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宇一行人在極北冰原的邊緣處停下,並未向前行近。此刻還是青天白日,如此貿然進入也太過明目張膽了些。故而賢宇與肖寒風幾人商議了一番,決定晚間再進入極北冰原。眾人商議好之後也便隨意找了一處坐了下來,此處一馬平川想要找一處躲避的地方也沒有。
看著前方那不遠處飄落而下的雪花,又看了看自己頭上的日頭,眾人都覺得此刻的景象很是奇異。肖寒風抬頭看了看蒼穹對眾人道︰「這坤宇之間真是造化萬千啊,我等雖說乃是修行之人,但在這自然之力面前也不過就是如螻蟻一般的存在。」
賢宇听了肖寒風東方話苦笑道︰「大師兄怎地這般多愁了?天地萬物皆有其道,我等對蒼天而言或許便是那螻蟻,但對那螻蟻而言我等又何嘗不是如蒼穹一般高不可及嗎?這冰火兩重天看起來確很是玄妙,但不正是如此我等才修道的嗎?」听了賢宇的話肖寒風不住的點頭,他對賢宇的話很是認同,能說出如此一番見解可見賢宇的心思是很等的敏捷。
「賢宇師弟說的不錯,我等無論是因何而入道但既已入道那就要去尋道。凡人一生也不過就是那短短的數十歲月而已,我等之所以壽命如此綿長也是為了尋道。」肖寒風身為玄然宮的大弟子其所思所想也絕非一般弟子可比,故而與賢宇更是有一種惺惺相惜之感。
夜,一輪明月懸在空中,點點星辰也不停的閃爍著光芒。可在那漆黑的夜空之上卻有一道明顯的分界線,分界線另一邊的蒼穹卻是無星無月,還不停的撒下一朵朵潔白的雪花。在那月光繁星之下坐著幾人,幾人都是盤膝坐在地上雙眼微閉如老僧入定一般,這幾人正是賢宇一行。一縷清風吹動了賢宇鬢間的長發,賢宇便緩緩的睜開了雙眼。其余的人也幾乎是在同時睜開了微閉的雙眼,眾人朝著前方看去,那雪還在下,時光似乎定格在了一瞬間。
賢宇面色有些凝重的對眾人道︰「方才我擅自做主將自己的一些法力外露了出去。」眾人听了賢宇的話眉頭都皺了起來,賢宇不等眾人問話便接著道︰「冰原之內並無一人出來,據我推測他們極有可能是發現了我等的蹤跡。」眾人雖說明了了賢宇的用意,當听他說完之後每個人的神色卻更加的凝重了,若賢宇說的是真的,那他們此行便是自投羅網了。
就在眾人愁眉不展之時,卻听肖寒風道︰「雖說他們發現我等蹤跡的可能並非沒有,但也有可能是那些邪道中人在極北冰原的最深處,故而並未發現我等的蹤跡。」肖寒風這話也不過是在安慰賢宇等人而已,若是他自己的話定然會在這極北冰原的邊緣設下暗哨。
賢宇深吸了一口氣對眾人道︰「為了安全起見我等不能盡數入了這極北冰原。」他說著便看了看小姚與東方傾舞道︰「我看不如這樣,東方師姐與小姚師姐留在外面,若是我等在冰原之內遇到什麼不測,二位便速速回上,將此間之事稟報師門長輩。」
賢宇的話剛一出口卻听小姚與東方傾舞異口同聲的道︰「不行!」看到賢宇那一臉無奈的神色,東方傾舞淡淡道︰「若是要想留在外頭那也是師弟你留下,師弟你修為不夠若是進去恐怕會遇到不測。」東方傾舞這話倒不是賭氣,她所說也是事實。若論修為的話賢宇在眾人之中恐怕是最低的一個,雖說他屢次讓眾人看到了那與他修為不符的力量,但事無絕對。
小姚原本正氣鼓鼓的盯著賢宇,听東方傾舞的話之後又突然捂著嘴笑了起來道︰「師姐所說不錯,我們這些人中修為最低的也就是你了。雖說師弟你運氣不錯,幾次都化險為夷,但此次入極北冰原不比平常,我看你還是留在外頭吧。」小姚說話間將自己的頭抬高些,一副你是我師弟的模樣,看的賢宇苦笑不已。她所說的話也並無過錯,眾人也無人出言反駁。
賢宇心中思索一陣便板起臉對東方傾舞與小姚道︰「我雖說修為弱了些,但這一路上相信你們也都看到了,小弟身體有些奇妙,往往能做出一些驚人之舉。」賢宇說道此處頓了頓才接著道︰「更何況兩位師姐終究是女兒之身,如此危險之事本該男子為之。」賢宇話一出口東方傾舞與小姚都是一愣,而後面色就變的發紅起來。肖寒風與法空兩人也是神色尷尬,他們怎麼也沒想到賢宇會以此為由說服東方傾舞兩人,一時間竟也無話可說。
小姚听了賢宇的話,那臉色便拉了下來,看那架勢像是要對賢宇出手。東方傾舞那絕世容顏之上也好似罩了一層寒霜,她胸前微微起伏喘息有些急促,好似在壓抑著情緒。賢宇看著兩女的動作並未再開口多言,只是靜靜的與兩女對視。小姚眼看就要沖上去與賢宇動手,誰知剛邁開一步卻被身旁的東方傾舞拉住了。東方傾舞一雙美目又盯著賢宇看了好一會兒才長出了一口氣道︰「在你眼中天下女子都是一般嗎?」眾人听了東方傾舞的話都是一愣,賢宇也愣住了。他沒想到東方傾舞會問出這樣一句話來,不過隨即他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容。
只听賢宇淡淡的對東方傾舞道︰「沒錯,在小弟看來這天下只有兩種人。一種是男子,另一種則是男子。而無論古今,也無論這世上出過多少的經過英雄,這天下的大勢始終都是由男子把持。不是說女子無能,所謂天地萬物各有其道,女子生來便是柔弱需要男子憐惜的,有些事該為則為,不敢為便不能為。」賢宇這話說的倒是自然,肖寒風听的也連連點頭。
卻听小姚對賢宇冷聲道︰「既然如此那師弟覺得這天下男子就一定能勝過我等女子嗎?我也就不說了,就說在玄然宮中那些男弟子有幾個能勝過東方師姐?莫要說他們,就算是你這個怪物也不一定能勝過東方師姐吧?」小姚這份話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來的。
賢宇听了她的話卻點了點頭道︰「所以我才讓二位師姐留在這極北冰原之外啊。」小姚原以為賢宇會與自己理論,卻沒想到賢宇說了這麼一句。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卻听賢宇有道︰「若是我等在冰原之內與他們相遇,那他們也定然會對外面實施封鎖。師姐法力強大,若是他們想要封住我等的去路,師姐也可回山將此間情景稟明各位長輩。我等今日之舉原本就很是冒險,說不準那些邪道中人此刻正盯著我等。但既然到了此處,那就決然不能半途而廢。在未知曉結果之前,我等也只好闖一闖了。」賢宇等人也並非是魯莽之人,只是雖說邪道中人發覺幾人的可能很大,但確也不能十分肯定,如此若是退回去的話一路辛苦都將白費。
東方傾舞听了賢宇的話臉色好了一些,只听她淡淡開口道︰「我看讓小姚師妹留在外面就好,我自認修為不弱,想要見識一下這邪道中人的邪術。」
賢宇听了東方傾舞的話卻是絲毫不留情面的道︰「不可,難道師姐你想置小姚師姐于險境不成嗎?小姚師姐修為雖說也不弱,但她一人終究是危險了些。」
東方傾舞看著賢宇那清秀的臉龐與堅定的眼神,心中突然升起一股無力感。想她平日里從未輕易屈服與人,多少男子在她面前都恭敬無比。卻偏偏是賢宇,在賢宇眼中東方傾舞便是那紅塵俗世中的女子沒什麼兩樣。這倒不是說東方傾舞的容貌與氣質不夠月兌俗出塵,而是對賢宇來說女子就是女子,即便是再出塵月兌俗的女子還是女子。
沉默了一陣之後卻听東方傾舞嘆了口氣道︰「好吧,就依你所言。」說罷東方傾舞便轉身走開一段找了地方再次盤膝而坐,小姚看著東方傾舞的背影卻是一副不可思議的神色。她與東方傾舞同門多年,卻還從未見過東方傾舞如此這般屈服與人。
賢宇見都東方傾舞如此心中便松了口氣,他讓東方傾舞與小姚兩人留在外面自然是如他方才所說方便有人回山傳信。但其中還有一個無法對眾人言說的原因,那便是賢宇不想讓東方傾舞與小姚身入險境。賢宇之所以會如此做,大概是因為身為男子的一種本能。在賢宇看來,男子護著女子那是天經地義之事,即便是他知曉東方傾舞修為不弱想法也從未改變。
小姚回過頭來狠狠的瞪了賢宇一眼,最終卻是一句話也未說出只是跺了跺腳而後便走到東方傾舞身前坐了下來。她越想越是惱怒,便對東方傾舞道︰「師姐,那死人如此羞辱你我,你卻為何听了他的話留在這極北冰原之外?我還從未見師姐如此听一個男子的話。」
小姚說者無心東方傾舞卻是听者有意,她那如玉一般的面容之上生出了兩團紅霞。若是小姚仔細看去定會覺得此時東方傾舞比以往更是美艷,那兩團紅霞便如兩朵牡丹一番綻放在東方傾舞的臉頰之上。東方傾舞並未忘記回應小姚的話,只听她道︰「你說的那死人卻是為了護著我們,他覺得那極北冰原並非是什麼善地。正如那死人所說,在他眼中你我與那凡塵俗世中的女子沒什麼不同。」