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宇對邪鳳那急切的話語視若無睹,他只是呆呆的看著邪鳳。說是看著邪鳳都不如說他眼里什麼都沒有,他的眼光好似穿過了邪鳳的身子,無神的望著前方。
也不知沉默了多久,邪鳳的呼喚聲早已停下。此刻的邪鳳就坐在賢宇的身邊,那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楮呆呆的望著賢宇,她不再說一句話,因為她知道賢宇不會做任何答復。就在邪鳳以為賢宇會這麼一直坐下去的時候,賢宇動了。他轉頭看向邪鳳苦笑道︰「《儒經》已融入我的體內,看來想要弄出去不是那麼容易。」邪鳳其實早就想到了這一點,不過听賢宇親口說出她仍然很是驚訝,賢宇不去管邪鳳那驚訝的神情接著道︰「原本是你來盜取人家的至寶,可如今卻被我所得,這世上的事情還真是可笑的很。」
邪鳳楞了好一會兒,臉上露出與賢宇同樣的苦笑,在這苦笑之中還夾雜著一絲輕松。她蘭蘭的坐在聖身之前不遠處的台階上問賢宇道︰「你要怎樣答謝我啊?」
賢宇听了一愣後問道︰「答謝你?我為何答謝你?」
邪鳳听了賢宇的話小嘴一撇道︰「你個臭道士,得了便宜賣乖啊你。這妙儒谷與你們玄然山同屬正道,他們的修煉心法想必你是可以練成的。這《儒經》可是妙儒谷那群書生的至寶,如今卻被你所得。你想想看,若不是我帶你來此你能得到這儒家至寶嗎?」賢宇听了邪鳳的話真不知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若是一切可以重來他死也不會伸出自己的手去。這《儒經》是儒家至寶沒錯,但是落到他的手中卻是一個大大的禍害。想想看,他一個玄然宮弟子居然身懷妙儒谷至寶,若是讓天下人得知的話,恐怕這遭殃的課就不止賢宇一人了。到時,玄然宮勢必會受到牽連,遭天下人恥笑。玄仁子對他可是有恩的,賢宇可不願看到那樣的景象。可如今這邪鳳卻在他面前說什麼讓自己感謝與他,賢宇現在真想那根繩子找一處歪脖子樹了結了自己。
看到賢宇臉色陰晴不定,邪鳳不悅的問道︰「你為何不說話,不想謝我還是怎地?」
賢宇臉色一沉道︰「謝你?謝你讓我日後有可能被修行界中人群起而攻之?謝你讓我日後有家歸不得?謝你讓我有朝一日成萬夫所指之人嗎?!」原本賢宇看邪鳳是個女子不想與他計較太多,可邪鳳的話激起了他的怒火。賢宇心中怒火上升,邪鳳覺得自己仿佛听到了一聲低沉的龍吟。此刻有股強大的氣勢朝著她逼了過來,竟然讓他不由自主的朝後躺去。
邪鳳最終無法忍受著強大的壓力,哇的一下又吐出一大口鮮血來。賢宇見到鮮血心中的怒火頓時消散,他看著眼前臉色蒼白的邪鳳,不知自己方才是怎麼回事居然對邪鳳起了一絲殺意。邪鳳雖說是邪靈谷中人,但賢宇從未想過要殺他,因為他從來沒看邪鳳枉殺一人。可是就在方才,他心中的那股怒火微微一動,居然就再也壓不下去了,不是他不想壓制那股怒氣,只是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賢宇看著邪鳳的眼神充滿了歉意,雖說是邪鳳將他帶來此處,但卻並非邪鳳將《儒經》融入他的體內。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緣故。賢宇無法過分的責怪邪鳳,他只能將這一切看做是天意使然。他伸出手去想要扶正邪鳳的身子,邪鳳卻是將自己的嬌軀向後縮去,此刻他看著賢宇的眼神滿是驚恐,方才那股壓力壓迫的他仿佛快要窒息了一般。
賢宇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容道︰「莫怕,方才是我的錯。我也不知怎地,居然無法壓制自己體內的那股怒氣。」邪鳳聞言心中松了一口氣,她的眼楮濕潤了。她也不知為何,自己心中很是難過,在她看來,這妙儒谷至寶被誰得到那都是值得欣喜若狂的事,特別是正道中人得到的話那就更值得瘋狂,因為據說正道三宗雖然修習的功法不同,而且還互相排斥,但卻同為天地正氣。若是修為達到一定程度,再加以法寶相輔那邊有可能將三家修為轉為一體,成為道佛儒三修之身。不過想要將三家功法合二為一極其困,千萬年來也只有寥寥數人而。雖說希望渺茫,但並非沒有希望,很多人都將心思往搜集三宗至寶上動。只是三家又豈是那麼容易讓他人盜取自家秘籍的,故而許多人也只是想想罷了。如今自己給了賢宇這樣一個機會,賢宇卻如此對她,邪鳳怎能不覺得委屈。
賢宇見邪鳳像是要哭泣心中一驚,原本女子哭泣不是什麼大事,但賢宇這個小乞丐哪里見過女子哭泣,往日做乞丐之時誰家的女子會對著他哭泣,除非是瘋婆子。賢宇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退道︰「你莫哭啊,我方才也不是有意的。你哪里傷到了?我給你療傷吧。」邪鳳見賢宇那窘迫的樣子原本要流下來的淚水卻再也流不下來了,下一刻她居然掩嘴嬌笑了起來。賢宇見她破涕為笑心下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心想︰「這要是真的哭起來可怎麼得了啊。」
邪鳳也並非是什麼等閑之輩,方才賢宇並未出手,只是一股壓力將邪鳳震傷。邪鳳之所以如此容易就被震傷是因為他根本沒想到賢宇會突然出手,就算是修為再高的修道士也不敢說自己能輕而易舉的的應付的了他的突襲,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她白了賢宇一眼坐直身子想要自行調戲,這時,一直手貼在了她的後背上。邪鳳眉頭微皺道︰「你要作甚?」
賢宇笑著道︰「我來幫你療傷啊。」說著轉身盤坐與邪鳳的身後。
「你是傻了還是怎樣?邪力與真力是相沖的啊……」邪鳳的話音未落就感到有一股熱流進入了她的體內,起初體內的邪力對新進入的那股力量很是排斥。邪鳳心中狂跳,要知道在修行界中兩股相互排斥的力量若是出現在同一人的體內,那麼這人就很有可能受到極大得到損傷,更嚴重者便會灰飛煙滅。賢宇此刻所做的,可說對邪鳳有極大的危險。就在邪鳳的心提到嗓子眼之時,她驚奇的發現那股新進入自己體內的力量與自己體內的邪力逐漸融合了。那股力量居然變成了純正的邪力,比自己體內的邪力還要純正很多。
只半柱香的工夫邪鳳體內原本被賢宇震的凌亂的氣息恢復了平靜,賢宇緩緩將自己搭在邪鳳背後的手收了回來。他之所以會做出天下無人敢為之事,是因為在《儒經》進入自己體內之後賢宇感到自己對邪鳳身上的邪力不僅不排斥,而且邪鳳身上的一絲邪力居然融入了自己的身體。賢宇見此景象腦中便生出了一個大膽的念頭,他決定大膽一試。這一試之下果然如他所想一般。在賢宇給邪鳳療傷之時他將一絲真力輸入到邪鳳的體內,那金黃色的真力之中夾雜著幾縷乳白色的光芒。在賢宇那奇特的真力進入邪鳳體內之後先是與邪鳳體內的邪力相互抵抗,排斥。可是沒過多久,他的那一股奇特的真力居然包裹住了一絲邪力,而後顏色逐漸變成了紅色。而邪鳳體內的幾絲邪力進入他體內之後經過少許的抵抗之後也邊做了純正的真力。這個發現讓賢宇有了一種莫名的沖動,兩股力量能夠相互之間變化這意味著什麼他並不知道,但賢宇明白這絕不會是壞事。
謝菲菲驚訝的看著賢宇,她不明白賢宇方才是如何做到的,但她清楚的知道賢宇做到了,自己面前的這個男子做到了天下間幾乎無人做到的事情,賢宇看著邪鳳不解的模樣並未解釋什麼,他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該走了。」說完便飛身而起朝著樓下走去。邪鳳看著賢宇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異彩,她的心中也激起了一絲漣漪。
與進來時一樣,兩人輕松的出了法陣,可就在兩人想要御空而去之時,一聲厲喝響起︰「什麼人?!居然敢擅闖我妙儒谷聖地。」說著便向著賢宇兩人出了手。
賢宇在听到那聲音之時心下便是一沉,但他還是本能的身形一閃躲過了那人的一擊。邪鳳伸手並不比賢宇慢多少,也是輕而易舉的躲過了那人的一擊。兩人站住身形才看清來人降魔,只見來人是一個看起來五六十歲的老者,這老者一身書生打扮,若不是方才那凌厲的一擊賢宇兩人定會以為這老者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
那老者看兩人躲過了自己一擊心下也並不意外,因為方才他只用了四成法力而已。看來是不想那麼簡單的將兩人滅掉,再怎麼樣也要看看來人究竟是些什麼人。老者見兩人停住身形再次開口冷聲道︰「你們是什麼人?竟然敢潛入我妙儒谷?!」
賢宇無言,他能說些什麼?總不能說自己是來偷你東西的,而且你們妙儒谷的至寶如今就在我身上吧?若是那樣的話他恐怕他定要死在這里了。就在賢宇沉默之時邪鳳開口道︰「這位老人家,我們夫婦是散修,只因無意中見這谷里風景很是美麗,不想是犯了谷中規矩,還請老人家不要見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