冥帝緊緊的摟住她,聲音里含著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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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說,我不要听……」殤冥帝慌亂的搖頭,「有什麼話等你好起來再對我說。」他不要听她說訣別的話,若她說了是不是再也不會醒過來了。
「這種草長什麼樣子?」
寒靈草無非就是書上的一個傳說。誰又曾真正目睹過。騙他去尋寒靈草,只不過是不想讓他看到自己臨死前的絕望。就讓她這樣靜靜的死去,多好……
「夫君……」
「傾泠,醒醒,傾泠……」他瘋狂的搖著懷中的女人,心不斷的收緊。
「呵呵,宣曄,你不恨我,我真的很高興。只是……我無法幫你奪天下了。因為……我已經愛上了那個男人。」
殤冥帝目眥欲裂,起身飛向她,抱緊她搖搖欲墜的身子。勒緊馬繩再次朝叢林奔去。
「沒想做什麼?」他笑著坐到床邊,饒有興致的看著她,「等著你那貌美如花的夫君來救你。」
她策馬欣喜的朝他奔去。然而就在這時,一支利箭迅速的向她飛來。殤冥帝驚恐的大喊︰「傾泠,小心……」
「不,你一定可以好起來的。」殤冥帝雙目赤紅的看著她,滿臉沉痛,「我這就帶你回軍營。」說著,再次抱起她。
「夫君……我好想睡……」
聲音漸漸的弱了下去,一直到沒有半點聲響。他在她耳畔小心翼翼的喚道︰「傾泠……傾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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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靈草……是一種至陰至寒的植物。它的陰寒之氣可以化解天下百毒。」
「一定要活著等我回來。」再次看了她幾眼,他才轉身離去。
「夫君……為什麼執意要救我?」
「什麼草藥?」他的眸色瞬間燃起一抹希望。
歆凜定定的看著他的背影,嘴角漸漸扯起一抹笑意。
夫君,是你嗎?她緩緩的抬起一只手,伸向那抹身影。
「呵……」他伸手撫模著她的臉頰,笑道,「如此出眾的一副面容,本王又怎麼會忘記。只可惜上次沒來得及毀了。」
而她緩緩的睜開眼,看著他模糊的身影,心中哀嘆︰「夫君,若是有緣,我們來世再見……」
「在哪里可以找到這種草藥?」
她的聲音漸漸的弱了下去。恐懼在他的心頭不斷擴大。他急忙勒住馬繩,抱著她翻身下馬。只見懷中的人兒雙目緊閉,臉色慘白,然而嘴唇卻異常的殷紅。
「醒了?」
「你想用我來威脅他?」
「不不不……」他輕笑著搖頭,「本王自上次在悅君閣見了他,這心里便時刻惦記著,又怎麼會舍得威脅他?」
「你想用我引他來皇宮?你看上了殤冥帝?」她驚訝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